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看了公孙策一眼说,“等攻下定川寨,我就封你为国师,到时候你总不会再拒绝朕了吧?还有那本布阵图……”
“皇上放心,竹束说的做到。”公孙策坚定的说道。
“皇上,崔明祥求见。”公孙策说着,门外传了侍卫的叫声。
李元昊脸色一变,不过立刻又恢复了平静,他面无表情地对公孙策说:“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公孙策转身离去,在门口不由地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崔明祥,只见此人指甲发黑,面色昏沉,似是有大病在身。
公孙策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但想必跟那件神秘的任务有关,不过这些问题公孙策都不关心,此刻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那个崔明祥为何外表是如此样子?
待到公孙策远走,崔明祥才小声地说道:“皇上,第一次任务失败。”
李元昊转过身,不悦地说道:“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怎么现在又是失败?”
“那毕竟在皇宫,想要行事哪是那么容易的啊。”崔明祥眼珠子一转道,“我看下次选白天动手说不定几率还大一点。”
“总之我不管,怎么做事是你的事情,我只要知道结果,我想要的结果。”李元昊拍着桌子,怒骂道。
“是,在下这就去好好谋划一下下一步的对策。”崔明祥颤颤地说道。
“下去吧。”李元昊一挥手,颓然坐到椅子上。
“是。”
☆、终得消息难知大辽计划
公孙策回房的时候秋儿还没有回来,他觉得奇怪,这都春天了,可自己却还是冷的发抖,最近一段时间他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好,本身底子就差的他,再加上心情一直压抑,原本的寒疾似有复发的迹象,但是此种情形之下,他又如何能生病。
公孙策裹紧衣服坐到桌边,一边等秋儿回来,一边拿起案桌上的书翻阅起来。
断肠草
又是断肠草,还记得上次听说这种毒的时候还是在曹州,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卖弄那些很没意思的传奇故事,他罚自己累的半死整理书籍,而且最后居然还带自己去妓院。
公孙策闭上眼睛,努力将头脑中那一个个镌刻心底的回忆抹去,可是却无能为力,它刻的太深,已经刺穿骨髓深入灵魂,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叫嚣着思念,那种断肠绝心的思念。
他合上书,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虽然此时水杯中的水已经冷却,但他此刻不正需要这样的寒意让自己清醒吗?
分开的日子越久,他就越发感觉结局的凄冷,心里的绝望也就越强烈,总有那么一刹那,他希望自己为了大宋的百姓能够粉身碎骨,那样既死得其所,又能消除烦恼。
心烦意乱的公孙策站起身,在房里踱起来,他不得不逼自己回到当前,心里纵有万般思念,此时也必须停下来,因为现在情形如此紧急,根本容不得自己再胡思乱想。
突然窗户被轻轻打开,秋儿娇小的身体快速地飞进房内,并转身轻轻地关上窗户。
公孙策眼疾手快吹熄桌上的蜡烛,此时此刻还是不要点灯的好。
“怎么样?”公孙策迫不及待地问道。
秋儿喘了口气说道:“运气真好,我还真看到了。”
“是什么人?”公孙策拉着秋儿问道。
秋儿神秘地笑道:“公子你绝对猜不到。”
“是……”公孙策不敢说出那个名字,他更怕失望。
“是展昭。”秋儿刚说出口,公孙策忍不住抓紧他的手臂,这个惊喜实在是太意外了。
公孙策声音略高重复了一句说道:“展昭。”许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高,他忍不住看看门外。
确定一切都很正常之后,公孙策继续询问:“你确定是展昭?”
秋儿笑着说:“公子,我很确定是展昭,因为我跟他已经说过话了。”
太好了,找到展昭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救出他,并将他安全送出去,现在战事在即,慢一点他怕会出现更多的变数。
“秋儿,你能不能把他救出来?”公孙策盯着秋儿诚恳地问道。
秋儿沉默半晌之后突然开口说:“戒备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森严,反正我能轻易进去,想必救出来应该不难。”
公孙策听了很高兴,如果能救出去展昭那就太好了,他正愁找不到人去给庞统送信,告知他自己的计划。
秋儿和公孙策坐到桌边,仔细商量着营救展昭的方案,这毕竟是在李元昊鼻子底下救人,风险可想而知,所以一定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且不论公孙策的计划是否成功,回头看大辽,幽竹的刺探计划此时也正准备上演,她知道这次冒着很大的危险,但是为了他,值得。
幽竹准备今天去找耶律俊才,该来的总归要来,为了他的大事,有时候做出牺牲也是必须的。
耶律俊才对幽竹的出现感到很意外,他坐在案桌前盯着她看了许久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幽竹浑身不自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以前一直都是他主动找自己,可是现在她主动,又反而感觉到尴尬,她右手将挂在腰间的带子抓在手中不断打结,一直绕到带子完全扯不动,她才尝试着放松紧张的心情。
“我听说要打仗,所以想问问,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幽竹直接开门进山问道。
耶律俊才这才醒过来,原来她想出征,可是为什么?
