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着头的云枭伸手去轻抚到他的肩膀,低声道:“对不起,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
唐伶摸了下后颈,确认自己血压没有上来。
接着把他半带起来,靠到一边的柱子。
陆闵棠此时想躲想逃都来不及了,云枭进来超过半小时,项尘已经召集人力前往这边了。
他试图去抓住在台阶上休息的时炎羽,不过唐伶走得更快些,用鞋面将他绊倒在地。
在陆闵棠倒下的瞬间,唐伶用脚踩住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平民终究是平民,不要妄想用你的哀贱踏足或者夺走什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说罢,他从口袋里拿出陆闵棠的检查报告撕成碎片,丢在他的身上。
碎片宛如白雪般在陆闵棠的眼里滑落,掉在他的脸上,掉进他的心里。
雪化了,也该清醒了。
“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陆闵棠抓起碎片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唐伶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了,抬起脚将他双手手骨踩裂。
“你可以现在跳进绞肉机成肉泥,或者去坐牢等死都行,别再来祸害人了。”
他很记仇的,几年前在浮世阁拿云鳞包包时,陆闵棠的手没拿稳让他当众出糗。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随着他惨烈的叫声响彻在旧工厂里,项尘带着警察也抵达此处。
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唯独唐总轻盈地站在那。
仿佛人都是他绑架来的。
警察立即进去逮捕了陆闵棠以及一众社会人士。
“云总,您还好吗?救护车已经在外面了,再坚持一下。”项尘担忧道。
唐伶来到项尘的身边板着脸问道:“你也知道吗?云枭跟时炎羽是好朋友的事。”
尽管云枭想眼神示意项尘不要回答,但一切都晚了。
“是的,唐总。怎么…了吗?”他才注意到云总的目光。
唐伶给他气笑了,果然他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项尘都知道,也是,这几年你都是跟他过的,你们干脆过一辈子吧。”他说完不忘再给云枭的膝盖来一脚泄恨。
他痛得抱住膝盖侧倒在地上。
项尘一脸茫然地注视着唐总离去的身影,再看看云总。
“唐唐。”云枭忍痛叫住他。
“不要说话,”唐伶回过头,眼神带过时炎羽,“还有你,你们最好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唐伶离开后,时炎羽才敢从台阶站起来,他刚才都是装的,因为他怕被小伶打。
好可怕,发怒起来的小伶。
他来到云枭身旁将他扶起来,两人相互搀扶往外面走去。
项尘才明白云总也是装作伤得很重。
看着他们一瘸一拐地走出旧工厂,像极了一对难兄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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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出来外面唐伶才发现这里走几步路就能到洪湖港了。
之前回来也有见过虎哥,虽然曝光了身份,但他还是让虎哥跟从前一样对待他就行。
就是不知道这个点虎哥还在不在。
夜晚海风肆虐,将他的发丝根根吹起,原本浮躁的内心也在海浪声中逐渐平息。
灯塔在不远的高处三百六十度缓慢转动,并拢的船只在海面漂浮晃动。
一切好似跟从前没半分变化,甚至他走到洪湖港的办公室门外,还能听到咯吱作响的摇椅声。
还有那首老情歌。
不同的是,如今这首歌已经不是在写他了。
“虎哥,我来了。”唐伶推开门进去道。
江虎哼着歌听见江鸣的声音后睁开眼睛,他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江鸣?你一个人来吗?”他坐起身问道,仔细一看他脸上还有伤,就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医药箱来。
唐伶点点头,拉来办公椅坐在虎哥的面前乖乖让他上药。
他受过云总的委托,如果江鸣有来这里,就要照顾一下他。
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江虎把他以前的鸭舌帽重新找出来给他戴上。
全部伤口都处理好,唐伶才提议带虎哥一起去喝酒。
江虎也是很久没有喝酒了,自从亚港那群熊孩子出事,他们港口也不敢轻易聚餐,怕跟别人打起来。
所以他都是跟兄弟们在港口喝,正好最近刚到的是从A市运输过来的新品小麦酒。
“等下,我去把酒拿下来,你去休息室的冰箱里拿下酒菜出来。”江虎说着上楼去了。
“收到虎哥。”唐伶应声道,走去休息室里把能吃的都拿出来下酒。
把下酒菜都摆在茶几上,江虎拿着两个小酒桶下来了,上面自带一个出酒的龙头。
五百毫升的啤酒杯都满上,白沫浮在最顶。
“干杯!”
