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骆时岸拜托小羊在这里陪一会儿妈妈,自己开车来到蹦极场所。
韩毅的车就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下了车,趁着暮色垂落来到售票口。
可售票口已经关闭,骆时岸便低声问保安。
保安告诉他:“我们这四天没开门了。”
韩毅好奇,凑过去问:“为什么?”
“被人包场了。”保安说:“人家现在还在里面呢,连我们都不能随便进。”
“包场?”韩毅问:“包场蹦极呀?多少个人?”
“没几个。”保安含糊其辞,好像也不敢多说什么,最后摆摆手:“不蹦极,也不知道在下面找什么东西,反正就不让进,你们回去吧。”
可韩毅的戏迫在眉睫,他不死心地问:“那什么时候能开门。”
保安指着蹦极事项的牌子,最后一行字:“关注一下公众号,什么时候开门就在那上面说了,回去吧!”说完就拿着手电筒继续巡逻。
韩毅无奈地望了眼骆时岸:“怎么办呀,时岸?”
沉默片刻,骆时岸说:“我还有个办法。”
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一家游泳馆。
骆时岸告诉他:“进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韩毅突然胆怯:“蹦极你都能陪我,游泳怎么不能了?”
“游泳池是亮的。”骆时岸说:“万一被拍到了,我没法跟公司交代。”
韩毅扁扁嘴:“那……好吧。”
虽然出道时间比自己长,但他年纪比自己小,骆时岸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去吧,我在这里呢。”
“那等我出来,不许走哦!”
“放心吧。”
韩毅刚走,骆时岸就接到了顾行野的电话。
他心里虽有异样,但就像自己之前说的,每到这时就会想起他救了妈妈一命。
骆时岸接起电话,顾行野的声音传过来:“第一天开机,适应吗?”
“嗯,适应的。”
顾行野说:“本来今天打算过去看看你,但有事耽误了。”
“你工作忙,不用特地来看我。”骆时岸说:“而且,也没有看我的必要。”
“怎么没必要?”顾行野忙道:“不是有‘探班’这个词吗?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看你,以你前公司老板的身份,这样也不行吗?”
“顾行野。”骆时岸提醒他:“如果我们只是普通身份,那看一看也无可厚非,但现在你和我都是公众人物,无数双眼睛盯着呢,我们见面没有任何好处。”
顿了一下,又补充:“再者说,我只接受有意义的探班。”
顾行野问他:“什么叫有意义的探班?”
“上次你来看我妈,就是有意义的。你探班你公司的艺人,是有意义的,你来剧组视察情况,和导演制片人他们相遇,是有意义的。”
举了几个例子,骆时岸平静地说:“而你来看我,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话音刚落,骆时岸这边又进了一通电话,是韩毅的。
难不成是被人认出来走不开了?
他赶紧告诉顾行野:“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阿姨怎么样了?”
骆时岸说:“不是我妈,我在外面。”
“外面?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医院?”顾行野问他:“你和谁在一起?男的女的?”
呼叫等待还在响,震得骆时岸指尖都发麻,他懒得回答顾行野这些超出他们关系的问题,只说:“我挂了。”
说完就切了韩毅的线,那边马上委委屈屈:“时岸,你在和谁打电话呀?”
“你怎么了?”骆时岸问他:“被人围住了吗?”
“不是,我已经站在跳台上了。”
“几米?”
“……三米。”
“那不管用,你去十米的。”骆时岸说:“再有两天就开机了,今天一定要克服困难。”
骆时岸喘了口气,告诉他:“想想伤害过你的人,再想想你喜欢的人,这样就能跳了。”
“可是,我觉得我要晕过去了。”
“那就晕着摔下去。”
韩毅现在的心情骆时岸最能理解,他说:“等你真的摔下去了,就明白了十米不算什么,根本对你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时岸……”韩毅说:“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坚强,真够狠的。”
“如果一定要受伤,那不如伤害是自己给自己的。”骆时岸告诉他:“都已经站上去了,再坚持一下。”
“好,我试试。”
连续接了两个电话,突然安静下来,骆时岸还有些不适应。
晚上随便订了个外卖,菜有点咸,骆时岸就下车买了两瓶饮料,想着小羊还在等在医院,又多买了些零食待会儿给她带回去。
回来坐在车里没一会儿,韩毅就下来了。
口罩帽子捂得严实,但走路的样子稍微发颤。
骆时岸心里发笑,果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他一上来,骆时岸就拿起饮料,刚要给他突然胸口一震,韩毅整个人扑了过来。
他呜呜地哭,抱着骆时岸的腰,含糊不清地说:“吓死我了,我跳下来差点淹死!”
