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筠小哭包一个,这会儿后悔了,一天没见到爸爸,加上陆郡家对她来说本质还是陌生环境,醒来以后多少有害怕和不适,所以抱着聂斐然哭得十分伤心。
陆郡刚要解释,停在路边的车熄了火,紧接着驾驶座的门打开。
他以为聂斐然叫了车过来,结果从车上下来的司机不是别人,又是颜饶。
聂斐然一门心思只想哄好聂筠,加上刚才电话里陆郡态度不太好,就一直没怎么搭理陆郡。
他知道陆郡在介意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毕竟离了这么多年,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也没义务跟陆郡解释清楚,何况他有和朋友小酌一杯的权利。
聂斐然抱着女儿走到院子里,摸摸聂筠身上新换的一身衣服,哄她:"宝宝的小裙子好漂亮呀,是不是陆叔叔给你买的,说没说过谢谢陆叔叔?"
而颜饶跟陆郡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丝毫未流露出尴尬和惧色,之后也跟过去,围着聂筠,不停做鬼脸逗她。
聂筠常常被聂斐然带去办公室,所以对颜饶很熟悉了,两个大人逗了一会儿,终于破涕为笑,抱着聂斐然脖子,下巴支在他肩膀上,泪痕未干,只露出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还是委屈极了。
而陆郡呢?
他一点都插不进去话,像个局外人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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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聂筠不哭了,聂斐然让她跟陆郡道别,又脱下外套给她挡着风,抱着亲着准备离开。
而陆郡的忍耐终于在这一刻到达极限。
"我送你们回去。"
他看也不看一旁等待的颜饶,阴沉着脸拿了车钥匙,打开车库门,自己把车开出来,大灯打开,一副今天不坐他的车就别想走的架势。
聂斐然头痛极了,夹在中间有些尴尬,但不想惯着陆郡,更不想拂了颜饶大半夜跑来跑去帮他忙的好意。
他刚要开口拒绝,陆郡抬眼,直直盯着他,脸色臭到像要吃人,不容拒绝地开口:"上车。"
僵持不下,聂斐然担心宝宝误会,只好转身去敲另一边的车窗,"颜饶,抱歉今天麻烦你,我带筠筠回去,你先去还王哥车吧,替我谢谢他,你们玩得开心一点。"
颜饶在来的路上就知道了对方身份,其实也不难猜,所以这时表示理解,但还是忍不住冲对面停着那辆黑色越野车使了个眼色,问聂斐然,"没事吧?"
"没事,他只是不放心筠筠。"
"行,那周一见,到家在群里吱一声。"
陆郡坐在车里,看着那边两个人眉来眼去依依惜别,难舍难分的样子,仿佛自己是什么棒打鸳鸯的大恶人。
他越想越难受,甚至感到呼吸都困难起来。
第104章 104
送走颜饶,聂斐然抱着女儿回到陆郡车边,打开了后排的门,看到座位的一边装了儿童座椅。
刚才那股淤在心中的气消了一半,他把聂筠安置好,自己从车尾绕过去坐后排。
可是后排的车门直接被陆郡锁了。
"坐前面。"陆郡把窗子打开,冲他说道。
拗不过,聂斐然面无表情地拉开副驾车门,上去后一句话也没说,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陆郡沉默地发动车子。
小孩子无知无觉,大人倒是感到车内气氛微妙,聂筠一开始还跟聂斐然说几句话,说着说着,小脸蛋靠在枕垫上,声音越来越小。
车上高架后,陆郡看了看中央后视镜,看到女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于是关了空调,开了点舒缓的哄睡音乐,是小朋友抵抗不了的摇篮曲。
聂斐然闭目养神,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朦胧之间,竟然感到有些恍惚——
行驶的汽车,温柔体贴的另一半。
如果不多后面这个哭哭睡睡折腾人的小家伙。
仿佛他和陆郡之间流逝的只有时间。
-
"男朋友?"
隔了很久,陆郡压低嗓子开口,声音轻而磁性,而语气依然带着稀薄寒意,显得突兀且矛盾。
聂斐然没有理他,也不打算解释。
"打扰你约会了?"而陆郡没得到回应,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无力,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不死心继续问,"午夜十二点,酒吧?KTV?还是酒店?"
"……"
"说话。"
"你现在站什么立场管我?怪了,"细微的酒精作用下,聂斐然扭过头,微微打开眼皮,看着前方的车流,回答得很慢,有几分慵懒和不耐:"去哪儿是我的私事,跟谁出去是我的自由,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跟你讨论。"
他不是特意要陆郡误会,只是针对陆郡突然展露出的攻击性提前布置好了防御阵。
但陆郡胸口闷痛,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好像逆反心上来了,特意这么说来气他,让他半天才缓过来。
在聂斐然以为他就要闭嘴不提的时候,却听到身边人硬邦邦地开口,"你不找他不行吗?"
