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凑上去轻吻他的鼻尖,然后很轻很低地说:“我也做过一样的事。”
“我不想回家,他们不管我又要控制我,所以我就去坐地铁。随便坐到哪站就下,走到闷了再回去坐。也是觉得没意思…” 楚斐然局促地笑了声,搂着他的脖子抬眸,又突然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小声说:“但现在,我到站了。”
季言之眨了眨眼睛,弯腰埋首到他的胸口,收紧臂弯里的身体,楚斐然摸着他的头发,再捧起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5.
又是一年的圣诞节。
水雾般细雪蹑足而至,在美因河里流淌的斑斓的金色光晕顷刻间变得朦胧,鹅毛绒雪轻落到了街角冻结了片片枯叶的薄冰上,湛黄车灯下枯萎了的生命脉络忽而变得清晰剔透,似是另一次生命的延续。
霓虹灯映照在车窗上,季言之的轮廓在变幻的光影里忽隐忽现,手搁在扶手上,戴着婚戒的无名指轻轻地敲打着皮革。
车内宛若无波无澜的水,司机安静地开着车,秘书冰冷地汇报着枯燥乏味的工作。
“……公司这一季度持仓规模达30093亿人民币,前十大持仓标的占总市值的15.82%,对4217个标的进行了加仓,对1972个标的进行了减持…金融类、IT类及医疗保健类个股位列前三,占总持仓的比例分别为32.11%,14.01%,10.05%。”
季言之看似正襟危坐,实际上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毕竟一心二用他最擅长。
“…现在为您汇报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欧盟区总部首席执行官费尔曼先生邀您于明天中午11点到万豪酒店用餐…”
季言之瞥着窗外余光无意中觑见了一对在槲寄生下接吻的同性情侣,可他还未看清,两人便随着街景化作后退的残影。
这让他突然想起十九岁那年的圣诞夜。
也是这样安静的圣诞夜。
楚斐然在槲寄生下吻了他。
“为什么突然吻我?” 季言之笑着问他,楚斐然沉吟了几秒,突然说:“因为乌鸦像写字台。”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季言之抱着他笑得更开心了。
楚斐然和他对视着,耳尖红了,低头羞愤地说:“没有理由,行了吧。”*
6.
楚斐然看了《极地》,突然想去西藏,聊着聊着又变成了内蒙,最后两人隔天真的请了个假,搭了火车去乌兰巴托。
那时候是大二。
“这里走西伯利亚铁路能到俄罗斯啊。” 楚斐然握着单反倒着走,身后是辽阔无垠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呼啸的风逆着吹扬起他的发丝。
季言之笑着点点头,“是啊,想去吗?”
“你要上课,而且还没放假。”
“那就等放假。”
然后他们就在回去办了签证后在寒假坐了15天的火车去了俄罗斯。
冬季里的莫斯科可谓是冰天雪地里有万家灯火,莫斯科河都冻了层薄厚不均的冰。
“别离窗太近。”
季言之一手抓着横杆,一手握着拉环,在人群簇拥的公交里将身前楚斐然护在怀里,而楚斐然随口“嗯”了一声,继续用单反将窗外冰河里的余晖摄入记忆卡里。
“俄罗斯真他妈漂亮。”
季言之笑了声,应道:“你也真漂亮。”
他们能搭着公交漫无目的地游走莫斯科,随意地到站下车,就像平凡的旅客,也能在旅馆里做爱做一整天,只耽溺在对方翻涌起的情潮里,像两个肆无忌惮的性瘾患者。
楚斐然趴在床上吞云吐雾,而季言之则披着浴袍看他。
楚斐然抬起上半身时被单滑落,露出了满背的狰狞又情色的痕迹。
他的背脊肌肉流畅,肩头圆润,精瘦得恰到好处,两片蝴蝶骨小巧精致,潮湿的黑发贴着脸颊,咬着烟回眸时在沸腾的黄昏里显得颓艳,却又不失男性的魅力和性感。
季言之走过去帮他把嘴里的烟拿出来,摁灭在烟灰缸里,轻柔地摩挲着他的下巴,指腹蹭开他的唇,而楚斐然也顺从地张嘴,低头含住了他的阴茎。
圣彼得堡坐标更北,窗外风雪交加,白茫茫的冬夜里是朦胧的灯火阑珊,冷风凝结成的薄霜也爬满了玻璃窗,楚斐然坐在季言之腿上,暖意包裹交缠的肢体,还有伏特加的酒香。
“伏特加有火的味道。“
楚斐然醉了,他捧着季言之脸颊,唇瓣贴着他的鼻尖呢喃,像小孩一样胡言乱语,季言之顺着他的下巴轮廓抬头吻他,“你的吻里也有。”
7.
