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奈暂时照料下,服用过药的唐伶躺在床上休息,没过多久,左奈便先回去了。
他的情绪逐渐恢复正常,侧躺盯着白薄窗帘外透光染着亮黄的绿叶子随风浮动。
云家那边也简单敷衍过去,他打算过两天再去跟爸妈赔罪。后面还要找云鳞谈谈她什么时候去M国,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
药物开始产生作用,一阵睡意重重地从太阳穴袭到眼皮底,唐伶放弃思考缓缓地闭上眼入睡了。
接近傍晚,病房门外多了一抹身影。
男人接到叶管家的电话说唐伶今晚不回云家吃饭后,在集团开完会议就只身回到这家医院。
陆闵棠没有说错,他看到的人确实是左奈,而躺在这里的人是唐伶。
他轻声地推开门进去,迈着的步伐没有发出声音走近唐伶的病床边。
唐伶身上的红肿的痕迹已经消下一大半,剩下一片粉红,还有几条被手指抓挠过的红痕。他闭眸睫毛长长形成一个小扇面,在下眼睑处覆上一层阴影。
他的呼吸声不太顺畅,鼻子会一抽一抽的。
云枭进来前已经向医生询问过他的身体情况,是花生过敏。
那为什么还要骗他?也没对他说过自己对花生过敏。
就像毕业那封情书,对左奈表达露骨的爱和感情。哪怕当时为了联姻说谎骗他的也好,也没说过一句对他的喜欢。
云枭知道,这就是唐伶对左奈偏执的爱。
病床上的唐伶翻了个身平躺着,喉咙干痒难耐地迫使他从睡梦中苏醒,他想喝水。
“咳咳……”他咳嗽着睁开眼,蓦然看见跟前的云枭一下咳嗽得更加厉害。
果然还是给他发现了。
只见云枭不吭声地拿起床头边桌上的玻璃杯递给他,唐伶有些快速地抓过去,猛地灌下喉咙,才感觉好了许多。
“谢谢。”唐伶把玻璃杯放回去。
“为什么要骗我?”
面对云枭突如其来的质问,唐伶哑口无言,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片刻后,他才低声说道:“你不是说我们还是伴侣关系吗?所以在外面还是要有面子,而且你想跟左氏珠宝合作可以跟我说,这样会方便很多。”
这样他也不会误以为云枭想对他好了。
许是听到他这句有面子的话,云枭正颜厉色的神情有丝丝缓解。
“所以,我的面子比左奈重要?”
唐伶发现他闪着光的眸里似乎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第28章 出事了
唐伶侧头往他摔门而出的方向看去,他给的回答并不令云枭满意,甚至让他出离的愤怒。
-当然,我们还是一家人。
这是他反复斟酌下想出来最好的回复,太过掺和个人感情进去,只会给云枭造成不适。
在云枭的面前,唐伶很会隐藏自己那份不被珍贵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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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湖口岸的风迎面扑扑而来,风中混杂着一股咸咸的鲜腥味。
日出在四点多左右过去,此刻五点零三分,唐伶静静地站在岸边等人。
初阳照在他修长微瘦的身体上,墨蓝调的冲锋衣在大风里刮蹭发出沙沙声。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他掏出手机来接起电话。
“早啊虎哥,你还要一个小时是吗?那我先过亚港去把材料单拿了,你等会直接到亚港找我。行挂了。”
亚港主要负责陆岛滚装、集装箱一类,前几年开始进口铁矿石。这趟去亚港拿一批运往A市的材料单,他们这边也有一些商品车辆的报表要给他们。
虎哥最近一直带他奔波,这也是他提的。
御园那边云枭不回去后他归家的时间也变得不定起来,与其闲下来接收到各种他带陆闵棠出席各大晚会,又或者是MY工作室近期大红大紫的新闻。他倒是愿意像现在这样忙活起来,才能把情绪抛置于脑后。
思绪回笼,唐伶开着公车往亚港方向去。
#亚港#
亚港比洪湖港大上一半,所以唐伶驱车到这里需要再往前面开一段路才能到亚港的员工公寓。
办公室在一层,上面便是员工宿舍。
他停好车就进去,可能是来得太早,偌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估计都还在楼上。
唐伶赶时间,昨天虎哥说如果办公室找不到人就去三楼排头的第一间房找他。
他直接乘电梯上到三楼,见到房间门半掩着,里面陆陆续续地传出一阵一阵的抽泣。
有人在哭。
唐伶内心一股不安撞击着心口,他连忙推开门进去。
高亚东的房间里充斥着液体腥味不禁让唐伶皱紧眉头,他经过玄关往里走去。
脏乱的卧室里,蜷缩在地板角落衣不遮体的女人正低声呜咽着,身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而且满是被折腾过后的痕迹。
那抹发色……云鳞?