"谁?"聂斐然按着太阳穴,知道答案只有一个,"颜饶?"
"嗯。"
"为什么?"
"我接受不了……"陆郡别扭得很,顾左右而言他,明明脸上过不去,酸得傻子都能看出来,还试图搬出孩子当幌子:"我不想筠筠受委屈,你要再……跟别人的话,就把筠筠的抚养权给我。"
再后边的婚字被他生生咽下,这会轮到聂斐然哭笑不得,甚至有些心累。
最近的相处还算舒适,他刚刚打开部分心结,尝试对陆郡改观,而绕来绕去,陆郡本质从没改变,在他面前,还是一样的霸道,一样地要别人顺从自己的意愿,照顾自己的心情。
聂斐然斟酌了几秒,悠悠开口道:"陆郡,我发现你一点没变,就你会生气会甩脸色?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我不是……"
"是你说的,出了那道门,要死要活都跟你没关系了,我已经放下了,你又还在愤怒什么?"提起过去的痛苦回忆,聂斐然轻轻蹙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女儿是否还在睡,确认以后才转过身,语气坚定地继续说:"你不要拿筠筠要挟我,这是我的底线。她对我很重要,但我不会因为她就随意改变自己的决定,更不会让她受委屈。"
要挟这个词就太严重了,陆郡的身体因为这句话不可抑制地发冷,他把车缓缓停在路边,张口欲辩,"我不是要用孩子要挟……"
其实聂斐然早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不会把感情交付给除了亲人以外的任何人,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
因为真心地爱眼前这个人的结果就是他差点在反复的消耗与折磨中死掉,而附加的代价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的信仰。
过去的几年,他想得很明白:爱一个人不只是妥协,而应该成为对方活下去的力量和支撑,就像他们一开始相爱时那样,而他已经再也做不到飞蛾扑火一般地爱谁了。
但当下,他面对陆郡固执又充满控制欲的样子,不想过多猜测他的行为动机,只觉得心里有些受伤,还有说不出的憋屈和不甘。
"而且我保证不了陆郡,我是自由的,"他看着身边的男人,"没有颜饶还会有张饶李饶,我不会跟你做任何保证。"
在这句话讲出来之前,两人一直尽可能地压着声音,但很明显,听到这句话后,陆郡立刻被点燃了某种莫名情绪,勃然变了脸色,又是一副要犯病的表情,幸好聂斐然及时做出嘘的手势,指了指后面,提醒他女儿还在。
是了。
陆郡的状态像刚要燃烧就被浇湿的柴禾堆,围绕在身边的火苗马上因为做父亲的责任这件事而湮暗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失态并不适合继续驾驶,于是铁青着脸打开车门,想要冷静片刻。
聂斐然忍了忍,深知今天不说清楚的话以后麻烦和误会还无穷无尽,所以也跟他下了车,两人在车边继续刚才的谈话。
"你还要说什么,一次说完吧。"
陆郡沉默地注视着他喝过酒湿漉漉的眼睛,干净柔软地衬衣解开两颗扣,脖颈周围的细腻的皮肤因为酒精泛起薄红,连接着若隐若现的锁骨,令人感到不同过去的成熟与性感,但又充满了让他陌生的疏离。
他头脑一热,干脆把自己那点丑陋的嫉妒全盘托出,"我不要你的保证,但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可以有你家密码?"
聂斐然刚开始没听懂,"什么密码?"
"那天我看到他提着菜进去,"陆郡气息不稳地开口问,"是不是每次我把孩子接走以后,刚好成全你们……我想不通,已经到了让人随意出入的地步了?就这么迫切?你有没有考虑过筠筠的安全?"
聂斐然像听到什么荒诞的话,退开一步,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在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拿筠筠的安全开玩笑?"
这才是真正让他生气的一句质问。
意识到自己又被卷入了不理智的互怨互恨中,聂斐然被突如其来的泛滥情绪冲击到有些绝望,无可奈何地望向陆郡,"你是不是习惯性窥探我的生活?说关心筠筠,其实是怕我跟其他人交往。"
"我没有乱说,也没有窥探,"陆郡下意识要拉住他的手臂,口不择言地问,"周六让男人提着一袋菜上门的是不是你?我都没有看过筠筠的房间!他凭什么?如果那天早上我把孩子接走了,你们两个又要在家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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