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身体里冬眠几年的欲望彻底苏醒,开关却在聂斐然手里握着。
简直不想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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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悔恨之余,他又承认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没这一下的话,他其实也没信心。
他理解聂斐然当下的行为动机,所以不管多艰难,他都会说服自己硬着心肠拒绝。但在拒绝的次数和坚决程度上,无可避免地,他产生了可耻的自我怀疑。
毕竟,要是聂斐然一直用刚才那种语气要求,他也不知道最后自己能不能守住底线。
聂斐然没说话,因为由那道疤痕带来的惊悸久久难平。
等陆郡平静的时候,他松了一点力气,手慢慢移开,然后乖乖地趴在他背上,耳朵紧紧贴住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鲜活的心跳,静静感受他身体的温度,确认一切是真实存在。
他无法想象,如果那年陆郡没有侥幸脱离险境,现在的他会是多么失意与后悔。
从后面看过去,陆郡的睫毛上挂着一串水珠,正随着身体高潮时的颤栗轻轻晃动,而鼻尖和耳根都是红的,不知是心理反应还是生理反应的投射。
哪一种都不重要。
不过这种情态在陆郡身上可称罕见,淡淡悲伤之余,聂斐然又莫名觉得自己的爱人很可爱。
对,可爱。
八杆子打不上的形容词,但他就想安在这一刻的陆郡身上。
女儿出生后,他曾经觉得那就是世间最可爱的生灵,而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那么可爱的生灵是由他和眼前的男人共同创造,他会有那种想法,本质就是一种爱屋及乌。
这种可爱一遍又一遍地治愈了他,像航行在黑暗中时指路的灯塔,不厌其烦地纠正着他数次偏离原线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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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吗?”
陆郡让他抱了一会儿,闻言,转过身,拿他没办法似的,把他搂进怀里,叹了口气,哑着嗓子自嘲道:“就逗我开心吧,你看我这样子,有得选吗?”
这副破罐破摔的可怜样子,让若有若无萦绕在两人上方的沉重气氛顷刻消散了一半,聂斐然忍俊不禁,亲亲他的下巴,“谁知道你这么不争气,回去给你好好补补。”
陆郡也笑,弯腰在他肩上嘬了一口,顺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腿间扫了一眼,看到他没起什么反应,如释重负,对自己下面该讲的话有了数。
“那今晚就到这里吧,”他把淋浴头拿下来,水温调高,边给聂斐然冲着身体,边正式回答他的问题,“我们肯定会做,我也想做,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然然,原谅我嘴笨,但我心里有数,从我承诺的,到我可以做的,两者之间还隔得很远,你说要先解决问题,我们就不急这一刻,”陆郡耐心十足,既像开解安慰他,也像说服自己,“况且你今晚心里装着事,介意我背上的伤,是不是?我看得出来。”
两人心有灵犀,想什么事都不瞒不过陆郡,聂斐然被他问得不好意思,但心中也胀满了酸涩。
两人简单冲了冲,陆郡关了水,然后扯了浴巾过来,先给他擦干,然后翻过另一面擦自己。
“而且你看,条件也不允许。”陆郡温柔地笑笑,把电吹风塞给他,又指指旁边白色的水表。
上车前就知道,浴室里的水不是无限供应,每个包厢都有限额,水表转一圈,指针到头就意味着用完,现在挥霍一通的话,意味着明早要走到列车最尾的公共洗手间洗漱。
“那去床上呢?”
“你这是,逮了贼连夜审,要我一晚上把错过六年的都补回来啊?”
“不是……”
“好了宝贝,太晚了,不逗你了,听我说,”陆郡恢复正经,搂着他,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答应我,别想那么多,告诉你发生什么不是为了给你增加心理负担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就在你面前,当然,以后也会一直在,我保证活一百岁,活得比你还要长,好不好?那样的事,我以后再也不会做了,你也一样。”
聂斐然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他语气实在真诚,竟然不觉得他用词夸张或者在开什么无法实现的玩笑,所以尽管纠结,但还是点了点头。
“过去的一切,我知道很难忘记,但我们已经重新在一起,所以你没必要确认什么,不是你的错,只是那个阶段,我们都出了一点问题,”陆郡回忆道,“我反复跟你说的,你忘了?我不要你的歉疚和同情,尤其在性事上。”
“我没忘……”
“没忘就好,”陆郡用鼻尖亲昵地蹭他,“我不想给你留下什么遗憾。”
兜兜转转,两个人还是心意相通,聂斐然心中难言地激荡,攀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凑上去吻住他,而吻了一会儿后,陆郡顺势把他抱起来,托着屁股,直接抱回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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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交心,聂斐然心情好一些,只是要完全摆脱方才的阴影还有些吃力,所以回到床上后,关了灯,伏在陆郡胸口,跟他十指紧扣,被哄着,却没有什么睡意。
“陆郡?”
