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很多次一样,他无法从这些视频中获得足够高潮的性快感了。
影片进行到高潮了,被操的那个已经急喘着发抖了,娇声黏糊糊的,可徐长亭下身却连一点反应都没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已经被养刁了胃口,不习惯隔着凌冰冰的屏幕,看按照老掉牙的粗糙剧本拍摄的、粗制滥造的性爱视频了。
徐长亭叹了一口气,慢吞吞从浴缸中坐起来,关掉了视频,而后拽过一边的浴袍,从浴室走了出去。
与半年之前许多个夜晚一样,徐长亭下了楼,去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但是他忘了,现在与半年前有一些不一样——
别墅里面不只是有他一个人,还住着蒋行和余之这俩兔崽子。
余之和蒋行第二天要赶早班的飞机,但是从剧组带回来的行李还扔在徐长亭新买的公寓,行李箱都没有可以用的,蒋行在他的双肩书包里塞了两个人的毛衣和保暖内衣。
余之把自己的保暖裤拿出来,总感觉这一走就回不来了,鼻子发酸,可蒋行也很难过,从被徐长亭赶出来就一直一言不发,他不想让蒋行更难过,借口要去喝水,悄悄从卧室出来。
没想到,下楼时黑漆漆的客厅坐着个人。
余之眼睛瞪大了:“先生!”
徐长亭晃着酒杯,往嘴里抿了一口,眼皮撩了一下看余之一眼,目光又收了回去。
刚刚还穿着那么露骨的衣服勾引他,现在换了一身纯棉睡衣,竟就显得纯真又无辜了,徐长亭想不太通余之这是什么天赋,觉得自己一开始就看上他,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但他不想搭理余之,就无视了余之眼睛里的惊喜,什么话也没说。
余之站在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隔了好一会儿,才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朝徐长亭走过去,又喊了一次“先生”,声音比刚刚小了很多。
徐长亭继续喝他的酒,余之又挪了两步,站在了徐长亭的正前方。
余之深呼吸了一口气,拽着自己睡衣的下摆,把睡衣快要拽走形了,才说:“先生,小鱼……小鱼想跟您说一些话。”
他垂着脑袋不敢看徐长亭,认错道:“今天的主意是小鱼想的,不怪阿行,是小鱼很想留下来。”
他脚底下又往徐长亭的方向挪近了半步,声音可怜:“对不起。”
徐长亭还是不理他,余之鼓起来的勇气快要消耗干净,可“明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先生”这个潜意识让他继续把话说完:“小鱼……想谢谢您,谢谢先生帮我处理郑锋的事情,还有之前先生也对小鱼很好,谢谢先生。”
“我们不应该对先生有……有那个想法。明天小鱼就跟蒋行去节目组,之后可能会先去蒋行宿舍挤一挤再自己租房子,不会再回来烦先生了,先生不要生气了。”
“但是小鱼会一直把先生当作先生的!如果、万一、我是说只有一点点可能的话,先生如果要喊小鱼回来,一个晚上也行,小鱼就会回来。”
他终于把话说完,脸都憋红了,手心的汗把浅色的棉睡衣洇湿出来一道深色的痕迹。
而徐长亭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此时的余之仿佛他们第一回 见面,余之紧张、谦卑,喘气的幅度都不敢放很大。
徐长亭无端生出来一种憋屈——
他给杜家那个小公子签了一笔支票,又周旋了那帮放高利贷的,才把余之收到自己家里,又是千挑万选的,从一帮小明星里头挑了个蒋行出来,现在好了,这俩人一块一走了之,他仿佛是替他人做嫁衣,成全了一对苦命鸳鸯。
劣根性让徐长亭无端地想,把余之留下,让蒋行一个人滚蛋,凭什么最后受苦的是我自己。
但也只不过是想想,徐长亭把喝完的酒杯放到茶几上,才说:“道谢可以,道歉就不用了,我不打算原谅你们俩,明天该滚去哪就滚去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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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烦。
第65章 62
第二天早上,徐长亭起晚了一些。
前一晚睡得不踏实,醒醒睡睡做了四五个梦,直到清晨天快亮才睡沉了一些,生物钟失效,起床时已经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
手机上有助理发来的消息,询问他今天是否居家办公。
他刚出院,前一天已经去公司把着急要签字的公务都处理了,徐长亭回复助理的消息,说自己下午再去公司,让助理将自己的日程重新规划。
不急着出门,徐长亭便又稍稍躺了一会儿,而后才起床洗漱,准备去健身房跑跑步出出汗,把这几日身上攒着的病气去一去。
等他锻炼完又冲了个澡,已经又过去一个小时,徐长亭裹着浴袍下楼,早餐时间过了,他准备直接略过一顿,吃个早午餐。
然而才走到楼下,看到本来应该已经离开别墅的余之呆坐在餐椅上,身边还放着一个瘪瘪的双肩包。
没走?
