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枭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
现如今撤掉合作还想让他把病治了,他现在需要把MY工作室重新带入正轨才行,工作自然也不能停下。
想起云枭来的时候,没有一句话是关心过他的,就连听到他生病也是漠然置之。像是时炎羽的事情跟他交代清楚后,云枭就再也没有留意过他了。
果然还是因为叶一晗的出现吧。
医生急忙进来给他打了一针镇痛剂,并且为他安排住院时间。
不过被陆闵棠拒绝了。
“没关系的医生,我想过段时间再直接住院,现在还不行。”
缓过来的他全身都冒着冷汗,他盖紧床被窝在成一团。站在一旁的医生也无奈地摇摇头,跟随同护士一起离开了病房。
#
闷热一下午的天气终于在乌云密布集中后将雨水倾泻而出,雨点由小渐大地打落在路面上,直至车外的雨刮器撑不住大雨滂沱,所有的车都开起了双闪,行驶缓慢在马路上。
轿车开到唐园,男人撑开黑伞下车,暗纹漆面皮鞋瞬间被雨水浸湿。
但他不管不顾地走着,一路走到唐园的正大门前,摁响门铃。
两分钟后,镂空大门了的石子路上方管家缓缓地走来,手里也撑着黑伞。
“晚上好云少爷,您又来了。”方管家打着招呼,却并没有要开门的想法,反而是站在门内与云少爷说话。
云枭应声询问道:“嗯,唐老爷在吗?”
一如既往的问话,得来的也是相同的答案。
“云少爷,您回去吧。我们老爷说过与云家不再有任何往来,您三天两头来这里也是没有用的。”方管家也着实感到困扰,毕竟小少爷离世后,他的到访就没有停过。
但是老爷的态度已经相当坚决了。
换季天气,雨越下越大,拍打在黑伞发出阵阵声响。
两人站在雨中不久,云枭就把伞拿开来,任由雨水在他身上滚落淋湿他身上的衣服。
他把双膝跪在了满是泥水的路面,恳请道:“只要见唐老爷一面就行,我有话跟他说。”
云枭这么一跪,方管家站不住了,连忙蹲下身苦劝:“云少爷,您这样对身体不好,请您起来。”
可云枭没有回应方管家的相劝,依旧是跪着不起。
这让他想起了高中毕业那晚他跟唐伶大吵一架结束后,唐伶被他赶回了家里。
结果在后半夜他准备出发前往F国之时,唐伶偷偷来到他家,爬上他房间外的墙闯了进来。
即便如此,他们两人仍旧针锋相对,不留余地的将关系彻底撕破断裂。
以至于他上车出发通过后车镜看见唐伶在车后追赶了一路,他光着脚摔倒了一次、两次,浑身是泥水。
最后只能在哭着看他离开。
镂空大门右上角斜挂着的摄像头将这一幕拍摄进去,在书房里的唐猷也能看得到云枭的一举一动。
人活着前不珍惜,人死了就来献殷勤了。
唐猷拿起桌面的相框,看着里面两个大人相拥着一个笑得欢乐的小孩,仿佛是在昨日。
他只有唐伶这么一个儿子,老云家也是,总不能让老云家一命抵一命。
其实更多的是后悔,云枭如此,他亦是如此。
当时若没有打他那么狠,给他留下如此严父的一面,他也不会就此不回家。
那一次也不会成为最后一次见面。
相框重新放回桌角,方管家从外面进来,站在书房门口面色明显受到了惊吓。
“怎么了?人跪着也不用请他进来,他受不了自然会滚蛋的。”唐猷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上的雨水混浊。
方管家是进来传话的,而且是关于小少爷的重要事情。
“云少爷说,如果小少爷没有死的话,他们能重新在一起吗?”方管家原话传达的,听到这句话时他都不敢相信。
没有死?
