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憋狠了,不到五点钟就在吆喝要出发。
差点忘了,他今天还约了聚会。
徐长亭叫来助理,吩咐他去准备礼物,年关将至,各个合作商都要打点,而后关掉了工作电脑,拿上大衣出了门。
张一驰的温泉山庄最近办得有声有色,趁着隆冬时节还推出了养生药浴的项目,找了明星艺人做推广,一时间非常红火。
好在老板有自己的单独VIP套件,徐长亭他们吃饭玩乐都有地方。
宋颂和宋城最先到,徐长亭比他们晚一些,到的时候宋颂正在跟宋城讨价还价,要求今天不禁酒,喝醉了就住在温泉山庄,还能泡个温泉解解乏。
宋城拿宋颂没办法,不一会儿就妥协了,说到时候他给宋父宋母打电话。
徐长亭失声笑出来,意味深长看宋城一眼:“我看宋颂是要关不住了。”
宋颂哀嚎:“你试试啊!每天对着家里的墙,我就是井底之蛙!”
这都什么用词,可别不是给关傻了吧。
徐长亭将大衣交给服务员去挂起来,落座在宋城对面,看着宋颂问:“怎么,你的情伤好了?不为了那个方什么寻死觅活了?”
“那就是个傻逼!”宋颂炸了毛,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我为了他寻死觅活?!是我哥把他打了个半死不活!我是傻逼吗我为他寻死觅活!好男人千千万,他算个什么东西!”
徐长亭目瞪口呆,看着宋城用眼神询问:这是咋了?
宋城笑而不应,只是拽着宋颂把人摁回座位上,顺毛似的,递了一杯水:“好了,前任就是死人,咱不提他了,今天想吃什么?”
徐长亭无语,翻了下面前的菜单,抢先回答:“糖醋鱼。”
“我们家什么时候做糖醋鱼了!”张一驰最后来,刚一来就驳回了徐长亭的菜谱申请,“点一条清蒸石斑吧,我们青青喜欢吃鱼。”
几个人温声望过去,喜欢吃鱼的青青本人姚青荣在张一驰身后,穿一件焦糖色长及小腿的风衣,一双骑士靴显得腿尤其细且长,黑色高领毛衣外面配了条银色颈链,头发挽在脑后,露出与项链一套的银色耳环,飒得实在让人没办法联想到“青青”这样的称呼。
徐长亭先打了个招呼,对一脸蒙的宋家两兄弟介绍:“这位就是姚青荣姚小姐。”
“噢!”宋城恍然大悟,“姚小姐好,久闻大名啊。”
姚青荣同他们一一打招呼,脱了外套落座,张一驰仿佛没有看到兄弟一般,抢了宋颂手里的菜单递给姚青荣:“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我们这儿的招牌菜,石斑让他们去做了,你看看还要什么别的?”
万花丛中过的大少爷怎么成了舔狗,姚青荣这也太训狗有方。
徐长亭和宋城露出没眼看的表情,宋颂则率先发难:“好你个张一驰,要异性没人性,小心我把你以前那些事情都抖落出来!”
张一驰不甘示弱:“我早就把什么都跟我老婆说了,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宋城拉住本来就闲的发慌没事儿找事的宋颂,顺毛:“行了,菜单我看完了,我替你点。”
徐长亭看着对面那俩和身边那俩,莫名生出来了一种惆怅——怎么到最后,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没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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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蒋:我就知道老婆舍不得老婆!两个老婆在家吧!我去赚钱了!
第66章 63
点完菜,一半是按着姚青容口味来的,一半是按着宋颂喜好点的,徐长亭瞅了瞅两个没良心的发小儿,问服务员加了一盅佛跳墙。
张一驰不仅没有良心发现,还和徐长亭勾肩搭背:“兄弟,谈恋爱是真好,我觉得你也别要那个什么小明星了,正经找个男朋友吧。”
宋颂觉得自己知道内幕,跟着搭茬:“对对,张一驰说得对,你不是正好跟他分手了,我帮你介绍靠谱的对象。”
徐长亭敬谢不敏:“算了吧,你自己就不靠谱。”
张一驰和姚青容异口同声:“分手了?!”
徐长亭一点儿也不想提根蒋行有关的任何事情,眼看话题要扯到自己身上,立刻祸水东引:“怎么能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大森林,这不是你俩人生座右铭,是吧宋颂,张一驰?”
张一驰亲女朋友就在现场,他立即就要暴起为自己挽回形象,不过冷菜先上来了,姚青容加了一筷子沙拉塞他嘴里:“没想到你以前的人生格言和我也一模一样。”
徐长亭:……
点的饭菜陆续上来,张一驰大出血,让人从他私人藏酒柜挑了几瓶年份很好的红酒出来,宋颂被禁酒有一段日子了,快要感动哭:“还是兄弟好!”
