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成功塞人在太子殿下身边,就让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个见义勇为的形象好了。
但李祁还是不死心道:“殿下,您看着孩子长得还不赖,要不留在您身边伺候,如何?”
江玺扯住顾景沄的衣袖,斩钉截铁道:“不行!”
李祁默默翻了个白眼,小爷又没问你。
顾景沄将视线移到李元青身上,静默不语,似乎是在思索要不要把人留下,李祁一看有戏,不动声色地将李元青朝他面前推近。
顾景沄看着面前瘦小的孩子,淡笑道:“你想当太监吗?若是不怕净身的话,孤就留你在东宫,正好孤身边的内侍他一直想要收个小徒弟。”
李元青咂摸了几遍他的话,才明白“太监”两字所表达的意思,当即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躲到李祁身后,疯狂地摇头。
李祁:“……。”
不是,太子殿下,您的温谦贤德、爱民如子去哪了,明明都是孩子,怎能如此差别对待?
江玺那小子您怎么就不把他弄成太监?
李祁闹心得厉害,很想将李元青推过去,太监就太监吧,为了宏图大业,只能委屈表弟你了。
李元青紧紧抱住他的腰,死活不肯撒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声表哥就要嚎出来,李祁猛地捂住他的嘴,气得心梗,忙找了个借口离开,拉着李元青遁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事情圆满解决,严修远打算再去别处打抱不平,朝顾景沄抱拳道:“方才听那世子唤您殿下,草民先前不知,未曾行礼还望殿下恕罪,若无他事,草民便告辞了。”
话到最后,他习惯性地补上最后一句必备台词:“有缘江湖再见。”
顾景沄:“……。”
“等等!”江玺晃了晃顾景沄的胳膊,指着严修远背上的剑:“我想要它,殿下给我买。”
顾景沄看着严修远,沉默片刻,才问:“怎么卖?钱不是问题,你开价吧。”
“…… 。”严修远忙将背上的剑卸下来紧紧抱怀里,像护着什么绝世珍宝怕被人抢了似的,声情并茂道:“殿下,这不是钱的问题,此剑乃是草民家族世代单传,若是在我这断了,百年之后到地下,草民得被列祖列宗打死。”
所以不要觊觎我的剑好吗?否则我死后不得安息啊——。
顾景沄看向江玺,见他撅着嘴很想要的委屈样,只能拿出平日里哄骗孩子的招式:“他那把剑瞧着极为破烂,想必是随便捡了一块废铁打造的,风吹日晒的都生锈了,要杀只鸡估计都费劲,你要是真的喜欢,孤让人给你打造一把比他强上几百倍的剑,削铁如泥的那种。”
严修远对太子殿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叹为观止,他这剑都没出鞘过,怎么就让你瞧出破烂和生锈了?这可是把绝世名剑好吧,杀鸡费什么劲,把人劈成两半都没问题。
江玺砸吧嘴,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我不要剑了。”
严修远松了口气,如果太子硬是强取豪夺的话,他也只能忍痛割爱,真真好险。
江玺在他要开溜时又道:“那你怎么卖?”
“……?!!”
严修远笑容一僵,双臂猛地环抱在胸前,随即迅速退后一大段距离,做出副良家少男卖艺不卖身、誓死不从守护贞洁的神情。
顾景沄额角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江玺:“你要他干什么?”
“习武。”江玺扒着顾景沄胳膊道:“我见过他的画像,话本里面说他能上天入地力扛九鼎,神通广大呼风唤雨。”
严修远目瞪口呆,这说得是我吗?肯定是,毕竟我确实挺厉害的,好多个江湖门派都请他去当宗主长老呢。
严修远正沉浸在江湖百姓们对我形象竟如此高大上的自傲中,却在听见江玺那句“话本里还说你能夜御九女”时,面上当即产生密密麻麻的龟裂。
什么鬼,这是哪个孙子随便造谣?除了他娘外,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神特么夜御九女,难不成有人顶着他的脸在四处采花?
这还得了!
严修远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迈开脚要去查个清楚,衣袖却被人紧紧抓住,江玺定定看着他,咬字清晰道:“师父。”
严修远:“……。”
呔,叫什么师父?他都没答应呢,怎么就叫上了!