“楚斐然,趁老公不在,快出来跟兄弟跨年,我们给你庆祝生日。”
手机那头很吵,似乎有很多起哄声,楚斐然蹙着眉把手机拿离了耳朵,“你那边很吵。”
“我说…” 程昊似乎走到了寂静无人的角落,带着慵懒醉意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出来跨年,也庆祝你的生日。”
楚斐然用肩膀夹着手机,低头点了烟,然后躺到季言之的位置上,放空地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过了几秒才说,“我要陪桉桉。”
“她这个时间都该睡着了,你可以悄悄出门…”
“她半夜会醒。” 楚斐然打断他,抬手又吸了一口烟,“跟他们说我不去了,酒我请,你少喝点,挂了。” 说完他就真的挂了。
楚斐然唇间吐出湿润的烟雾,伸长手臂将烟蒂扔进烟灰缸,翻身抱紧棉被。
季言之不在的时候他就躺在他的位子睡觉,但今天躺了很久还是难以入眠,手臂盖住眼睛,有些烦躁。
是忘了吗?
楚斐然抓起手机,屏幕立即亮起,他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
23:58
他不满地解锁,查看法兰克福现在的时间
16:58
所以是怎样啊。
楚斐然点开“微信”,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楚斐然给他发的那句“生日快乐”和桉桉唱生日歌的语音,但他还没打下几个字便听见一声,“然然。”
楚斐然几乎是本能地跳坐起身的,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还穿着西装大衣,风尘仆仆地朝他走来的季言之。
“你…”
在楚斐然跳进他怀里低头吻他的那刻,绚烂的烟花也在夜空中纷纷绽放开来,昏暗的房内不断地有斑斓光影在变幻,星光粉尘像银河落到人间。
他们的唇瓣恋恋不舍地分离时,季言之笑着说:“想亲口和你说。所以忙完就赶紧回来了。”
“需要吗?” 楚斐然心口发热。
“需要啊。”
Have a happy New Years' 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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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Year’s Eve-M?
第72章 赶上了耶
除夕
二月尚未辞去朔风,夜里春寒料峭,但恰逢春节团聚,合家欢带了暖,万家灯火通明依旧,千门万户也挂了红。
“爹地你再包多一次!”
季舒桉跪坐在季言之身旁,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拎起沾了面粉的白扁面皮,再将分量恰好的白菜猪肉馅搁在上方,拇指和食指将饺子皮一段掐起并拢,缓慢地沿边折出皱褶,润玉般的手是不沾阳春水的细腻,却灵巧得可以。
“慢点呀,爹地,慢点,我又跟不上了!”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扎着春丽头,身穿小红旗袍,但满身都是面粉,笨手笨脚地跟着季言之包好后,欣喜满意地捧起来给他看,“这次的漂亮吧!”
季言之不过淡淡地瞥了一眼,但还是浅笑着说:“嗯,真厉害啊。” 笑得季舒桉都害羞了。
“言之,你刚刚说饭店几点送…妞妞!” 楚斐然用毛巾搓着头发走进饭厅,而季舒桉刚看见他就小脏猫似的举着满手的面粉对他傻乐,“爸爸!”
“头抬高。”
楚斐然懒得去拿纸巾,干脆用毛巾给她揩擦脸上的白痕,无奈道:“待会你要再洗多一次澡了,李阿姨初五前都不会过来,你别给我添乱啊。” 洗澡很麻烦的小女孩嘻嘻笑,短短的腿悬空着摇摇晃晃。
“然然。”
“嗯?…桉桉你别动。”
“面粉好像进到我眼睛里了。”
“妞妞自己先擦。”
楚斐然绕到季言之跟前,蹙着眉捧起他的脸,季言之抬着头不停眨眼睛,纤长的睫毛一下一下地颤,季舒桉就撑着他的大腿上担忧地看他,“爹地怎么啦。”
“眼睛别眨。” 楚斐然弓腰凑近他,轻轻拉开他的眼皮往里吹气,掠过季言之眉眼的温润凉风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清冽的薄荷香,力道也男性,不温和,但还是给了他温柔的感觉。
其实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但楚斐然很认真,很温柔。
他想一直、永远地独占这份温柔。
季言之眼不眨地看着楚斐然,直到他问:“好了没?” 他才笑着说:“嗯,我和那边说七点半送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嗯。下次小心点。” 楚斐然拉开季言之身旁的椅子坐下,打量起桌上的成品,“这个水平落差很大啊。”
“爸爸,什么是水平落差大呀。”
“就是很棒和不棒的意思。”
“然然要玩吗?”
“别别,我心不灵手不巧。”
“你汤圆包得很好看啊。”
“不棒吗?爹地包得很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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