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明要去撕鸡的手感受到他散出来的杀意时,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皇兄早就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死胎,证据已经在手,在淑贵妃陷害他害自己落水没了孩子时,便把证据递了上去,本来可以给淑贵妃弄个死罪,但她狐媚惑主的手段可了不得,父皇舍不得人死,就把淑贵妃禁足半月多便放出来,还对外宣称是病中静养而已,又好生安抚皇兄,希望他不计前嫌,所以这事几乎没人知道。”
江玺将吃了一半的鸡腿发泄般地扔出去,骂道:“狗皇帝!”
“就是!”顾辰明嗯嗯两声,表情忽地一僵。
他骂的好像是自己老子哎。
江玺抹了下油光锃亮的嘴,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我如果弑君的话,有几分胜算?”
顾辰明背脊一冷,目瞪口呆:“你认真的吗?”
江玺踢了下桌腿,继续低头吃着烧鸡,顾辰明见他边吃边若有所思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他肚子里此刻正在酝酿着什么坏水。
吃完后,江玺大步流星朝外走。
顾辰明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心里一个咯噔:“你要去哪?”
江玺哼唧道:“回宫,去看狗皇帝。”
顾辰明快步过去拦住他:“你真要弑君啊?”
江玺用“你是不是有大病”的眼神看他。
“……。”顾辰明松了口气,不是弑君就好,吓死个人。
顾辰明道:“淑贵妃这时候肯定在父皇面前哭诉自己儿子是被冤枉的,你这时候去干什么?”
江玺甩开他的手:“别管,我做事一向有分寸,你还不放心?”
顾辰明哑然,你说这话时敢摸着自己良心说吗?
江玺趾高气昂地离开,要到养心殿的时候正好在宫道上遇见淑贵妃,对方眼尾薄红,江玺动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肯定是在狗皇帝面前梨花带雨地进了会谗言,替顾祺彦那厮开脱罪名。
江玺不屑地嗤笑一声。
淑贵妃脚步一顿,身边的宫女冷声斥道:“放肆,见到贵妃娘娘,还不赶紧行礼!”
江玺走近两步,两颊酒窝深深,酝酿了会才道:“我呸!”
淑贵妃脸色一黑,江玺“呸”完后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撞过她的肩膀离开,嗖地一下便没了影,徒留下淑贵妃在后面咬牙切齿。
养心殿外的侍卫只觉有一道黑影嗖地窜进殿里,忙不迭跑进去,见到是江玺后,又快速退下。
承惠帝看着江玺,半是训斥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江玺抿了抿唇,小声嘟囔道:“刚才在外面遇到淑贵妃,她眼神好凶,像要吃人一样,我要不是跑快点,她就要吃我了。”
江玺生得一副生得极具欺诈性的长相,又伶牙俐齿会讨人欢心,好看的乖孩子人人喜欢,承惠帝目光慈爱地揉揉他脑袋,笑了笑道:“瞎说什么呢,今天怎么想着来见朕?”
江玺瞥了眼头顶上的手,忍住想把它剁掉的冲动,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像献宝似的打开:“这是新鲜出炉的绿豆糕,还热乎着,我听百姓们都说这家店的好吃,就想买给陛下尝尝,嗯,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呢。”
承惠帝受不住江玺的热情,只好捏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表情怪怪的。
江玺眨了下眼睛:“陛下,好吃吗?”
承惠帝沉默一瞬:“……好,挺好的。”
在江玺那双含着希冀和单纯的大眼睛注视下,他实在说不出难吃两字。
唉,这孩子肯定被店家给骗了,买了发馊的糕点来,但又不能说难吃打击他的一片好意。
江玺盯着他明明感觉难吃,却硬是强颜欢笑地坚持把手里那块绿豆糕吃完,心里小小痛快了下。
哼,难吃就对了,这绿豆糕可是自己昨天吃剩后再给你蒸热的,天气干燥,隔日再吃肯定会带着点馊味,叫你狗!
第225章 前世番外(十一)
江玺蹲在承惠帝脚边,忽然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声音之大,生怕承惠帝听不见似的。
承惠帝目光慈爱:“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江玺咬着下唇,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承惠帝一惊,忙拉开椅子起身,蹲到江玺身边,手忙脚乱地摸着江玺的脑袋:“怎么还哭上了?”
要是外人看见了,还以为他堂堂帝王竟然欺负个孩子。
江玺抹了抹发红的眼睛,又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扯住龙袍一角,皱着眉头神色委屈,声音低低的,带着赌气的意味道:“殿下他骂我,我明明没错,他却骂我,我不跟他好了!”
