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岷沛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楚绵的身上,动作轻柔地将他抱起来,好像他怀里的人是件易碎的青瓷瓶一般。他缓慢地转身,嘴角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一步一步走到男人的面前。
他生得高大,微微弯腰低头看人时,凶猛得像是一头被抢占了领地而生气的狮子,几乎能够遮住门口泄进来的所有光,他的声音冷得像是淬过火的刀锋,“你是谁我确实是不知道。不过我也确定你不知道我是谁。”
李文勋愣了愣,看向他怀里面色酡红的楚绵,渐渐地能够将事情的原委猜到一些了。
“你……你!”男人显然没有想到骆岷沛会将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气得连喘气都喘不上来了,颤抖得手指不断地抬起又因为疼痛而落下。
“拜托李兄帮我照顾一下这位有关系的客人。”骆岷沛连一个笑都难得扯,远远看见王招娣着急忙慌地从后厨跑出来,抱着楚绵快步地走上了楼。
“这是怎么回事?”王招娣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离开了几分钟的时间,大厅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看着被骆岷沛抱上楼的楚绵,她咬了咬牙带着国骂冲到了那男人的面前,根本都不给李文勋开口的机会。
那男人的药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拿到的,楚绵几乎抵抗不住那绵绵不断的热浪,贝齿将下唇咬得泛红破皮。
骆岷沛看得心疼,指尖撬开楚绵的嘴将自己的手指塞了进去。楚绵一时不防备,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指关节处,顿时口腔里充斥着不适的血腥味。
“骆……骆岷沛……”
楚绵摇着头要将他的手吐出来,却被骆岷沛一用力将手指又往里塞了些。指尖微微抵着舌根,温热的湿润包裹着他整根手指,骆岷沛面上不见一丝疼意,步履稳健地走到了楚绵的房门前。
“咬我,不要咬自己。”
听见他这么说,楚绵也不敢再下嘴去咬,微微张着嘴用舌尖顶着骆岷沛手指的指腹,再难捱的时候也只是红着脸打颤,再舍不得合拢上下牙齿。
“怎么样?”骆岷沛将人放倒在床上,又将门窗全部都锁死,确保不会有不长眼的东西随意闯入。
好半天都没等到骆岷沛,楚绵终于等不及地从被子里抬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半空中抓了一把,声音里带着任谁听了都会心软的哭腔,哀求道,“骆少爷……过来,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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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岷沛怜爱地拨开被汗水打湿黏在楚绵鬓角两侧的碎发,楚绵早就累得昏睡了过去,脸上的酡红渐渐散去,纤长的睫毛因为不安而微微颤着。
骆岷沛爱极了他这幅乖顺依人的模样,低头在他额上留下一个轻浅的吻,嗓音低沉温柔,“睡吧,我在。”
睡梦中的楚绵骤然放松了身体,往后放任自己的身体靠近了骆岷沛的怀里,微微皱着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骆岷沛又陪着他在床上躺了小半个小时,确认楚绵已经睡熟了后,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去解决楼下那个麻烦。
一楼的客人都已经被王招娣请走了,这一天的损失她都悄悄记在了闹事的男人的头上。
看见骆岷沛下来,早就骂得累了的王招娣拍了拍手心里并不会存在的灰,接过歌女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把审讯的位置让给了骆岷沛。
男人早就偃旗息鼓,恹恹地歪靠在楼梯旁,一副失去了生机的模样。
骆岷沛往他面前一站,还以为他不在的时候王招娣和李文勋两人合伙给他动用了私刑。
他大刀阔斧地坐在男人面前,像是怕脏了手一般,用沾了油的筷子尖挑起他肥腻的下巴,声音里听不出感情,“你来同我说说,你背后有什么大人物?”
男人浑身都疼,只有眼珠子动了动,迸发出滔天怒意,可他嘴巴却像张不开一般,只能如蚊子般细喃。
“我……我爸爸在县长手底下当差,你们……你们这些人这么对我,”男人说一句话就要喘上好半天的气,喉咙里挤压出破碎的呼吸声,像是损坏的风箱,“等,等我回去,我就让县长把这间锦玉楼……都给封了!”
他实在是后悔,他如果早点听了旁人的劝,不对楚逝产生欲望,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更加不会让他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么多折磨。可那楚逝穿着旗袍走来走去,不就是在勾引他么。
骆岷沛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眼底竟然染上了几分笑意,他用那筷子尖往里戳了戳,压迫着男人的喉管。
“县长?”他手上稍稍一用力,男人眼珠子便狠狠地瞪了出来,“你说的是那个马上就要垮台的县长吗?”
