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在张园身边?”耶律俊才警觉地问道。
“在哪里我不知道吗,反正被他们拿走了,现在我哪知道在哪里?”孙竹令苦笑一声说。
耶律俊才不再说话,如果说被张园拿走了,这次他又怎会亲自来大辽,难道他不怕被大辽搜到吗?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在李元昊手中,不过没关系,他有书,我们有人,只要让他再写一次就行了。
他思定之后,笑着说:“既然书不在了,那就要麻烦孙先生辛苦一下,将书里的内容再写一份吧。”
“人老了,你就不怕我记性不好,写错吗?”孙竹令瞥了他一眼。
耶律俊才换上一个假意地笑容说:“没关系,你是否是真心投靠我们大辽,我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说完,他走到地图边,指着太原府说:“比如说现在我们要攻打太原府,你有什么好建议?”
孙竹令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攻打大宋,你们可是有澶渊之盟的,你怎么能背信弃义?”
耶律俊才愣了一下说道:“说了,是假设嘛。”
“假设?哼,我看根本就是你们的野心在作怪。”孙竹令自言自语地说道。
“将军说了,只是假设,你难道听不懂?”明浅上前,踢了孙竹令一脚。
“明浅,这孙先生就剩半条命了,你还这么用力,小心他一命呜呼啊。”耶律俊才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责怪明浅。
明浅低下头,退到一边,心里已经对耶律俊才的计划有数了。
孙竹令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为了让耶律俊才更信任自己,还是疼痛确实难忍,他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落,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孙先生,怎么样,如果你说的对,我就相信你,以后我们之间的仇恨一笔勾销,但是如果你说的不对,那可就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袁婆婆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你耗。”耶律俊才转头不看孙竹令,而是淡定地坐到椅子上。
孙竹令感觉火候已到,于是他摸了摸脸上的汗水,看着耶律俊才说:“先给我喝口水再说。”
☆、幽竹被捉不想明浅气短
耶律俊才很满意孙竹令的表现,他让明浅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此刻最大的兴趣就是孙竹令会如何帮自己解决这个难题。
“如果你想要背弃澶渊之盟,攻打太原府,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可行。”孙竹令喝完水,擦干嘴角的水渍说道。
“什么办法?”耶律俊才急切地蹲到他身边。
“假扮西夏人。”孙竹令盯着他眼睛说道,“你们只能假扮西夏人,这样就算跟宋军相遇,他们也只以为是西夏军迂回偷袭,绝对不会想到是大辽的兵力。就算他们心底认为你们是辽军假扮西夏军,但他们也没有证据。”
耶律俊才起身,沉思起来,假扮西夏军确实是个不错的点子,但是会不会就此跟西夏结仇呢?
“将军的担心,根本没有必要。”孙竹令突然说的一句话,让耶律俊才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担心什么?”耶律俊才一副小心思被猜中的表情。
孙竹令微微一笑:“将军不是担心会被西夏怀恨在心吗?”
耶律俊才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一般,他沉思片刻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会被西夏怀恨在心?”
“因为现在西夏正跟大宋打的如火如荼,如果此时大辽进攻大宋的后方,那么大宋军肯定应顾不暇,那样西夏想要夺取大宋又有何难?就冲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怀恨在心。”孙竹令信心满满地说。
耶律俊才为难地说:“可是……”
孙竹令又呵呵一笑:“我知道将军顾虑什么,西夏能否得到大宋天下还是一件未明之事,试想大宋如此广阔的幅员,如此众多的人民,岂是他一个小小的西夏所能灭的?”
耶律俊才不再说话,他直盯盯地看着孙竹令心想:这个人确实可怕,如果他要算计大辽,恐怕自己也难逃。
“那先生能否帮助大辽攻的大宋的天下?”
“不能。”孙竹令回绝的坚毅。
“为什么?”