他走下案桌,走到她面前,目光凌厉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要打仗?”
幽竹对上他的眼神,平静地说道:“张园不是来了吗?你们不是扣留他了吗?”
耶律俊才不再说话,眼里有明显的不信任。
幽竹轻蔑地一笑:“你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你真想知道?”幽竹转过身,语气幽怨起来,“你曾经问过我很多次,我为什么会在西夏和大辽的边境对吗?”
耶律俊才有些摸不着头脑,过去的日子里,他问过她很多次,可是她都不说,怎么现在反而准备说了呢?
“是的。可是你一直都不说。”耶律俊才跟在她身后。
“哼,今天我就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要保证绝对不告诉皇上。”幽竹嘱咐道。
“为什么?”耶律俊才不解地跨到她面前,“难道这件事跟皇上有关?”
“我是为你好。”
“为什么?”
“近日太子不是中伏了吗?我就怕你将我的事情说出去,皇上会怀疑你。”幽竹笑着说,笑的那样天真那样妩媚,耶律俊才不禁看呆了,自从她嫁给他之后,他从来没见过她笑,原来她笑起来如此美丽。
耶律俊才不自觉地问道:“这些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她从来不出房门怎会知道这许多事?
“慢慢来,我会一五一十说清楚的。”幽竹的眼神黯淡下来,“事情要从我被你救之前说起。”
幽竹缓缓道来,耶律俊才这才觉得是自己以前对她不够了解,没想到她的经历如此坎坷。
幽竹是西夏人,这一点恐怕耶律俊才是想到过的,但是他还是执意娶她为妻,想来应该是因为爱。
幽竹十岁时,她姐姐被李元昊选进皇宫做皇妃,那时候李元昊还不是皇帝,表面还是大宋的臣国,但是李元昊野心勃勃,很早以前就已经依宋制重新规划国内的一切机制,从那时起就有了三宫六院。
幽竹姐姐不愿意就范于李元昊,所以经常受到李元昊的折磨,一开始姐姐会忍着不说,可是后来日子久了,家里人再也听不到姐姐的消息,父亲便托了很多关系去打听,却都是无从知晓,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没几年就去世了,父亲后来实在忍不住,在大街上拦住李元昊的轿撵,质问他姐姐的事情,直到那时他们才知道姐姐已经被折磨死好多年了。
消息如晴天霹雳炸的父亲和幽竹差点崩溃,痛苦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父亲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独自一人又去找李元昊,幽竹不放心,就一直偷偷的跟在父亲身后,没成想,等幽竹再一次看到父亲的时候,父亲正浑身是血的躺在皇宫门前,幽竹哭喊着扑上去,撕心裂肺地叫唤着,可是李元昊对奄奄一息的老人视而不见,却对幽竹动手动脚。
父亲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拉住李元昊,让幽竹逃走,可是当幽竹再次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已经被箭刺满全身,尽管如此,他还是死死的抓住李元昊不放手,幽竹擦干泪水,拼尽全力向大辽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她经历过躲藏,经历过饥饿,经历过搏斗,虽然有伤有痛,但最后她还是逃到了大辽,也许是因为过了边境,西夏人最后并没有再追。因为饥饿,因为疲倦她眼前一黑,后面的事情就再也不记得了。
耶律俊才还沉浸在幽竹的叙述中,他不敢想象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躲避如此众多的西夏军的追击,他心里一痛,如果当初不是碰到自己,她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耶律俊才上前紧紧的握住幽竹的双手,眼神柔软地说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害你了。”
幽竹抬起泪光闪闪的双眼,言语充满感动:“谢谢将军,如果没有将军,幽竹估计也就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