林南即便在村里都不是最时髦的那个,和他哥他爸两个糙汉相依为命,他自然也长成了糙汉一个。
糙就罢了,他还比他爸他哥少了八百六十个心眼,自小脑袋里就没什么算计,清澈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淳朴,十足十一个小屯炮。
他哥总是感慨,幸亏林南是个alpha,不然这么傻还是omega,不等上大学就得让人给骗去做媳妇儿。
小屯炮对谈恋爱一窍不通,压根不懂小男生小女生心里的弯弯绕绕,别说alpha了,就是omega都没喜欢过几个,但是他看见闻野的时候就是莫名其妙地一见钟情了。
在他自己都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闻野。
体育生的好处是又猛又刚,上来就追,但小屯炮又一脸狗狗相,很纯很傻,还乖得要命。
或许是命中注定,闻野不管活几辈子都得让这种作精小土狗拿捏得服服帖帖。
他是大学校园里很常见的那种沉稳清冷的学长。
日常穿着白大褂在赶往做实验的路上,衬衫的扣子规规整整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口平贴着向上折了两圈,禁欲冷硬,却控制欲极强。
林南自小就是个屯炮,没什么花样也不懂浪漫,对心上人的追求方式老土又俗套,但又因为他的热烈而足见真心。
新生开学典礼,闻野作为优秀代表上去讲话,彼时林南正叼着真知棒和朋友讨论哪个领导看上去屁事最多,却一眼就被闻野吸引了。
依旧是那样清冷疏离的面貌,无聊的鸡汤从他削薄的唇片里不急不缓地吐露出来,拿着演讲稿的手指修长有力,散发出来的光柔和耀眼,像是拥有足以冲破凛冬的温度,林南呆愣了许久,直到闻野的发言快要结束才找回了缺失的三魂七魄。
闻野收起夹子弯腰鞠躬,客套地报了自己的院系班级,说是新生有需要可以帮忙。
林南却突然起身,站在观众席大吼了一句:“学长!你能不能帮忙做我男朋友!”
典礼上的镜头转播“kuku”两下给到了林南这边,那张憨得冒傻气的狗狗脸也瞬间投射到大屏幕,他彼此还叼着橘子味的真知棒。
一句话让林南名声大噪,每次提到他都要连带着闻野的名字,林南不仅一点不臊,甚至还不厚道地挺高兴,毕竟他们也是官方认准的cp了。
林南几次都假装和学长偶遇,嬉皮笑脸地上去问好,直愣愣的冲劲下其实也藏着害羞,一害羞就笑得露出虎牙,让闻野总是想起家里养的狗狗。
闻野的拒绝也是温和有礼的,并不会让他难堪:“抱歉,我对alpha没兴趣。”
“好巧啊!我对alpha也没兴趣!”
闻野皱了皱眉,“那你还追我?”
小屯炮也愣了两秒,随即憨笑起来,笑得越发张扬,其实是在不好意思,“我像从一开始就没注意你的性别,看到你的时候就……就把这茬儿忘了。”
闻野耐心地劝他,“我们都是alpha,信息素互相排斥,将来易感期会过得很痛苦,你明白吗?”
“我明白啊,我也上过生理卫生课的,当然知道两个alpha一起过易感期会很难受。”说到这又突然垮了脸,蔫蔫地说:“但那会比你不理我还难受吗?”
“……”
闻野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不管面上再怎么抗拒还是在林南的穷追不舍中慢慢软化,从以前的漠视不理变成有意无意地逗弄:“这么坚持不懈,你知道alpha的之间要怎么做吗?违背生理极限的你懂不懂?”
“啊?”林南垮起个小狗批脸,“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就敢追我?”闻野故意吓他:“那很疼的你知道吗?”
林南一本正经道:“暂时还不知道,等咱俩好了我就知道了,你早晚得教我。”
闻野:“……”
你想得够快的。
小屯炮又刚又勇,但也不是死缠烂打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在闻野几次有意避开后就想要停下了,但其实闻野当时只是在忙最近的课题。
“今天在体育馆打球,过来吗?不是想我教你?”
闻野第一次邀请他,林南特别想去,但他还是犹豫了,“我……我就不去了吧。”
“怎么了?”
