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错愕,“盼我?”
包拯苦笑,“白护卫,本府自是企盼,盼你回来将实情告知,展护卫究竟人在何处,是生是死?”
闻得此言,白玉堂心下所虑却顿时有几分释然,屈膝便拜。
卢方惊的合不拢嘴。
包拯轻捻须髯,沉声道:“本府果真没有猜错……白护卫,你如今也与展护卫一般入得公门,你可知此举过后事态的严重性?”
白玉堂一敛骄纵不羁,郑重其辞,“包大人,此事确是白玉堂行事鲁莽,今日回来便是向大人坦陈,倘若皇上怪罪下来,白玉堂愿一力承担绝不累及其他。可是……倘若此事有机会重头来过,白玉堂还是会无悔无怨做出如此抉择。 ”
包拯摇头,“白护卫,仅你一己之力怕是做不下这瞒天过海之事。你真当本府是这般好糊弄?”
白玉堂一惊,侧目看向卢方,卢方眉毛拧在一处,狠瞪了他一眼,脸上无奈之色苦不堪言。
事出有因,白玉堂下意识的用力攥紧画影……
☆、有一种爱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对天空向往,渴望一双翅膀
放手让你飞翔。
你的羽翼不该伴随玫瑰,听从凋谢的时光。
浪漫如果变成了牵绊,我愿为你选择回到孤单……
包拯一言不发。
白玉堂最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索性抬起头,“包大人,这事情白玉堂做便做了,你要如何处置白玉堂无话可说,至于其他人,都是被我逼的!”
卢方苦叹一声闭目侧过头去,脑袋里自行脑补的是那三个被逼之下的可怜兄弟,陷空岛上至卢家庄庄主卢方,下至渔民贩夫,几人不识白玉堂?不怕白玉堂?那张冷俊的脸真的沉下来敢把天捅个窟窿,真真是冤家,就这么缘份使然的碰上,还晕头晕脑结了金兰之义,一再纵容之下不但性子未有半点收敛反而愈演愈烈,唉……卢方此时想来顿觉头疼的厉害。
幸而,展昭受得了,也幸而,关键时候展昭管得住。
再看包大人,一副黑脸看不出表情,倒是一旁的公孙策面上并无多少凝重之色,不知为何,卢方觉得这开封府的人怎么都高深莫测,好像除了展昭那猫儿好欺负之外,眼前这两位都不似表面上那般老实。
就好比他们都早已猜到展昭没死,却由着那个方芷诺哭的昏天暗地快连妈都要不认识……包拯公孙策却实在不想,可既然选择了做戏总要做得真实。
包拯目光扫过白玉堂紧紧攥握的手,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即便再努力去做得隐忍和识大体,于本质上也无法与展昭一概而论,他终不是展昭,一个人的外表行为好模仿,骨子里的坚韧气节却无法尽数相同,就如再过相似的两片叶子也有细微不同的脉络。
更何况展昭与白玉堂,根本就是水与火,相生相克。白玉堂肯如此顾全大局已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不能强求他太过了,只要他答应了听命行事,便也算是皇上面前有了交代。
侧目斜睨了一眼公孙策,满眼写满了心底疑虑,“公孙先生,我们是不是有些过?”
公孙策微不可见的摇头,言下之意,“大人不必如此,一切皆是顾全大局……”
包拯无奈点头,“看来,眼下也只能如此。”
“白五侠,你且先起来回话。”
白玉堂听得包拯言语不减沉重,动作顿了顿,仍是单膝点地。
包拯见他执拗,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白护卫,你既已接受万岁册封供职开封府,本府所言白护卫理当遵行,你且起来回话。”
不怒而威,白玉堂抬起头,却深知包拯看出自己的别扭,故意将局。了解下来,心下感念。这“铁石心肠”的殊荣却也有所出入,谁说包拯没有感情……
公孙策适时上前一步,“白五侠,快起来吧,大人还有话交代。”
白玉堂目光询去,包拯郑重点了点头。
“大人无须为难,只要白玉堂做得到但凭差遣!”
包拯略一点头,斟酌开口:“展护卫的死讯左坤已上报朝廷,并请旨降罪,旁人心上诸般猜忌却已由万岁一力拦下,唯有八贤王咄咄逼人认定此事事出蹊跷。”
白玉堂道:“越是假的越要兴风作浪!”
包拯道:“展护卫此时身份多有不便,有些事情还须有劳白护卫权衡周全。”
白玉堂抱拳一礼,“包大人严重了,白玉堂虽是行事作风不同于展昭,却还不至于不通情理善恶不分。”
卢方一旁冷哼一声,嗫嚅:“不同于展昭,这倒是实话……是大大的不同啊!”