“因为我是大宋人,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为你们谋得大宋的天下,否则我不就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卖国贼?”孙竹令的语气急切,情绪高亢。
耶律俊才也没想过他会帮自己去攻打大辽,孙竹令之所以愿意帮助自己,怕也是因为对西夏的报复,毕竟现在能在背后捅刀子就只有他大辽了,而这刀子可以捅给大宋,自然也可以捅给他西夏。
“谢谢孙先生的建议,果然是极好。”耶律俊才转身对明浅吩咐道,“给孙先生准备一个干净的房间,他还需要养足精神帮我们写下那些军事部署和各种各样的布阵图呢。”
“将军相信我写的?”孙竹令怀疑地看着他。
耶律俊才低下头,离孙竹令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说道:“孙先生,我不是笨蛋,我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明浅送孙先生回房。”
明浅将孙竹令送回屋,他寻思着是现在去找幽竹,还是等晚上再去找,就在他出神的时候,一个将士从他身边匆忙跑过去,差点将他摔倒。
明浅急忙拉住来人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行刺太子的刺客找到了。”将士说完,甩开明浅的手,急忙跑向后院。
明浅心里觉得很奇怪,行刺太子的刺客不就是自己吗?怎么会又找到个行刺的人,怀着满腹的疑问,他也跟了上去。
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被抓住的行刺太子的刺客竟然会是她---幽竹。
明浅看到幽竹被一大队的士兵包围着,她的眼里没有任何恐惧,好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耶律文才站在她面前,正色问道:“你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这是我没想到的。”
幽竹瞥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我也没想到耶律将军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耶律文才刚要说话,却被人高声地打断:“三弟,你怎么能这样对你二嫂?”
来人正是耶律俊才,他几个快步就走到幽竹身边,右手轻轻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她是西夏的卧底。二哥你清醒清醒。”耶律文才高声说道。
“她是西夏人,但是她绝对不是卧底。”
听闻耶律俊才的话,耶律文才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哥,你早就知道她是西夏人?”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耶律俊才深情地看着幽竹,眼里有无尽的信任。
“哥,你知不知道太子就是被西夏人暗算的。”耶律文才的话倒是让耶律俊才有些意外,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着出兵太原府的理由,对上次太子被刺一事,他居然都忘记了。
“你怎么知道的?”耶律俊才问道。
耶律文才将袖口里的羽箭扔在地上,气愤地说道:“这是西夏李元昊所特用的羽箭,箭的羽毛不是用普通的羽毛做成的,而是用一种很小,但是飞的却很快的鸟的羽毛做成的,这样的箭除了李元昊,这个世上没有别人会用,你说是不是西夏人所为?不仅是西夏人做的,而且还是跟李元昊关系很好的人做的。”
耶律俊才不死心的说:“会不会是有人嫁祸?”
“嫁祸?哥亏你想的出,这种箭李元昊每次用完都会回收的,他是一个极度小气之人,不要说是给别人用,就是给别人碰一下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耶律俊才的手慢慢地松开,他走到耶律文才身边说:“绝对不会是幽竹,她虽是西夏人,但是她跟李元昊不共戴天,她绝对不会帮助李元昊的。”
“哥,这些都是她跟你说的吧?”耶律文才盯着幽竹说,“我想如果是她自己的说的,那么可信度就太低了。”
“不,我相信她。”耶律俊才没有回头,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是被害者,她是被冤枉的。
“耶律将军,就仅凭一只箭,就想定幽竹的罪,这多少让人觉得不服。”幽竹恨恨地说。
耶律文才听闻,嘴角微微一笑说:“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他说完,右手一挥,身后的士兵就递过一个红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些高山流水,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却让明浅大吃一惊。
“这个,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耶律文才扔到她面前说道。
幽竹心里一紧,这东西怎么会被他捡到,但随即又恢复原样:“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我的香囊。”
“你终于承认是你的东西了?”耶律文才说,“光凭这一件东西,我就可以下定论说,你就是刺杀太子的人。”
幽竹哼哼说道:“我的香囊早就丢了,我怎么知道会被你捡去。”
“你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吧?”耶律文才说道。
耶律俊才满腹矛盾的站在幽竹身边,他知道此时此刻能支持她的只有自己,但是这一切一切的表现又让他不得不存有疑虑,可是不管怎样,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她,否则一旦刺杀坐实,自己也会被连累。
“三弟,你不能仅凭这两样东西就说幽竹是凶手,试问她如果是西夏人的话,她又为何要刺杀太子?”耶律俊才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对耶律文才说道,“卧底这个罪名可不小,没有真凭实据,绝对不能随便给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