严修远拜隐士高人为师,此番下山是打算行侠仗义个十几年后,就跟他师父一样找处高山流水的桃花源颐养天年,从未想过要收什么徒弟,要不然经常有徒弟送上门来,他现在早就可以自己开个门派了。
师父可是高危职业,他才不要。
但眼前这小屁孩,背后靠山贼大,拒绝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砍头。
最后的最后,严修远还是妥协在顾景沄一系列诱人的条件中,为了给江玺找师父,太子也够下血本的,严修远拿人手短,遂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把江玺培养成天下第一。
跟着顾景沄两人回到东宫后,严修远却发现,自己居然是江玺第四个师父,而另外三个师父此刻正凑一块钻研剑谱,听见有脚步声来了也不搭理。
严修远目瞪口呆,那三个可是江湖榜上排名前五之人,已经有这么厉害的,为什么还要他?
严修远表情复杂,组织了下语言后压低声音问道:“殿下,您这是打算让那孩子把各家功法都学透?”
他瞧着又矮又瘦,根本不像什么天纵奇才骨骼清奇之辈,同时练几功法招架得住吗?
江湖中厉害的人那么多,也没有谁能同时修炼几家功法好吧。
顾景沄轻描淡写道:“他学得了就让他学,若是他坚持不了,自己就会放弃的。”
严修远觉得太子殿下这话总结起来便是——他开心就好。
第218章 前世番外(四)
夜风起,花满树,烛台上光影明灭。
顾景沄正教着江玺识字,小孩乖巧地窝在他身边,手指在桌面上时不时比划着,认真地记下顾景沄教的每一个字。
江玺只是顶着个伴读的称号徒有虚名,太傅授业时,他绝对撑不过半炷香,便趴在桌上睡得雷打不动,若不是碍于他这个太子在场,江玺不知道要挨太傅多少戒尺。
江玺的认真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顾景沄见他开始耷拉着眼皮子,将面前还温热的茶递给他:“喝几口。”
江玺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目光一看见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字,便觉得又困了。
他果真不是学文的料。
江玺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一头栽倒在顾景沄双腿上,眯着眼睛嘟囔道:“不学了,困。”
顾景沄捏了捏他的脸:“那早点睡吧,你现在可是有四个师父,一天练下来,可有你受的。”
“我不怕!”江玺一双眸子亮得发光,带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遂一直缠着顾景沄给他找最厉害的师父。
顾景沄觉得宫里的武师再厉害,也比不得江湖高手强,所以才花重金去将江湖榜上排名最靠前的高手请来。
这几年来,凡是江玺要的东西,顾景沄都会给他最好的。
江玺闭着眼睛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这副乖顺模样着实讨人喜欢,顾景沄轻轻揉着他的脑袋,只觉岁月静好。
江玺吃不了读书的苦,但习武这方面,比顾景沄想象中还要更能吃苦耐劳,虽说嘴上一直在顾景沄面前撒娇叫苦,却从没有说要中途放弃的话。
时间犹如弹指一瞬,江玺个儿突飞猛进地拔高起来,顾景沄心里很是郁闷,明明以前站一起时,江玺只长到自己的胸口处,现在却比他高出半个头。
严修远一开始还以为教江玺习武是个很艰巨的任务,后来发现,这小子在武学造诣方面还真是天纵奇才,再加上同时有几个师父指点,假以时日成为天下第一绝对没问题。
有这么厉害的徒弟,严修远很骄傲,也很闹心,毕竟徒弟有时说话简直气死人不偿命,但在太子面前,却乖得跟只小奶狗,整得就是颗黑心芝麻。
这天日暮时分,师徒五人在后山练完剑,撺掇着江玺跟他们一块喝酒,江玺心里蠢蠢欲动,以前想要喝酒时,顾景沄以他还小为由,一直让他用羊奶代酒,美其名曰喝多了能长个,现在自己比他高了,他都能喝酒,那自己也能喝。
江玺在几个师父的怂恿下,坚定地点点头。
在他的认知里,酒量好的男子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所以他要证明自己也是。
但是……
“喝酒为什么来这种地方?”江玺盯着门口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跟野山鸡似的女人,嫌恶地皱起眉头。
大师父搭上江玺的肩膀,挑眉道:“刚刚你不答应了嘛,难道你认为喝花酒,就是单纯在酒里面加花?”
江玺扯他胡子:“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二师父忙将大哥的胡子解救出来,好哥们似的揽住江玺的肩膀,目光慈爱语重心长:“小玺啊,你今年十七了,有的公子哥儿在你这年纪,父母都在张罗着纳几个通房给他们,我们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自然要为你操心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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