好巧不巧,他第一个准备扳倒的人就是胡城的县长。这人跟骆向英勾结已久,不知道在暗地里帮骆向英解决了多少肮脏的事情,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他正愁自己手上的证据不够,这就有人雪中送炭。
在男人快要晕过去前,骆岷沛收回了手中的筷子,像丢垃圾一样将它丢在地上,“别让他死了,我还等着他找来他的县长来对付我呢。”
第72章
楚绵没睡多久就醒了,骆岷沛出国那些日子他睡不踏实,可骆岷沛回国之后他也睡不踏实。他总是会做梦梦到骆岷沛离开的那天,好像骆岷沛回来也只是他的一场梦,他沉溺在每一个让他疼得撕心裂肺的梦境里。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隐没,水天一线处都被染成了暖橘色,楚绵手往旁边一扫,空空荡荡的一片,立马让他惊醒了。他挣扎从床上坐起来,如果不是身下酸痛到让他整张脸都皱到一起的感觉,他险些要以为今日的种种,都是他自己给自己造的一个梦。
楚绵挺着腰在床上坐了几秒,等着那股酸痛感渐渐消下去,才缓慢地移动到床边试探着下了床。
可脚刚一落地,他整个人就向一边软去,眼看着就要脸着地了,他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醒这么早?”
骆岷沛轻轻捏着楚绵的腰肢将他搂入怀中,楚绵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两人像是要把这错过的一年全部补回来一般,楚绵的手臂和大腿上布满了骆岷沛凶狠的牙印。
轻轻一碰,就引起一阵颤栗。
楚绵仰着头看他,看见骆岷沛脖子上被自己挠出来的细长的几条痕迹,难得地觉得有些害羞别过了头不再看他,手却紧紧地攀在骆岷沛的小臂上不肯放开。
“还想再睡一会么?”
骆岷沛也知道自己做得有点狠,于是尽职尽责地将人抱在床上,轻柔地按压着楚绵酸痛的腰。
楚绵躺在床上的同时顺势一个转身趴进了被子里,用被子挡住自己满是红云的脸,只露出红红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欺负的耳朵。
“……不要了。”楚绵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声音沙哑得像是在沙漠地带走了十天半个月才能磨砺出来的一般,声带处像是被沙砾狠狠磨过一般,每一次震动都带来轻微的刺痛。
一想到造成这些的原因是什么,楚绵就更加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在锦玉楼的房间里跟骆岷沛干了那档子事。
虽然是形势所迫,虽然骆岷沛是为了帮助他,虽然……很舒服。
“给你下药的人我已经让李司令带回局子里去了,”骆岷沛一边替楚绵按摩着后腰,一边把自己刚刚处理的结果告诉他,“今天的事情我会让人好好调查清楚,他嘴里的那条关系链,我也会全部拔出来,让他们为此后悔。”
骆岷沛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带上了些狠戾,就连手上的劲也加大了些。
楚绵因为他的语气而有些呆愣,原来在这错过的一年时间里,不光是他变了,骆岷沛也变得和从前大不相同。又或者说,现在的骆岷沛彻底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了楚绵的面前。
可是一想到那人口中提到的县长,楚绵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他,“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在他看来,胡城的县长几乎等同于肆意妄为。
骆岷沛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刚刚留洋回国继承了家产的读书人,能斗得过县长吗?
骆岷沛喜欢死了楚绵这幅担心他的模样,不禁又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他低头轻轻咬了咬楚绵泛红的柔软耳垂,耳后将那一小块肉叼在齿间,舌尖不断地描摹着楚绵耳郭的轮廓,说出口的话模糊不清,“我要是失败了怎么办?骆家的家产可能都会被我输掉,那我也就没有钱给绵绵赎身了。”
黏腻的口水声在耳边回荡,楚绵又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他一面为自己这不知羞的想法羞愧,一面又免不了真的思考起骆岷沛说的话来。
其实他这些年攒下来的工钱早就够赎两三个他了,只是他没学到什么手艺,若是骆岷沛真的输掉了所有的家产,两个人在胡城生活难免会没有经济来源。
骆岷沛低头就看见楚绵眼里透着认真的光芒,不由得被这样的他吸引。
“傻子,”他伸出指尖弹了弹楚绵的鼻尖,“我怎么可能会吧全部的家当都砸进去,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会为了你留一条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