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托姆主动邀请他们一周后再次共商合作细节和合同签约一事,并表示希望牧羽一定要来。牧羽欣然答应,与托姆道别离开。
鉴于这两天快速有效的成果,范恩评论:“早知道这小子这么好色,就不该和他浪费口舌,直接把赫尔金叫来就好。”
牧羽:“你追姑娘的时候和他也差不多。”
“嘿!怎么能把我们绅士与那种货色相比?”
“好好。”
一旁谢鸣很是担忧:“牧总,此人心性不正,下周还是我去和他们谈吧,您就......”
牧羽笑道:“放心,不会真的和他上床的。我这个人偶尔还是比较爱惜身体,至少不想得病死掉。”
他态度无所谓,谢鸣只好不再多话。
范恩吵着要带牧羽和陆豪出去玩,三人驱车从东边前往西海岸,不知为何谢鸣也跟在一旁,挺大年纪了还硬挤在三个年轻人中间。越野车在沿海公路上飞驰,范恩放着他最爱的乡村音乐,边开车边摇头晃脑地唱歌。陆豪也和他一起摇头晃脑地唱,牧羽坐在窗边撑着下巴看窗外的大海,风吹起他的短发。
他彻底没法碰烟酒,范恩听陆豪一番添油加醋描述他因喝酒被送医院的事情后立刻被策反,加入督促他的队伍。牧羽每天不是咖啡就是果汁,再不就是清水,乏味得很。
范恩家里是开酒店发家,他领着人住进自家酒店,最好的房间,进门就能看到阳台外的天空和大海。
那两人天天一大早就抱着冲浪板冲出酒店,冲浪潜水晒太阳浴,在春天的阳光里散发无处搁置的荷尔蒙。牧羽就一个人坐在阳台翘着腿喝咖啡,他既不想冲浪,更不想在太阳下暴晒,嫌弃看着那两个大马猴在沙滩上窜来窜去。
谢鸣进房间来给他送午餐,顺便带来一个消息:牧汉霄也来了美国处理公事。
牧羽的反应很平淡,只“哦”一声,继续吃他的脆脆饼干翻书看。他现在没烟抽,只能喝咖啡吃饼干。
他都不问牧汉霄来干嘛,只拿饼干棍指指谢鸣:“你现在是我的人,要专心给我干活,别老关心你前东家。”
谢鸣哭笑不得说是。
范恩和陆豪看不过去牧羽天天宅在酒店休养生息,拉他出去打枪。海岸边有一处射击训练基地,牧羽对这种娱乐挺感兴趣,他很久没玩枪了,手都快生疏。
牧羽穿了身宽松的大外套和牛仔裤,细腰长腿站在桌前,挑了把686型左轮手枪,检查枪管和弹仓。
训练员见他动作熟练,笑着问:“您经常玩射击?”
“不常。”
旁边陆豪问坐着喝茶的谢鸣,“谢叔不来玩?”
谢鸣摆摆手:“年纪大了,看也看不清,手还不稳,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范恩和陆豪戴上耳罩,牧羽则礼貌谢绝了训练员递来的耳罩,举起手枪对准靶,微微眯起眼。
枪响,靶子被打中。牧羽连开三枪,全部命中人形靶的三环内。训练员在一旁赞叹,“您是专业的吗?”
牧羽答:“不,只是有人教过我。”
回去路上范恩给他们展示了自己前阵子玩跳伞的照片和录像,炫耀跳伞勇敢者证书。牧羽好奇,范恩说附近就有个海上跳伞基地。
“好玩吗?”
“从千米高空一跃而下俯瞰地球的一景,海洋和城市尽收眼底,可是站在地上看不见的风景。”范恩说,“人在天空中像鹰鸟一样飞翔,那感觉就像天空和大地都是属于你的——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吗?当然心脏不好就不要玩这个了。”
牧羽琢磨:“我心脏挺好。”
陆豪:“你好个屁,别跟我说你想玩这个啊。”
牧羽突然兴致大发,“明天就去玩!”
“那不是十米跳台,是从四千米往下跳!你受得了吗?范恩你能不能别老勾他,也不看看他这身板能不能玩跳伞。”
范恩摊手:“赫尔金没有心脏和血压的疾病,不恐高,也没有做过手术,照理来说是可以玩的。”
牧羽和他一起摊手:“就是。”
陆豪无语凝噎,一旁谢鸣也劝,“高空跳伞属于极限运动,终究还是有风险,牧总慎重考虑。”
牧羽不知突然又哪根弦搭错,非要玩跳伞。范恩心大,当天就联系基地预约好了三天后的跳伞,陆豪也只好不管了,谢鸣却仍忧心不止。他此行仿佛充当牧羽的监护人角色,不仅要处理公事,还时时注意牧羽的饮食和休息,并监督他的烟酒摄入量。
晚上牧羽在房间用笔电工作,谢鸣敲门进来,端来一杯热牛奶放在牧羽手边。
“牧总,跳伞的事您是否再多加考虑?”