“怎么会呢,呛到水了吗?没有工作人员吗?”骆时岸轻拍他的背。
“有。”韩毅抽抽噎噎,此刻就跟个孩子一样:“他们认出我来了,一直盯着我看,然后我又跳了两次就出来了。”
“那就是一共跳了三次,很厉害呀。我之前也跳了三次。”骆时岸说:“喝点饮料,补充下能量。”
韩毅这才起身,抽噎道:“你那是蹦极,更吓人。”
骆时岸垂眸一看,胸膛一片湿润。
也不知道是他的眼泪,还是尚未擦干的头发,瞧着韩毅一口气喝了半瓶饮料,骆时岸笑说:“这回不怕了吧?”
“更怕了。”
“我敢肯定,开机的时候你完全不会怕了。”
“真的?”
“前车之鉴。”骆时岸带着过来人的语气,告诉他:“吊威亚的时候你就想,十米跳台你跳了三次,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吗,给自己心理暗示,就什么都不怕了。”
骆时岸开车将韩毅送到酒店门口,嘱咐他:“把帽子戴好,回去洗个热水澡,记得吹干头发再睡觉。”
韩毅点头,眼圈还有些红,他看了骆时岸半晌,搭在车门的手又放下:“时岸。”
“怎么?”
“你说,我们……”韩毅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算了,我走了,你慢慢开。”
骆时岸不解:“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没关系,你问吧。”
“没有。”韩毅一直没与他对视,戴上口罩下车就跑。
大概是觉得麻烦了自己又不好意思道歉吧,骆时岸抬了抬眉,也没在意,调转车头回医院。
小羊还在那,正和周暮芝依偎在一起看手机,好的像是一个人。
骆时岸拿着两大袋零食晃了晃,小羊笑嘻嘻谢过后走了。
她都走了半天,周暮芝的视线才收回来,脸上的笑容更盛:“儿子。”
“嗯?”
“这小女孩不错。”周暮芝说:“爱说爱笑,什么都懂,我喜欢。”
言外之意无需明说,骆时岸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他是弯的。
他说:“这是我助理。”
“助理怎么了?助理不是正好吗,你们每天在一起,都不用分开的。”
“哪有和助理谈恋爱的。”反正周暮芝也不懂,骆时岸索性把一切都说成圈里的潜规则:“艺人不能和助理谈恋爱,公司不让,粉丝更不让。”
周暮芝想了想:“那不让她当你的助理呢?”
“妈。”骆时岸说:“助理不能随便换,万一换到对家派来的就不好了。”
工作上的事,周暮芝也不懂,但看儿子煞有其事的样子,她哪怕再不舍,也止住了念头,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唉,可惜了!”
接着又换了话题:“医生说我再有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你那个同学,小野,他什么时候再来看看我呀?”
骆时岸眸色一沉:
“他公司忙,大概率不来了吧。”
刚刚那通电话挂得急,按照顾行野那脾气,估计是在生闷气。
顾行野的确很生气,不是气被挂了电话,而是气自己。
气自己失去了骆时岸的消息。
从前只要他想,就能准确知道骆时岸的位置,包括他在做什么,身边有谁。
李天凡撞了撞他的肩膀,手电在他脸上晃了晃:“干嘛呢大少爷?歇着呢?都几点了,赏月呢?找啊你倒是!”
顾行野仰头,天空繁星映在眸中,他手肘支着浓密的草丛往后靠,双腿交叠,吐出嘴里的一根毛毛草。
“今天歇着吧,明天再来找。”
“都找四天了,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确定。”顾行野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土:“骆时岸说了,当时他蹦极,把我俩的项链掉下来了。”
说完,他抬头,指着最上方的蹦极台,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个曲线:“大概就只能掉在这个地方。”
李天凡叉着腰,满头大汗:“咱都找四天了,这山脚下的草都快给哥几个踩碎了,也没见你那珍贵的项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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