徐长亭慢慢吃菜,心想宋颂果然瞎,张一驰几瓶酒就给收买了,宋城掏心掏肺宠着他,当初就揍他男朋友一顿,他就指着他哥鼻子骂。
你看吧,谈恋爱有什么好的,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好的,真不知道宋城一天天图个啥,也真不到那俩小兔崽子在想啥。
余·小兔崽子·之仿佛与他心有灵犀,发来了微信消息:先生,您今天不回家吃饭吗?
徐长亭语气冷漠:嗯。
出来散心才找这几个人吃饭,结果越吃越心烦,三个发小儿两个恋爱脑,还有一个没有脑,传染得他都没事儿想起来蒋行和余之。
一顿饭吃完,菜品剩的七七八八,开的四瓶酒却全都喝完了,宋颂和张一驰喝趴了,宋城和姚青容一人一个,扶着去张一驰一直预留出来给朋友用的vip包房,剩下徐长亭一个,姚青容问:“应该还有空房间,要不你也在这住一晚?”
徐长亭喝得并不多,至少头脑仍旧清醒,晃了晃手机说:“我喊司机来接我。”
两个醉鬼东倒西歪,还在划拳,不管输赢,宋颂都端着并不存在的酒杯往自己嘴里倒,“吨吨吨”地喝空气。
宋城一个头两个大,只腾出一点空回头看徐长亭:“那你注意安全。”
四个人往楼上去,剩下徐长亭自己,站在外面等司机过来,顺便吹冷风醒酒。
隔了多半个小时,司机赶过来了,接过车钥匙开车,问徐长亭:“徐总,送您回别墅?”
徐长亭“嗯”了声,坐进后车座闭目养神。
走到一半,又想起来别墅里并不清净,余之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跟刚跟着他的时候一样,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在客厅给他等门。
徐长亭又开始心烦,临时改变主意,给余之发去信息:醒着还是睡着了?
余之几乎是立即回复消息:在等先生回家。
徐长亭将他几乎很少管的一处娱乐产业的地址发给余之,就是当初遇见余之那个地方,说:自己打车过来。
又想起来余之说他没钱,补充道:车费报销。
发完没看余之回复什么就收了手机,对司机重复了一遍地址:“先不回去了,去这。”
这处产业徐长亭几乎不去,几乎只在年底过去查查账目,或者在请人吃饭时需要一些灰色服务才会过去,会所也只有一些经理认识徐长亭,夜班值班的服务员不认识大老板,以为徐长亭也是客户,看见会员卡才把人迎进去,没想到这位黑金卡级别的大佬张口就说:“找两个陪酒的,放得开一点的。”
会所里面余之这样乖巧挂的陪酒多一些,也很懂事,进门就喊着“老板”贴上来,被徐长亭直接赶了出去,然而晚班的领班大约也不是机灵的,徐长亭赶出去了两波,才总算想明白“客人”不喜欢这种小白兔类型的,送来了两个肌肉型男。
健身房里练出来的,就像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没什么特色,徐长亭觉得差强人意,留下了其中一个话少的,说:“去开一瓶吧,给你开张。”
徐长亭来之前已经喝了一些酒,再喝就要醉,一瓶酒开了摆在沙发几上,徐长亭没有喝的意思,陪酒的赚够了提成,也不劝酒,只给徐长亭倒了一杯,问:“老板,您还需要点什么吗?”
徐长亭环顾开业之后就给他预但他从来没在住过的vip包房,起身去床头柜看了一眼,他这块产业的服务做得还挺到位,里面该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他问:“陪睡么?”
陪酒男一愣,在会所他很少接到陪睡的客人,尤其还是男客人,因为大部分客人都不喜欢他这一挂,业务来源大半都是陪富婆喝酒,但这位老板上来就开了瓶十几万的酒,他一狠心:“陪。”
徐长亭扔了张卡在茶几上,而后散漫地坐到了陪酒男对面的沙发,说:“去洗澡吧。”
算时间的话,从他那栋别墅过来也差不多该到了,果然余之打来电话:“先生,我到了,您在哪啊?”
余之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还会回到这里。
当初他被郑锋要挟逼迫,如果不帮他还钱郑锋就要去外公外婆家里闹,最后只能来这里陪酒,但他运气很好,遇到了先生。
在收到地址的瞬间,余之还抱有一些幻想,觉得可能并不是这里,是他记错了,可等出租车开过来,周围的样子与他的记忆越来越重合,余之终于不得不面对了现实。
——先生是要把他送回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