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又是举例子又是讲道理,你莫要畏缩,到时候可不你一人,贾史王三家一起,能碍着你什么事情,只是让你去说两句摆个道理能有什么难。我们贾家当初可是对你一点不像外人,我家政儿花了大力气助你官复原职,你这才平平稳稳走到现在,若是没有这荣国府,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当教书先生,怎么会有现在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怎么,现在连一句话的忙都不愿意帮了?那不如到时候顺带着把你的事情一起禀告了圣上罢了。
打一棒子给颗蜜枣,真真假假唬了一顿,又招手便有俏~丽模样的丫鬟上来,拿了足足万数真金白银并着房契地契,连人带钱都归了贾雨村。
果然,贾雨村还就吃这招,心里又怕又高兴,卖力气的很,回去就参了林如海一本,名列几大罪状。
不忠不孝,于君主辜负期望,任上贪墨导致民不聊生,于岳母忤逆反抗口出不敬,简直不配为官不配立于朝堂。
水浚一看,嘿,这有意思啊。
自林如海回京进了军机处,日日与自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早就看他那个狐狸样子不痛快很久了,这居然还有人敢递了折子上来骂,说的跟杀了他亲爹似的,这倒是有说头。
隔日上朝,说了几件事情又问了其他朝臣有没有本要奏,扭头就说起来这件事情。
“昨个又折子奏了林如海,说他欺君不孝,听着倒是怪糟心的,谁上的折子,可敢出来。”
贾雨村也没多大的官职,顺天府府尹刚好位列三品,刚刚好搭了个边,甚至连京官都算不得,可怜巴巴的排了个队伍的尾巴尖儿上。
此时听了圣上单单提了自己的奏折,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坏,那些个黑了心眼的,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没个动静那自己当了出头棋子,等着在自己身上踩着上去呢。
可这时候发现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出列行礼,口称正是下官。
水浚又看哈哈大笑,扭头对着林如海说道“既是如此,林爱卿,你可是又什么说的?”
林如海也出列行礼“启禀圣上,微臣向来自认为行的正坐得端,可否叫贾大人上前来当面对质,实在是贾大人站的有一段距离,微臣岁数大了眼神有点不好啊。”
还没等开始就是一个下马威,你个屁大点小官每天不干正事叨逼叨什么叨逼叨,站得那么远还敢作死。
贾雨村听了也是脸皮僵的很,看不见看不见,你怎么不说你瞎了呢!
待到贾雨村走到近前,林如海倒是彬彬有礼“敢问贾大人,林某是犯了什么罪过,还劳烦贾大人提到了圣上面前?”
“敢问林大人,府上几日可是为令千金举办了及笄之礼?”贾雨村也是学了林如海的样子,咱是斯文人。
“确实如此,这有什么问题不成?”
听着林如海承认,贾雨村一把撕下了斯文人的面皮,等的就是这句话。
“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敢问林大人,你两年前调入京都就任吏部尚书就职军机处,每年俸银一百五十五两,禄米一百五十五斛。可是我看您府上豪奢非凡处处违制,当日吃穿摆设皆非凡品,前朝珍宝亦是不少见,不知林大人如何解释!就算是过去您就任与扬州也没有攒下这么大家业的道理,更不必说谁知道这是不是只是您府上的九牛一毛!这不是贪墨是什么!拿了百姓的血汗钱做些子下三滥的勾当!贾某实是耻于与你同朝为官!”
贾雨村战斗力爆表啊,拿出自己过去卖文作字时候的嘴,唾沫星子都喷到林如海的脸上了,恶心的他连连退了两步。
看着林如海后退,贾雨村心中得意,你算是什么,还是堂堂二品大员,还不是在我面前落了下乘。
林如海浑身上下都是贾雨村的唾沫,心里痒痒的简直没法忍,恶心的只想着出去大吐一场,不由得暴跳如雷冷笑一声。
“贾大人,真是怀疑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掺进去了面糊还是猪脑子。我林家世禄之家并书香之族,现在虽是支庶不盛可也是有些家底!
这难道也是不对了?就是我知道的,贾大人家中过去也是仕宦人家,富庶有余!
况且我少年及第,现在已经年过半百,为官半辈子有些积淀难道竟成了怪事!
本官身下只一子一女,儿子让他自己去拼去搏,只管饿不死就成了,全副身家今后就算是都给女儿陪嫁带走了也没有半句好说的,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及笄礼!
