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趴在齐砚行肩上,刚好能看到他身后的妈妈,宝宝似乎觉得这很有趣,傻呵呵地笑了,嘴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爸爸……抱……妈妈……”
听上去像是在催促爸爸去抱妈妈,而齐砚行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转过身,将程问音揽入怀中,吻了吻他的发心。
触感不会假,气息能确认一切,但他仍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像是从某天做过的梦中摘取的一帧,补全他心里的那轮圆月。
奔波了一整天,宝宝早就困了,打了个哈欠,在对他来说最有安全感的怀抱里闭上了眼睛,一只小手还抓着程问音的衣服,两边都不落下。
此时程问音和宝宝各占着齐砚行的一侧身体,程问音在左侧,挨着alpha的心跳,他忍不住靠得更近,捕捉有力的节奏。
“你的心跳好快。”他闭着眼睛说。
齐砚行“嗯”了一声,将怀里的omega搂得更紧,生怕抓不住那一缕橙花香,“我以为是在做梦。”
程问音轻轻笑了,手指揉着alpha的耳朵,“经常做梦梦到我和宝宝吗?”
齐砚行说:“每天。”
程问音鼻子一酸,踮起脚,环抱住他的脖子,贴着嘴唇吐露爱语:“我也好想你……”
为了保密工作,基地位于偏僻的山区,入夜后气温骤降,隔着窗子都能听到四周山林被风吹动的沙沙响声,齐砚行平时听来只觉得寂寞,现在却截然不同。
白天在试验场沾了一身硝烟味,他洗了个澡才敢尽情拥抱妻子和孩子。
住在另一间卧室的沈柏渊今天不在,因为母亲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参加这次活动,他向军部打了报告,回家看望母亲。
临走前还不忘开黄腔调侃他,拍着他的肩膀说:“我这一走可不就给你们腾地方了吗?不用客气,老齐,加油干。”
齐砚行回到卧室时,宝宝已经躺在里侧的那张床上睡熟了,怀里还抱着绒布小鸭子。
程问音见他洗好了,笑着招手让他过来,“我买了一套新的睡衣,快试试合不合身。”
其实是买了两套,另一套已经穿在他自己身上了,米灰色的,纯棉材质,看起来很温暖,是为即将到来的秋冬准备的。
这间卧室的装修十分简单,原本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衣柜,现在因为程问音和宝宝的到来,房间里多了一张床,一束野花,一个行李箱,就仿佛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似的。
窗外夜色流动,风声猎猎,他的omega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像一个柔软的、甜蜜的美梦,重新定义了家这个词,不是远方的某间房子,而是当他们在一起时。
齐砚行走到程问音面前,俯身吻了他一下,很轻,像对待易碎的泡沫。
齐砚行解开身上的衣服,准备换上新睡衣。
“我来吧。”程问音抬手帮他系扣子,齐砚行也配合着他弯腰。
程问音低着头,一颗一颗往下扣,扣到最后一颗时,视线停在衣摆处,忍不住环抱住alpha的腰,嗅着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
齐砚行轻抚着他的肩膀,说:“衣服很合适。”
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穿着同款的纯棉睡衣紧紧相拥,被子很快被两个人的温度捂热了,床头台灯的亮度调到最暗那一档,和每个普通家庭的夜晚一样。
程问音枕着alpha的手臂,问他在晚上在食堂吃了什么,基地有没有为了拖住他们而准备大餐。
齐砚行回答说没有大餐,只是吃了和平时一样的米饭和炒菜,味道没有家里的好。
程问音有些开心,在成为家庭主妇之后,他最开心的事情之一就是丈夫夸奖他的厨艺。他眼中含着很明显的笑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摸alpha的下巴。
因为没有想到程问音会在今晚就到基地,经过一天疲惫工作后的齐砚行并没有刻意整理自己的形象,下巴上有新冒出来的胡茬,摸起来有种奇妙的触感。
他有好多问题想问齐砚行,好多话想和他说。
他问:“客厅里的秋千是特意给宝宝做的吗?”