“云鳞!”
他马上脱下冲锋衣,包裹住云鳞的身体。
云鳞的身体好像被抽干一样任由他抱起,却又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立刻瞪大眼睛看向抱住他的人。
她的双眼哭得红肿,惊惧地颤抖着身体。
“唐伶……唐伶是你吗?”
唐伶一脸严肃地点头:“别怕,我们现在回去。”
许是见到他,云鳞绷紧地神经一下断开来,压低的哭声也变得放肆起来。
“唐……唐伶……呜呜你快带我走快点……高亚东他把我关在这里好久了,他去楼上叫他的兄弟了……说要让我伺候他们呜呜呜……”
唐伶对云鳞的话委实不感到意外,在这些地方工作的一般都是有留案记录的人,他们的品性根本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
“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他说完刚起身,门外成群的喧闹声越来越近,怀里的云鳞害怕得紧拽住他的背心。
“不怕,哥哥一定会保护你。”
第29章 围殴
#唐興#
“你在哪里?”
男人冷着面,语气咄咄逼人。
电话里头的声音回应得哆哆嗦嗦,甚至着急挂掉,只是简单的说今晚不会御园便切断了电话。
心虚的表现。
他倚靠在唐伶的轿车边,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他中午刚出差回来,路上遇见左奈跟唐伶举止亲密地进了一家酒店。
果然他刚才就该冲进酒店把人捆回去。
这会,都做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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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个小时前——
高亚东光着膀子带领七八个刚睡醒的员工一同来到卧室,却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那就是洪湖港的江鸣。
“江鸣,你抱着我的女人干嘛?”高亚东吊儿郎当地走路姿势跨步到他的面前,抬手就想把云鳞抢过去。
他一个退步避开了高亚东的手,再看一眼怀里的云鳞发现她昏迷了。
高亚东显然没想到他会抓着他的女人不放,顿时又破口大骂道:“江鸣你他妈有病吧?这么多兄弟想要你也得有个先后顺序啊!”
说出来的话叫人恶心。
“她是我妹妹,我是来带走她的。你非法囚禁现在还想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你们在牢里还蹲不够吗?”
唐伶话一说出,不单是高亚东,他身边的几个员工都笑了。
只见高亚东笑得猥琐轻松,脚步愈来愈接近他。
“妹妹?我们这些好哥哥,都有她这个好妹妹。江鸣,在我说好话时把人留下然后滚出去等我们完事再进来,不然就挨顿打再出去。”
面对他们来势冲冲,唐伶把云鳞向放到床边,再用被子把她盖住不让他们见到一丝暴露的地方。
高亚东一伙人他顶多能在虎哥来之前放倒三四个,他太久没打拳了,但是身体机能还算跟得上。只是卧室空间有限,大展拳脚恐怕会伤到云鳞,这让唐伶有所顾忌。
但对面可见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高亚东带头立马冲上来便想给他来一拳。唐伶抬起手肘挡住他的拳头,腿膝一个向上用力地顶到他腹部,再狠狠地补上两脚将他扔到靠窗边。
“啊——!”高亚东摔倒在地上后发出惨烈的叫声。
他手下的员工见状纷纷都涌上前去打唐伶,唐伶虽然能打得过,却也经不住这么多人一起围打他一个。
在他又打趴下两个后,躺在地面的高亚东看到江鸣一直都在护住身后的云鳞,咬牙切齿地拧紧拳头从地上爬起,趁他不注意直接扑向云鳞想把她抓住。
只要抓住云鳞,这个疯子就会乖乖服从!
唐伶眼疾手快地发现他举动,侧身脚背踢在他的脸上,直接踢裂了他的鼻梁。
“啊——妈的!抓住他!”高亚东怒吼道。
他的侧身直接让其他人有机可乘,一个比较壮的青年抱住他的腰背往床上倒去,剩下的人都分别在他倒在床上后钳制住他的手脚来。
云鳞也被这几个人的粗暴动作滚下了床。
高亚东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惯性伸手向身边的员工要烟。
拿到烟的他赶紧让人点燃,抽了一口压压激动的情绪,还有缓解鼻梁带来的疼痛感。
汗味和烟味交杂混合飘散在卧室内,高亚东发泄似的踹了江鸣一脚。
这江鸣长得不错,胳膊腿也都白净,没想到居然是个野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