牧羽笑着,目光没从笔电上移开,“多大点事,需要谢叔这么上心?”
“大家都很关心您的身体健康。”
牧羽瞥他一眼,端过牛奶喝了一口,暖热的液体流进胃里,十分舒适。
他心思岔开想起别的事,问谢鸣:“你跟在牧汉霄身边多久了?”
谢鸣如实回答:“粗略算,大概有十二年了。”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即使人已离职,谢鸣也不敢在背后评论自己的前东家。他规矩答:“牧先生处事果决,慧眼识人,公私分明,眼光极为开阔,是一位令人敬仰的人。”
“他最近有什么新动作吗?”
“据我了解,牧氏的重心目前仍在国际业务上。”
牧羽端着牛奶杯漫不经心问,“泓丰呢?”
谢鸣微微一顿。“泓丰的大头集中在国内制造业以及进出口贸易,近年开始尝试新兴科技领域,效果还不错。”
“泓丰这种企业一抓一大把,它们现在百废待兴,要不是柳姝嫣掌权,还指不定被她那废物哥哥败成什么样子。”牧羽思考,“柳姝嫣的外公倒是做过高官,但那一脉早已式微,还能有什么用?”
谢鸣不敢评论前东家和前东家的夫人是非,闭嘴不言。牧羽仿佛自言自语,兀自笑着,“看来是真喜欢。”
他忽然一下什么兴致也没有了的样子,谢鸣识趣起身离开。牧羽推开笔电坐在椅子上发呆,屋外海潮声起伏,西海岸的灯火繁华日夜不灭,派对和聚会不绝。牧羽是个喜欢玩的性子,照从前一定会凑进热闹的人群玩闹。
但今晚他没有接受范恩和陆豪的邀请,只独自待在房间,出神看窗外漫天星空。
三天后,牧羽按照约好的时间前往跳伞基地。跳伞教练已等待多时,范恩还是有一点放心不下,约好了也一起上直升机。至于陆豪,他恐高,只能悻悻坐在下面看。
训练员和教练与牧羽详细讲述过注意事项,牧羽签了协议书,换上装备,和范恩一起走向停在空旷地带的直升机。
范恩拍他肩膀:“老板,以前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勇!”
牧羽也和他勾肩搭背,他今天看起来心情又很好,笑着说:“有什么我不敢的?”
跳伞教练晚一步还没出来,两人就在直升机边吹牛玩。今天阳光正好,空气清新,可见度优良,温度也适宜,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陆豪坐在搭棚下敲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吃巧克力棒,冷不丁身旁走过一个人,他无意抬头一瞥,登时呆了,巧克力棒都忘记往嘴里送。
牧羽和范恩正站在草地上聊天,范恩抬头朝他身后看去,一脸我是不是看错了的表情拍拍牧羽:“赫尔金,这是谁来了?”
牧羽转过头。
远处高大的男人从基地走出来,牧汉霄戴着墨镜,面容冷峻,正一边把高度表扣在手臂上一边与跳伞教练交谈,谢鸣走在两人身后,见牧羽看向这边,礼貌地对他行礼。
跳伞教练原本是定下来今天带牧羽跳的人,但两人交谈一阵后,教练就把伞包和一应装备交给了牧汉霄,牧汉霄接过,转身朝牧羽的方向走来。
范恩在他身后难以置信道:“什么意思?你哥带你跳?!他有教练证吗?不对——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强烈灿烂的阳光洒落整个基地,牧汉霄身形俊逸,戴一副黑色手套提着伞包,墨镜遮住他的表情,牧羽只看见他平直抿起的嘴角,昭示不悦的情绪。
“他有。”
牧羽想起来,牧汉霄是有跳伞教练证的。
因为这个男人真的很喜欢玩极限运动。
第12章
牧汉霄走到牧羽面前站定。他看一眼范恩,范恩立刻识趣放弃兄弟,打个哈哈就溜了。
牧羽不甚在意,和牧汉霄开玩笑:“大哥怎么还抢人家教练的饭碗?”
牧汉霄取下墨镜,皱眉彰显他的不耐,眼中含着隐隐威怒,看来是对他的这种行为极为不满。
“现在就转身回去,或者由我来带你跳。”牧汉霄冷冷道。
牧羽笑着摊手,“随便谁来带我跳都行,我协议都签了,今天必须要玩上这个,你管不着。”
他说着就转身走上直升机,牧汉霄在他后一步上来,机舱门关上,直升机开始轰鸣,机翼飞速旋转,卷起风与尘土升上高空。
地面飞速远离,天空蔚蓝如洗,直升机朝海面飞去,阳光的照射下,大海闪烁万千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