“是练习用的,”齐砚行有些遗憾地说,“以前没做过秋千,就先做了个等比例缩小的练习一下,想等回家再做一个大的,结果上一次忘记了。”
程问音偷偷笑了,他的alpha总是这么认真,做秋千还要提前练习,似乎是想在他和宝宝面前好好表现。
他轻轻咬了一下齐砚行总是在乱动的喉结,说:“那下次回家一定要记得。”
敏感的地方被触碰,齐砚行难以自已地喘了一声,手掌贴着程问音的后腰,将他朝自己怀里压,追着他刚从自己颈边离开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除了腺体和性器官之外,舌尖的信息素最为浓郁,勾起两个人压抑许久的欲望。
齐砚行努力保持温柔,但还是控制不住地越吻越深。
齐砚行平时作息极度规律,对外表现得像个没有性别,更没有任何生理欲求的机器人,只有在程问音面前才会露出破绽。
他想得太久了,眼下自己的omega就躺在怀里予取予求,一时间,他几乎不想克制自己了。
感受到alpha隔着睡衣揉上了腰臀,程问音拽了一下他的领子,红着脸说:“今天火车坐得太久,有点累,明天再做好不好?”
一方面是今天一路奔波确实累了,另一方面……他的发情期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程问音偷偷藏了点私心,希望能拥有一个不用依赖抑制剂的,完美的发情期,所以在这之前,他想先享受一下只和自己的alpha相拥入眠的感觉。
至于做爱,反正后面几天……可能一直都要做……
齐砚行愣了愣,随即很听话地停下了动作,低头吻了吻omega的眼皮,说:“好,我们今天早点睡。”
性事是亲密关系中无法忽视的一环,以前他们对这件事总是莫名谨慎,仿佛被一套守则拘束住了似的,但其实不管是做几次,还是做与不做,都不应该是固定的流程。
程问音往alpha怀里钻了钻,满足地闭上眼睛。
齐砚行熄了台灯,从身后抱着他,覆上他的手背,手指松松地扣进指缝,两只手一起,碰了碰宝宝搭在枕头上的小手。
终于,来之不易的团圆。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程问音依偎在alpha怀里,和他说了很多。
大多是关于宝宝的成长,比如数字卡片认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乖乖吃饭,说话有没有进步,和工会的小朋友相处怎么样,但绝口不提宝宝前段时间生的那场病。
他偶尔觉得累,甚至产生过不理智的埋怨,但他从来没有觉得付出的一切不值得,之所以选择隐瞒,是不想多一份难受。
说了很久,程问音有些困了,齐砚行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手掌捂在小腹,问他:“冷不冷?”
程问音摇摇头,打了个哈欠,说:“你抱着我就不冷……”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比如,想问问齐砚行,外公相册里缺的那张照片是不是在他手里,外公已经把他出卖了,如果他不承认……那就要罚他。
但他太困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意识模糊之际,只感觉身体在一直往下坠,最后落入一个安全的怀抱。
第二十五章
程问音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知道自己做了美梦,但醒来后记不起具体的内容,这种不需要深究的轻盈感似乎只有齐砚行在身边时才能体会到。
他半闭着眼睛,贴近旁边的alpha,蹭了蹭他的鼻尖,“早安。”
“早安,”齐砚行伸手帮他拨开睡乱的碎发,在唇边印上一个吻,“宝宝也醒了,自己玩小鸭子呢,我刚刚给他换了尿布,带他坐了一会儿秋千。”
程问音现在很放心他照顾宝宝,“嗯”了一声,懒懒地凑到他颈窝里,仿佛踏入了一整片松木林,鼻息间充满清新沉静的味道。
宝宝自己占着一张床,和小鸭子们玩得不亦乐乎。就在今天早上,齐砚行把赶工完成的小鸭子不倒翁送给宝宝了,宝宝的鸭子小队扩员至三只,都快宠爱不过来了。
很久没体会过这么安心的感觉了,有齐砚行在身边,不需要担心任何事,程问音听着宝宝在一旁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又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捏了一下齐砚行的手,“好奇怪……宝宝今天怎么没一睁眼吵着要喝奶。”
齐砚行说:“已经喝过了。”
程问音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点了点alpha的鼻尖,“刚刚怎么不一次性说完,是想要我表扬你吗?”
齐砚行不说话,圈住他的手牵到唇边,嘴唇一下下碰着掌心,痒痒的。
程问音心想,他的alpha是真的很喜欢闷着不说,小心思也是真的很多,有时候对自己父亲的角色很没自信,有时候又暗示着要表扬。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做的多说的少的满分爸爸,值得很多表扬。
程问音摸着他的下颚线,缓缓释放出安抚信息素,环绕着他的alpha,齐砚行很快主动凑上来亲吻他,看来是接收到了表扬。
被子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两个人默契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