至于府里的宅子违制,圣上早已明晰,当初是圣上体恤小儿一个孩子,特派了宫里的巧匠去帮着修缮宅邸,那些匠人宫里做惯了出了错,我向圣上几次请旨修改都没得到应允,现在在贾大人这里也是成了一桩罪状了!”
贾雨村本是得意,一番话停下来只脸色惨白,但还是径自不松口。
“林大人好辩手,那不说这些事情,你与你的岳母,也就是荣国府一品诰命史老太君口出不逊可是实情!可怜那老太君,一向也是带你不薄,现在满头花白却还是被白眼狼反咬一口!只气的卧病在床,下官去探望还哭着说是自己有了不对,与林大人没有半点关系,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这话说得可真是一巴掌打在了马屁~股上,林如海听不得贾家,一听就冒火冒的更厉害。
“贾大人且莫要提起贾家!下官自认仁至义尽,今日竟是还听到了这样违了良心的话!与贾大人同站在这里才是令人羞耻!
我本看在亡妻的份上一心亲近,把独子独女送到贾家代为照料,谁知竟是受尽欺负遭尽白眼!府里的舅舅舅母每个好脸面,心心念念的都谋划小孩子身上的财物,就连房里拜访的东西都是不放过!
这些且都不提,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千金散尽还复来。可后来污蔑我子安乐是孤星,硬要把府上贾二爷的不知从哪里惹来的脏事怪罪到我儿头上,若不是北静王爷有些面子,只怕是那孩子现下已经是一抔黄土没了踪影!
我待岳母是至亲,岳母就这样回报了我!
前几日还派了小丫鬟去我府里书房偷东西!亏着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物件,否则就是贯了叛国也是没有道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怎能不让我寒了心!”
“倒是贾大人你,过去在扬州时还是托了我的帮扶这才上了京都,怎么翻脸这般快。
这么说来,是我过去瞎了眼!看错了人!竟是把忘恩负义的杂碎看做了有德有才的良将,给这朝里填了一股子浊气!”
贾雨村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大的隐情,此时听了只觉得要了命,两股战战扭头去寻王子腾与史鼐史鼎。那三人只低了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作一声。
倒是李西站出来说话,水溶也搭了两句。
水浚听了半天,脸色阴郁。
开始只当是给了林如海那老狐狸没脸,逗着的事情,却是没想到牵扯出来不少事情,心下火气,指着贾雨村就骂“这就是朕的良臣!口口声声说别人不忠不孝,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嘴脸!”又转头看王子腾,把龙案上的奏折砸了他一头一脸“你举荐的贤才!你口中蒙了尘的明珠!朕看你是瞎了狗眼!分不清个真假了!”
林如海在旁边冷眼,史老太君,你且看着,今日这才是两个,明日就是你整个荣国府!
☆、第33章 亲进宫水雅求赐婚过生辰水溶邀安乐
林黛玉及笄后才知道紫娟的作为与去向,破天荒的却是没流泪,身边也没要人来补了紫娟的缺。
只把个林安乐唬的够呛,这可是别憋出来个好歹,直慌慌张张的劝了好久。
“姐姐你可是莫把那等人放在心上,吃里爬外只没个够本的。
姐姐你往日里待谁薄?可狼心狗肺的谁又说的准。没了这个日后只有更好的等着,丫鬟还怕找不着个可心的不成。若是姐姐没个趁手的,我只管派了花红来,她往日里只有更妥帖,定叫姐姐满意。”
前一日刚刚下了春雨,黛玉正亲自收集荷叶上的雨水,嫌弃林安乐唠叨,只不想理他。
林安乐一看黛玉不愿意抬头,只错以为她还是伤心,更是絮叨个不停。
“姐姐可是不满意花红?那我便再去亲自挑亲自选,保准挑来了好的。
说起来师母身边的嬷嬷可是妥帖的很,往日里我见着没个想不到的时候,倒不如我去与师母说说,给咱们府里也请一个。”
林黛玉听着林安乐这是越说越没边了,只能无奈的抬头看他。
“你打的这是什么算盘,宫里的嬷嬷也是说请来就请来那么容易的,倒是想一出是一出本事比天大。
担心我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身边跟着那么多人,这才没再加了,你身边本就人少,花红又是照顾习惯的,来了我这里你不是不方便。
紫娟再好也就是个丫鬟罢了,我怎么也是个尊尊贵贵的小姐,怎么与她这里白白浪费感情。
过去我于她从没有亏待,现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个人命数,怨不得别人,也不干别人的什么,只过去便罢了,说到底,不论是紫娟还是荣国府那边也就是这样,还能有什么。”
真说着外面有人来报,说学士府那边派人送了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