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
戴聪顺手端起泡面桶吸溜了两口,伸手在电脑屏幕的右上角出点了点。又怕晏景麒看得不真切,动了动鼠标在那个位置添了个标注。
男人盯着屏幕上那个点端详了好一会儿,依旧露出了迷茫的眼神:“没问题啊。”
戴聪标注出来的这个视频截图,是之前自己那一辆汉兰达被安装追踪器的调查报告里的。这里面有东瀛人的手笔不假,但具体的实施人已经摸得挺准确了——靖初元和小林嘉禾。
戴聪抱着泡面桶喝了口汤,撑着那轮滑椅往后一滑,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新文件。
“从江城吴局那儿调来的传真,你看看。”
男人从善如流的接了过来,认真翻看着,仔细瞧了,一半就发现了问题。
“靖初元说除了小林嘉禾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戴聪点了点头,“之前我们结案的时候一直认为这个人影是小林嘉禾,但是根据靖初元最新的供述,你这个人应该就是背后的总指挥。”
“靖初元现在人呢?”
晏景麒啪的一声把文件扣在了桌子上,靖初元之前跟这些人接触过,就视频中所呈现出来的,或许还是密切接触过的。
戴聪啧了一声,略有一些悲痛的摇了摇头:“听说他改邪归正了?只可惜功过不相抵,羊城当时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呀,现在还在审查阶段,大约应该是要判个几十年吧。”
对于这样的结果晏景麒一早就猜到了,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意外,反而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跟上级打个报告吧,这个案件或许还需要他的协同调查。”
魏局在晏景麒的注视下打了电话,愣是说了好多的好话,才让对面同意把靖初元的档案调来。
挂断电话后径直开口说:
“同意是同意了,不过靖初元本人要求林岱去接他。这事儿我也不怎么好掺和,既然你跟林大师走得近,那这件事情就你去传达好了。”
晏景麒当即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这个靖初元简直就是甩不脱的狗皮膏药,明明知道林岱是有夫之夫,还要一个劲儿的往前凑!
要不是因为他是这个案件唯一能够作证的人,今天就是打开窗户让他晏景麒从这儿跳下去,都不会让他调过来。
“林岱没空。”
男人说的不情不愿,甚至还带了几分格外强硬的拒绝。
魏局猛的睁大了眼睛,被这混账小子气的直拍桌:“我费了多么大的精力才把人给你要出来,你现在倒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晏景麒倒是也没说话,只不过偏过了头。
魏局却仔细看着他这面容,脑补了一出大戏。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抱胸往身后的座椅上一靠,那叫一个舒坦。
“你这孩子,要是跟林大师吵架了你得好好去哄。”魏局自顾自地往下说,这根本就没看晏景麒此刻脸上的表情:“小两口嘛,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一直拖着也不是回事儿。”
晏景麒:“……”
男人刚吸了一口气正要插嘴,又见魏局了然的摆了摆手。
“都是男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一边说着还露出了笑脸,“哄老婆不丢人,像你这样想求老婆办件事都不敢开口的,那才叫丢人现眼呢。”
晏·丢人现眼·景麒一脸无奈的干瞪眼,最后也只能把这口气给强行咽了下去。
转身离去时还能听见后面在高呼:“回去多哄哄林大师,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一定给我办妥了!”
直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晏景麒才一脸郁闷地嗤笑了一声。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
当天晚上晏景麒把这事给林岱一说,愣是让他笑着在床上打滚,差点岔了气儿。
“你们魏局平时就这么好玩吗?”林岱侧躺在晏景麒的大腿上,连手上的贪吃蛇游戏都不玩儿了,硬生生的让它撞到了一条小蛇身上。“之前我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特别严肃的长辈呢。”
晏景麒神色中夹杂着一丝凄楚,不轻不重的在林岱的脸上捏了一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靖初元他竟然提要求让你去接他,我不想你去。”
林岱从刚开就觉得他兴致不高,原以为晏景麒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拈酸吃醋,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那就你陪我去呗。”
男人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透亮起来,没错,靖初元那小子可没说不让自己跟了去。
想通了这一点,晏景麒脸上重新挂上了笑,不由分说就抱着林岱的脑袋亲了一口。
之前林岱还没怎么察觉,晏景麒这猛的凑近过来时,才瞧出来了不对劲。
晏景麒此时身上竟然萦绕着浓浓一层薄雾,这种黑灰色的气体已经许久没有在男人的身上出现过了。
明明他每天都在自己跟前晃悠,应该不会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有近身的机会,难不成这次即将遭遇的困境不是玄学方面的?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公我太帅了,眼神都直了。”晏景麒眼眸含笑,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但林岱此刻的精力可没有多少放在谈笑上,反而一脸严肃的推开了男人:“你这两天遇到什么事儿了,有没有觉得什么身体不舒服,或者不同寻常的地方?”