白玉堂狠狠一记眼刀丢过去,那边登时干咳了两声便没了声音。
包拯了然一笑点头,“本府便是看出白五侠侠者仁心才放心将此事全权交托,八贤王处境凶险还望白护卫全力搭救。”
“大人放心,此事白玉堂早已答应过展昭,定会全力以赴。”此时的白玉堂少了顾忌倒是多了份轻松,思量片刻后开口,“包大人,我救出展昭同时抓了老螃蟹找来的冷楚申。”
卢方面露异色,“‘鬼见愁’冷楚申?这个人不是久已隐匿江湖?”
白玉堂露出笑意,“本来是,可他是为了他的旧情人‘梨花夫人’回来的。”转而面向包拯,“‘梨花夫人’是得意钱庄真正的主人,康廉只是个幌子,说白了就是个替死鬼。‘赤煞星’本出自西夏,之所以尸体被送到开封府,是因着‘梨花夫人’有意以中此毒的康廉尸体送往开封府相要挟,欲知道遍布大宋分布的西夏暗杀组织,她当然不会得逞,是以被元昊灭口。如今的得意钱庄由‘毒娘子’戴苛梦接手,她也是闻名京城‘闻香阁’的主人,据说月余前‘闻香阁’曾接到一品堂暗信,信中内容仅七个字----皓月之辉照庙堂。”
公孙策思索道:“皓月之辉照庙堂?”
白玉堂点头,“冷楚申说此话时的表情不似有假,皓月之辉的意思不甚清明,庙堂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
公孙策默不作声,头脑中却是在琢磨。
包拯一字字推敲:“皓月之辉,皓月,昊……”
几个人不约而同抬头,公孙策若醍醐灌顶般言道:“会不会是暗指元昊?”
白玉堂道:“若真是他,那假的八贤王幕后主使一定也是他。真的八贤王会不会藏在西夏驿馆?”
公孙策接道:“展护卫曾经被囚禁在驿馆,现下他一定会觉得我们没有足够的理由再去搜查。”
白玉堂挑了挑眉毛,“那可不一定!”
包拯似笑非笑询道:“白五侠有办法?”
白玉堂抱剑一笑,“他西夏驿馆总不会介意是否多一个巡守持卫。”
包拯闻言一怔,“白五侠言下之意是甘愿降尊屈就去做元昊的侍卫?”
白玉堂轻勾唇角,漫开一笑,“大人,那猫儿做得的事我白玉堂有何做不得?”
公孙策思虑再三开口,“元昊为人狠辣多疑,去他那里做侍卫可不是说笑的,稍有不慎被抓了把柄不但查不到什么还会把自己陷进去,白五侠是否再考虑考虑。”
卢方也赞同,点头道:“公孙先生说的没错,老五,就你那急躁的性子,这差事你还是让给别人吧,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包大人他们心里只信任那只猫我没话说,怎么连你也这么不信任我,这次我便做来给你们瞧瞧!”
卢方叹道:“但愿吧。”
“谁!”白玉堂突然警觉,抖手间一缕白光自窗楞射出,窗外的黑影略偏身形躲了过去便再无动静,白玉堂卢方知道他没走,白玉堂沉喝一声:“进来!”
门外悄无声息闪进一人,白玉堂画影一分护住包拯,待看清来人,挽了个耀眼剑花收进鞘里,眸光一亮,似笑非笑,“狄凯?”
狄凯原地止步未动,扫过众人,微冷的声音,“听闻白五爷已投身官府。”
白玉堂抱剑挑眉,“那猫儿入得,我为何入不得?你回来是来悼念还是来打探?!”
狄凯沉默片刻,低声道:“五爷认为呢?”
卢方皱眉,“狄凯,你既然来了,包大人面前为何不行礼?”
狄凯不言语,也没有行礼的意思。
包拯也不以为意,说道:“狄凯,你此番前来定是元昊指使来打探展护卫死讯是否属实。”
狄凯点头道:“是。”
白玉堂眸光扫过窗外,“你确定元昊只派你一人前来?”
狄凯道:“确定!”
白玉堂冷笑,“看来元昊已经不信任你了。”
狄凯道:“他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白玉堂睨他一眼,“我引开冷楚申时有名黑衣人出手相阻,虽是黑巾蒙面却可断定是他,所以他绝对想得到展昭根本没有死。”
狄凯道:“他确实应该知道,所以我如果告诉他展昭没死便形同欲盖弥彰!”
白玉堂转头,“你如果告诉他展昭死了,更是一个死!”
狄凯面上隐隐浮了层笑意,“不错,无论如何答复都是死,他只是需要个理由。”
包拯公孙策卢方都在听,他们明白白玉堂的意思,以元昊的多疑无论狄凯探听到的结果是什么,都一定会认为是狄凯已与开封府暗中勾结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