“干杯!”
两人铿锵有力说着,双双碰杯猛喝一大口。
不得不说,酒最能缓和人的情绪。
“这个酒喝着太舒服了。”江虎一饮而尽,又重新给自己满上。
唐伶也这么觉得,不过他只能慢慢喝,怕太快喝醉。
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一杯刚下肚,他不仅醉,还醉得吓人。
江虎以为他酒量很好,给满上第二杯的时候,他的人影都不见了。
抬头一看,江鸣正在门口抱着那盆招财树碎碎念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
“江鸣?进来继续喝啊。”江虎带着啤酒杯去叫他。
不曾想江鸣抢过他的啤酒,二话不说地全部灌下去。
喝完还把啤酒杯还给江虎,手对着里面挥动让他再来一杯。
江虎进去接了,出来听见他对着招财树抱怨道:“……你还是人吗?为什么当我傻子一样……”
他的话说完还猛拽招财树的叶子,地上已经好几片了。
第122章 回御园
整个人迷迷糊糊不停地揪招财树上的叶子,衣服都被招财树上的泥土弄脏了。
下面的绿叶被拔完,他半起身子作弄中间的叶子。
再这么下去,这棵招财树活不过今晚了。
“江鸣,你先起来我们进去里面好吗?里面也有一棵招财树,喝了酒在外面海风又大会感冒的。”江虎没敢再把酒给他,反而进去里面把所有的小麦酒都收拾起来。
跟江鸣喝酒没有下一次了。
只见唐伶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进去,相反手中拔招财叶的速度变快了。
江虎无言地抹了把脸,想来是带着恨意的酒疯。
一个小时过去,江虎都去楼上将被褥拿下来裹在他的身上。
夜里清冷寂静只剩海浪的声音。
虽然听到江鸣碎碎念的咒骂中有出现云总的名字,但他此时也只能拜托云总来接他了。
进里屋拨打完电话不过十分钟,云总便出现在了港口。
他一身灰白长风衣飒飒,走路姿势看着脚应该是受伤了。
“不好意思云总,半夜惊扰您,我业没想到江鸣唐少喝醉酒会是这般样子。”江虎苦笑道。
但云总看上去并没有感到不快,相反雀跃眉间。
“没事,”他走到唐伶身边蹲下身低声下气,“唐唐,我们回家吧。”
他在本家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得知唐伶在洪湖港就直接开车在附近等他了,本是想目送他安全到家的。
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怀抱应该能属于他了吧。
不过唐伶也没有听进他的话,伸手去推开他。
“离我……远点。”唐伶突然站起身来,身上的被褥也掉落在地面。
云枭拾起被褥还给江虎道:“你去休息吧,我会带他走的。”
“好的,云总。”江虎不安地接过被褥,走时还回头看了好几眼江鸣。
希望早上起来招财树还好吧。
门口剩下他们两人,唐伶目光呆滞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手里的动作没停过。
“它是不是叫‘云枭’,才会让你如此生气。”云枭边说边脱下风衣外套,盖在唐伶的肩上。
唐伶用力点头,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瞳孔都放大了。
满地的招财树叶,可想而知他内心的怒火该有多少。
“那你拔完就回家,好吗?”云枭小心翼翼地试探,连话语声都是轻轻的犹如哄孩子一样。
得到了唐伶的同意,云枭感受风吹来的方向,站在那里给他挡风。
他就看着唐伶在办公室门口把整盆招财树起全部拔干净,一片不剩。
云枭从衣袋里拿出手帕来,请示能不能给他擦手。
但此时的唐伶已经累得不行,张开手勾上他的脖颈,双腿都压上他的腰间。
感觉到他道身体在往下滑,云枭立刻托抱住他的身体。
久违的拥抱,在感受他的体温那一刻,云枭的眼眶微微泛起红来。
“对不起,醒来你想打残我都行,”他紧紧地将怀里人抱着,“我好想你,唐唐。”
#御园#
古斯特在御园后院停下,云枭抱着他下车,经过花园长椅,进到里面。
这个点回唐园或者本家都不合适,便回到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家里一切如旧,就连当年未带走的手机都摆在原处。
云枭抱着他回自己的卧室里,刚把人放上床,他便自己躺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