“我最近是不是……太烦了……”小屯炮苦恼地抓抓头发,“你们医学生平时课很多吧,我这样老缠着你是不是给你带来很多困扰啊。”
闻野思索两秒,直白点头道:“你确实耽误了我很长时间,我们每天都会相遇,每次浪费20分钟,一个礼拜就两个多小时,这些时间够我做一台手术了。”
林南听了眼圈发红,心脏连着胸口疼:“抱歉啊哥……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转身想走,却又被闻野拦了下来,alpha把自己抛开,再冷静不过的分析:“可是我最近想了很久为什么会任由你浪费我的时间。”
小屯炮愣在原地,有些茫然但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期待:“为什么啊……”
闻野捏了捏自己的白大褂,脸上满是无奈,“我想……在我心里,你可能比那把手术刀还要重要。”
林南愣住了。
愣了好久都没说出话来,好不容易张开嘴还差点被口水呛到:“我!咳咳咳——哥你!你刚才!!!”
他开心得语无伦次,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哥!是吗是吗!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闻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不知道你理解的什么意思,但我想告诉你,你成功了。”
“操!卧槽我成功……这他妈!”小狗勾开心的转圈,“卧槽……怎么办啊哥!”
“什么怎么办?激动的不会说话了?”
“我有点……我好像有点呼吸困难了!”
闻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被忍住一起笑起来,“那怎么办啊?不然我给你做个心肺复苏?”
小屯炮红着脸笑起来,“心肺复苏不需要!但我急需需要人工呼吸!”
确定关系之后就是医生带着小狗勾谈恋爱,从牵手开始教起。
十指相扣、亲昵拥抱……从蜻蜓点水的双唇相接教到火辣暧昧的法式热吻,连怎么张开嘴巴,怎么勾动舌头都要闻野的指令才会跟着动一动,末了被亲的小脸通红就看着闻野一阵傻笑。
“怎么了?害臊了?”
“没有,不害臊,嗯……这样儿也太舒服了……”
闻野明知故问:“哪样啊?”
林南喜欢得抱着他脑袋就猛亲了一口,“还能哪样儿!就打啵儿呗!”
随着两人关系的深入,闻野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越来越强,但他从不遮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一直把自己完整地摊开在林南面前,无需遮掩地对视,毫不保留地相爱。
林南是体育生,大多时间都在体育馆训练,闻野平时要跟手术,下了手术再接小男朋友去吃饭。
此时林南正在三步上篮,球衣随着动作掀起来,露出一段雪白劲瘦的腰线。
闻野看得直皱眉。
中场休息,林南看见他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接过闻野给拿的水猛灌两口,闻野就扯着他的裤边提起来,亲手把他球衣下摆掖进裤子里,不让那截腰露出来。
林南疑惑地看着他:“哥,这样热。”
“热也这样打,不然就别打了。”
小屯炮脑袋里一头雾水,乖乖地让他掖好下摆,看着闻野不耐烦的表情想了好久,突然福至心灵。
“哥,你吃醋了啊?”
“是不是啊!你真的吃醋啦?”
小狗勾整个人都笑开了,虎牙明晃晃地露出来,喜悦毫无掩饰,追着他的肩膀乐此不疲地问:“哎呀!你别害臊呀,是不是吃醋啦?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腰?”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你不说我可当你默认了啊,你就是——”
“对,我就是吃醋了。”闻野被闹得不行了就转过视线,揉着他的脑袋大方承认,“你是我男朋友,我吃醋不可以吗?还是说,你不想我管你?”
“啊啊啊想!想!太想了!你这样我……”小狗勾脸上一红,脑袋也支愣起来,“我有点想去酒店了,我想你狠狠管我一把!”
同学看他磨磨唧唧又叫了两声,林南就没好气地应一声,抓着他的白大褂恋恋不舍,“行吗哥?行吗行吗行吗?”
闻野压根不知道他问的是啥,“什么行不行的?”
林南急得头顶要着火了,“去酒店啊!你收拾我呗!上回还没教完呢,就、就那样儿……那个新的姿势,我还没学会。”
他说这话时一点不知道害臊,小圆脸虽然也红但大部分都是热的,像颗熟透了的番茄,一碰就会流出沙沙的汁水来。
闻野喜欢得没边了,握着他的小寸头晃了晃:“不知羞,晚上我来接你。”
林南不愿意:“哎呀别晚上了,咱俩下午都没课,吃完饭就去吧,好不好?就这么说定了啊!”
他放下话就往球场跑,想要赶紧速战速决,结果没等跑出两步就被一条胳膊揽上了腰。
球场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闻野毫不遮掩地从身后贴近他,当着球场所有人的面把拇指从他湿润的嘴唇上擦过去,双唇贴了一下才道:“小崽儿,你说的对,我刚才确实吃醋了,我受不了别人看见你的腰。现在受不了,以后也受不了,我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小肚鸡肠改不了,你跟我好就得从头到脚、一点不剩,全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