男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而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
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被病痛支配躯体的感觉了,晏景麒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这个天妒之体,乍然被重新提及,就连他自己也愣了愣。
“问题很严重?”
林岱并不想骗他,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待会儿去用龟甲帮你占一卦,大抵我的预测是不会错的。”
第232章 好久不见
香烟渺渺,冲云直上。
纵使这样的场景晏景麒已经见识过不下十余次,但每次映入眼帘那仙雾缭绕的样子,都会让他头皮发麻。
“跪下。”
每次一到这样的环节,林岱总会变得格外惜字如金。
仅仅只是分给晏景麒一个单纯的眼神,男人也不得不按照他的指令跟着跪了下来。
林岱捧着龟甲在祖师爷的跟前跪下,闭眼冥思良久后将手中的龟甲抛了出去。随着叮咚的声响,龟甲在地板上打着转。
再一次抬起眼眸时,林岱的眼眶中微微充红,眼底里满是血色。
其实玄术圈里是有规矩的,贵极之人不算。
之前能把天机道破,说明他是天妒之体时,已经是多多少少违背了先祖的规矩。如今梅开二度,受些惩戒也是应该的。
晏景麒听到林岱时不时的咳嗽声,微微睁开了眼睛,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瞧见他摇了摇头。
只能默默的又将身子缩了回去,继续结结实实的跪着。
卦象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地面上——“凶”
林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做出了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将心中的悸动平息下来之后,才伸手推了推晏景麒。
“这段时间你能少出门就少出门,你最近的运势不太好,出门太多犯忌讳。”
晏景麒顿时有些啧舌。
“你刚才问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男人缓缓开口,眼神在林岱脸上盯了好一会儿:“我平日里就是反邪办和家里两点一线,这样聊天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那个刘洋叫咱们吃饭的小餐馆。”
林岱差点把这事儿给抛之脑后,听晏景麒突然提起,猛的睁大了眼睛:“对,竟然是这样!要小心这个人。”
“你要是不提这事儿我真想不起来。”林岱此刻脸上的神情略有些激动,“那个人除了身上背着人命之外,也是有牢狱之象的。”
“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他坐牢的时间可不算短,几乎后半辈子都交代在里面了,一定还会犯别的事儿。”
“殊佳!”
晏景麒猛的拍了一把大腿。
晏宁仇这段时间正处理着晏殊佳的任职,一切都还在交接的阶段,刘洋这两天在公司里的日子可并不好过。
办公室里八卦的风向陡然转变,这让自诩为公司的股肱之臣、栋梁之材的刘洋几乎在瞬间成了一个笑话。
就连日常去接水,都能从茶水间里听到往常那些爱八卦的同事们窃窃私语。不过说来说去就那几句:无非就是刘洋抱上了晏殊佳的大腿、刘洋的心思还真是挺重的,早就知道晏殊佳是少东家了吧。
此类的话层出不穷,而刚接管公司的晏殊佳也有意让这些流言传下去。
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句话简直就是对之前受害者心灵上的又一次伤害,如果连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都要被剥夺,那么将不会有人再去做维护公道的人。
林岱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变,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由分说径直去敲响了晏殊佳的房门。
看见三哥和林岱站在自己房门前的晏殊佳,有一瞬间的愣神。但看他们二人脸上的焦急的模样,也下意识的让开了路。
“你们……有急事?”
“这段时间你先待在家里不要出门。”晏景麒开口说话时语气还蛮急切的,神情也是格外的严肃:“公司里的事情,等刘洋离职之后你再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