“在。”
“如果我说,我想做呢?”
“那也不是今晚,更不是在这里,”陆郡知道他又钻牛角尖,无奈地拍拍他的背,换了个角度,“什么都没有,今晚做的话,明天还下不下车了?”
"你不是很快就……"
陆郡笑出声,没有跟他贫嘴,只是不轻不重地掐了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然后拉着他的手,让他碰了碰某个有抬头趋势的部位。
“……”
"所以别勾我,考虑一下你老公的生理健康。"
聂斐然这才怂了。
而别的不说,一通折腾,估计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遑论他也很久没做,嘴上逞能,来真的话,肯定会有些吃不消。
聂斐然消停了一会儿,抱紧陆郡,低语,“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怎么会。”
“有时候想想,时间过得真快,筠筠竟然都六岁了,”聂斐然感叹道,“我刚才还觉得有点恍惚,我们俩这样,就像那天晚上。”
“我知道,跨年那天,”陆郡唇角勾起微笑,接他的话。
知道他的感觉跟自己一样,聂斐然心里渐渐踏实下来。
这样想着,不知道第几次,他又亲上了陆郡。
除了设置的红线,陆郡来者不拒,所以回应着他,吻得水声啧啧,难舍难分。
是头重脚轻,心神荡漾的感觉。
虽然最终也没有真的做,但无论如何,也算重拾了一点激情回忆。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说一阵话,亲几口,说完彼此又开始说女儿,话题好像总没完,渐渐的,总算有了困意。
离家越来越近,也许接下去的日子还会有新的考验。
但毋庸置疑,当下确实是他们人生中很美好也很浪漫的一个晚上,聂斐然想。
他真的愿意为了这样的陆郡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第126章 126
不管是情绪还是情欲,两个人各取所需,毫不吝啬地给对方提供精神支撑,同时以不同的方式进行发泄。
剧痛是必然,但最煎熬的一阵熬过去后,带来的一定是正反馈。
虽然一聊就聊到后半夜,但从浴室转移阵地到床上之后,聂斐然承认自己感到了很久没有过的舒畅。
自然而然地相拥入眠,是习惯,更是本能,所以在气氛烘托下,没觉得哪里不对,裹在一床被子里,一如从前最亲密的模样,而睡眠质量竟也前所未有的高,身体好像蓄满了向上的能量。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列车离开F国国境后,在清晨迎来了第一次停靠,时间很短,大概只是补充一些燃料,但还是在走廊上带起一阵喧闹的杂音。
窗外偶尔传来脚步声,几缕蜜茶色的阳光透过压花窗帘的缝隙投在天花板上,显出的图案并不洋气现代,像一对凤凰,却任由日光清洗,滋生出全新的生机与活力。
列车重新启动,带着仍在睡梦中的一对爱侣轻轻摇晃,然后渐渐地,两只凤凰的影子完成了使命一般,随着太阳直射角度的改变重新流转开来。
晨光洒在枕头上时,聂斐然先醒来,发现自己还枕在陆郡臂弯里。
回想前夜,他无意识地弯了弯眼,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面对午夜梦回时怅然若失的情绪。
虽然记忆零零散散,但他却依稀记得睡眠时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陆郡的回应。
由此推测,枕边没有对方的几年里,大概两个人连心路历程都一模一样。
因为失去过,所以半梦半醒间,都无意识地展现出轻微的安全感缺失,但没有持续很久——
入睡,短暂醒来,确认,爱抚,亲吻,再次入睡。
一整夜,周而复始,有时候是他,有时候是陆郡,两个人做着同样的事,不同的是每一次合上眼皮前都知道:不用担心落空,下一次醒来时,对方一定还在自己身边。
而无论前方还是后方,解决问题的方式远远多于残余的问题,没有任何东西能再给予这段感情摧毁性的打击。
年纪的增长并不可怕。聂斐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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