唐猷顿时愤怒道:“他是想激怒我出去打死他吗?现在马上让他给我滚出大门前。”
“可是云少爷说了,小少爷很可能还活着。”方管家从衣袋里拿出一小叠相片来递给老爷。
虽然相片给雨水打湿,不过还是能看得清楚相片里面的男人。唐猷一张一张地看过去,眼底渐渐泛起一阵红来。
是……是他的儿子没错。
第98章 单挑
雨水顺着男人的发尾滑至颈部消失在领口处,他冰冷的手缓慢接过方管家递来的干毛巾,轻擦去头发上的水。
干净的地毯也被他的踩踏变成土灰色,他现在主厅里,没有继续往里面走去。
方管家重新拿出一条毛毯,批挂在他的背上。
“云少爷,您稍等,老爷很快出来。”他说完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云枭默默地站着,这么久以来,终于不再是落魄而回了。
过了一阵子,唐老爷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老了许多,黑发里掺和半白,眼窝凹陷下去微微发青。手中还拿着那叠相片,柱着拐杖来到他的跟前。
“唐老爷,许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云枭慰问道。
只见唐猷把手里的相片举起来,指着上面的男人质问道:“这真的是唐伶吗?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肯回来?”
言语中略微激动。
“可能是失忆了,这两天的血液检测出来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唐伶了。”云枭如实回答道。
也就是云枭的话里也有一半的不确定。
不过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他真的有被上面的人震撼到,很像唐伶,却又有不相似的地方。
“倘若他真的是唐伶,回来的话,我还是不希望你们重新在一起。当然,这个选择的权利我还是会留给他自己做。你回去吧。”唐猷不再多说收起相片,由方管家搀扶着回了书房。
这样就足够了,对于云枭来说。
#安岚楼#
混杂在小街小巷中的酒吧,据说还是Z市较有名气的巷子酒吧。叶一晗和时炎羽跟着左奈来到这里长见识了。
不知为何,他第一次见左奈时候的不适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更像是他们认识很久的样子。
算不上亲密,但很亲切。
他们来到巷子最尾的一家中式复古门前,悠长的老式情歌传出。
在他们身后,有个男人像是看到什么,小偷小摸地往外面跑了出去。
左奈握住铜圈门把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深红橙色的流苏垂挂置顶。
再往里面走去,一个方形的吧台里露着大片梅花纹身后背的男人有着火红的大卷中发,手中还晃动着银摇杯。
“辰恩,来贵客了。”左奈包场了,所以今晚只有他们三人。
他迫不及待地拉两位入座,也期待焦辰恩见到叶一晗时的样子。
男人回过身来,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银摇杯打开来,分别倒入三个装着大块圆球冰块的玻璃杯里。
倒完酒液,焦辰恩才抬起头来,嘴里“哇呜”了一句。
“小左奈,真的跟你在信息里说的一模一样。”焦辰恩把梅花纹的玻璃杯挨个放在他们台面,头靠近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观察两遍后还是很感叹。
左奈窘态地给了焦辰恩一记白眼,转而给叶一晗道歉:“不好意思,冒犯到你,他只是觉得惊讶。”
叶一晗看出来了,他应该也是跟唐伶认识的朋友。
“没关系,你们都是跟唐伶很要好的朋友吗?” 叶一晗问着,发现右边的时炎羽已经把酒一饮而尽,正伸手拿他面前的那杯,他赶紧阻止假意要打他。
焦辰恩拍拍光洁的胸脯道:“当然,我跟他还好。小左奈跟唐伶初中同学吧,好像喜欢人家还不说,打着兄弟情谊的幌唔……”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左奈就迅速伸出手捂住了他涂得红艳的嘴来。
“你少说两句会死吗?”他警告道。
眼前这一幕叶一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玻璃杯喝了小半杯。
浓郁的梅子味回甘着一股甜腻,圆球冰块中融化出来的薄荷正好中和了这股腻味,恰当好处。
“不要喝了,酒精含量高。”时炎羽叮嘱道,他喝着估摸有四十度左右。
砰——!
木门徒然从外向内的被踹开,直接少去半面,顶上的流苏也掉了几根下来。
几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亮眼的黄毛发男人穿着黑背心出现在那,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
看上去凶神恶煞,带头的黄发男人手臂上还纹着一个八卦阵图。
那天过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江鸣,他跟着一众兄弟还被亚港开除了,本想找机会报复他的。
谁知一直没找到人,刚才一个弟兄说他在这里见到他了。果不其然,还真的在这里。在他们水深火热之时自己风生水起,还有悠闲心情在这喝酒?简直找死。
“江鸣,你真是让我好找。”他握着带来的长棍踱步向前,身后的兄弟们也紧跟着。
在场只有焦辰恩知道他原来在洪湖港工作过一段时日,但眼前这些都是什么前同事?长得也太抽象了。
时炎羽手肘推着昏昏欲睡的叶一晗,意识到事情不妙。
“完了,这家伙又醉了,”他扶额问其余二人,“你们两个会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