承惠帝恍然地摸摸胡须,原来是两个孩子吵架了啊。
他语带诱哄:“殿下为何骂你?跟朕说说,朕给你做主。”
江玺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抱住自己的膝盖,闷闷道:“陛下做不了主的。”
承惠帝觉得自己被他给瞧不起了,义正言辞道:“这天底下就没有朕做不了主的事,小玺啊,太子要是不对,朕绝不会偏袒他的。”
江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抠着衣袍上的绣纹,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勉为其难道:“方才我在宫外听见有百姓在谈论一事,说之前淑贵妃陷害殿下,陛下知道真相后,不仅没给殿下做主,到现在还依旧让淑贵妃母子压殿下一头。”
承惠帝一怔,火气当即上来:“哪个刁民敢妄议皇家事?”
江玺避而不答,继续道:“我听后回东宫去找殿下,明明是在替他抱打不平,殿下却反过来骂我,说什么陛下是天,纵然有错也不允许别人指点,别说让他受委屈了,就算陛下色令智昏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也不敢有怨言,呸!我要是殿下,早就弑君篡位了。”
承惠帝越听越不对劲:“你……”
江玺狠狠抽噎了一下,抹了抹眼睛:“殿下骂我多嘴,还说以后被淑贵妃母子欺负,也必须得忍着,我……我受不了这委屈!”
见他憋着气酝酿出更大的哭嚎声,承惠帝眼皮突突直跳,耳朵嗡嗡作响,恨不得立刻让人叫太子过来把他领回去。
但人家现在跟太子吵着架呢,而且听起来这事的罪魁祸首还是他?
淑贵妃会梨花带雨进谗言,江玺自我感觉他道行肯定不会比那老女人差,他再次开口说话时嗓子都哑了:“陛下,您刚刚不是说要做主吗?那您说谁对?”
“……。”承惠帝不敢去看他那双通红中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睛。
一般人恐怕没有谁敢来他面前这么说,而江玺素来年轻气盛随心所欲,说白了就是没什么心眼,要呵斥他说话放肆,只怕会委屈得要死,给你哭个更大的。
承惠帝可不认为自己在太子心里,能真的比得过这孩子,要是哭晕在这,太子不得跟他急。
太子所谓的骂他,应该是在提醒他收敛心性隐忍为人,但江玺这毛躁的小性子,怎么可能听得出他话里的深意。
承惠帝突然自我反思起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好像真的更加偏袒于淑贵妃母子,而太子,定然过着极为隐忍的日子。
现在连个孩子都到他面前抱打不平来了。
承惠帝老脸一红,又听江玺道:“陛下,刚才淑贵妃是不是在您面前说顾……二皇子他是被人陷害之类的话?哼,有娘真好,有会狐媚惑主的娘更好,出了事,都有娘操心保命,比免死金牌还管用。”
承惠帝危险地眯起眼睛。
江玺梗着脖子,看起来奶凶奶凶的:“干嘛,我又没说错,陛下就是偏心,这今天要是太子被诬陷杀害丞相,那淑贵妃肯定火上浇油,殿下又没有娘可以吹枕边风,他不被您赐死才怪。”
承惠帝吹胡子瞪眼:“胡说,朕就那么……那么昏庸不成?”
江玺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我不敢说,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说不敢,一张嘴还是叭叭个不停:“我就是替殿下生气,别人都说皇帝当老子多幸福,呵,幸福个屁,还不如当普通老百姓的儿子好,至少爹不用跟那么多的儿子分,不会不管儿子死活,这些年殿下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暗杀,要不是我,他早死了,我就问陛下您知道这些事吗?不知道对不对,您一点都不关心殿下!”
承惠帝被他说得很是闹心,颇有些无地自容,手肘试探着捣了下江玺的胳膊,眉头紧皱:“景沄他……真的经常有人要他的命?”
江玺撇撇嘴,转过头背对着他:“不知道,自己问去。”
话落,殿外有太监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江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地窜上房梁。
顾景沄一进殿,便瞧见自家父皇仰头盯着房梁看,视线正要顺着看上去,便听见他父皇重重咳嗽了两声:“呃……太子有事?”
顾景沄将几本奏折放桌上,说了会朝政之事后便告辞要离开,承惠帝忙将人喊住,喊完后又一时相顾无言。
不知何时,他们之间除了政事外,就再没有别的话题可以谈了。
江玺蹲在房梁上,都能感觉到底下尴尬的气氛。
顾景沄嘴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父皇还有何事?”
承惠帝迟疑道:“你……你最近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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