徐长亭下意识往蒋行原来住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门打开,里面没人。
于是徐长亭又往餐厅方向走了几步,咳了声引起余之的注意力,才问:“你在这坐着干什么?”
余之看到徐长亭,立即立了起来,张了张嘴,声音很沮丧:“蒋行走了。”
又说:“他没带我。”
徐长亭:……
他刚刚运动完,有一些饿了,绕过余之到餐厅的冰箱去拿吃的:“那你可以自己买机票。”
余之巴巴地跟在徐长亭身后进了厨房,小声给自己解释:“我没有钱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
徐长亭:……
一张机票倒是也没几个钱,他也不是不能让人给余之买一张,然后打包把余之打发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徐长亭十分心疼这一张机票钱。
凭什么又是他花钱,把余之送到蒋行身边去?
徐长亭拿咖啡豆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着余之:“所以呢?昨天跟我说以后再也不烦我,今天就打算跟我说你没钱还想留下是不是?余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余之刚刚看徐长亭要吃东西,自己先一步把咖啡豆给拿过来了,弱弱地往前一递,被徐长亭眼神中那种犀利和威严吓得对视都不敢,小声说:“那……可不可以借一点钱,我发了工资就还。”
他越说越没底气,说到最后徐长亭几乎都要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余之是真的没有想出尔反尔,前一晚他把行李收拾好,已经将自己住过的那间房间收拾干净了,只等早上醒来将睡过的四件套换下去,这间屋子就没有他的私人物品了。
可他睡醒起来,躺在身边的蒋行不见了,双肩包里原本两个人的东西只剩下一半,脑门上又贴了张字条:徐哥真的不要你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就来接你。
余之握着字条,心跳作一团。
他觉得徐长亭比讨厌蒋行还要讨厌他,因为蒋行只是拿资源被包养的小明星,可他却是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可“留下”两个字的吸引力太大,余之想了整整一个早上,只想到“没钱”一个借口。
不过他也是真的没钱,上个月的工资都用来给外公外婆买东西了。
但没钱也可以跟蒋行借,余之不抱希望地看着徐长亭,想帮徐长亭煮咖啡,又害怕徐长亭用很难听的话拒绝他,手足无措站在徐长亭身后,却听见徐长亭笑了一声,说:“想留下是吧?可以,那你留下吧。”
余之:?
他眼睛瞪得溜圆,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真的吗?”
徐长亭将吐司和咖啡放在盘子里,端去餐桌吃,不冷不淡地说:“记好原来那些规矩。”
原来哪些规矩,余之也不清楚,因为他被徐长亭带回家的时候徐长亭没有提任何要求,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度,反倒是他自己给自己立了不少规矩——现在都打破得差不多了。
余之“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控制不住地开心,踩着拖鞋小跑到冰箱前,拿了鸡蛋出来:“那我再给先生煎一个鸡蛋。”
徐长亭吃过早午饭,回到书房办公,开着视频会议于萧立确认项目进展。
多半个小时过去,视频会议结束,徐长亭打开一份报告审阅,但只看了一个开头,书房的门被敲了敲,随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余之举着果盘,近乎讨好:“先生,您吃水果吗?有车厘子和橙子。”
以前的时候,余之也来送水果,洗干净,切成合适的小块,插上牙签。
但徐长亭正在烦自己一时冲动留下了余之,于是也迁怒:“谁让你进来的,以后我工作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哦。”余之的小脸立即肉眼可见沮丧了起来,举着果盘的手缩回去,小声说,“那您先工作吧。”
徐长亭更烦了,面前的报告读不下去,起身换了衣服,提前了两个小时去上班了。
下午的日程全是会议和汇报,助理竭尽所能压缩时间,让各个主管精炼内容,将一周要听的汇报给压缩在了两个下午,今天听的是项目总结那一部分。
徐长亭高强度工作一个下午,回到办公室缓一口气,手机上积攒了好几条消息,以前总有余之或者是蒋行发来的,今天都没有,是发小儿群里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