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微微一笑,道:“不用,你先派人盯着就行了。”
“是。”
“对了,在城里继续寻找别的密探卧底,我想在这延州城里,他不是一个孤单的人。”庞统吩咐道。
这延州城也跟当初的曹州一样,越来越有趣了,可惜公孙策不在。
“将军的意思是,还有别的人?”朱雀问道。
“肯定,”庞统侧耳吩咐道,“你多派人手在城里挨家挨户检查,还有酒楼妓院一个都不能放过,包括那些街市上的各大门店都要注意,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行动了。”
“是。”朱雀说完转身跃过房间消失在黑暗里
☆、兄弟相见终于消除猜疑
公孙策奇怪这几天李元昊怎么没有来骚扰自己,寻思着会不会是回兴庆府去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公孙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孙竹令。
孙竹令已近60,满头的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一条条的皱纹篆刻着时间的痕迹,许多年未见,公孙策不禁感叹岁月如梭。
张园看到公孙策不可思议的眼神,笑着说:“怎么两兄弟见面就不觉得高兴吗?”
孙竹令瞥了一眼张园,走到公孙策面前轻轻地说道:“就算你跟我呕气,也不需要到西夏来,大宋有的是机会可以让你施展抱负。”
公孙策从他的眼里读懂了一切,于是装作生气的样子,转身回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孙竹令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说了不要来,他不想见我,你就是不相信。”说完转过身,无奈地看着张园。
张园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走上前轻敲公孙策的房门。
可是好久都没有打开,张园也管不得那么多,他让士兵将门推开,只见公孙策正坐在桌边生气,一看门开了,不由站起身气愤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把他找来,我不想看到他。”
张园将孙竹令拉到自己身边,笑着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都是你亲哥哥,这是没办法改变的,怎么,你难道想一辈子都不见他吗?”
公孙策不再说话,只是闷闷不乐地坐着。
孙竹令走上前,在他肩膀亲昵地一拍说:“别闹了,跟哥回去。”
张园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让你来是看看这小子是不是你弟弟,怎么能让你带回去呢?
“孙先生,你不如跟你弟弟一起都留在这里,反正大宋也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还不如跟我一起效忠李国主,既能让自己一展抱负还能一家人团圆,这样岂不是更好。”张园提议道,能留住孙竹令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个人不仅有灵活的军事头脑,而且还了解宋军的各种布阵方法,对他们而言,得此人比千军万马还重要。
孙竹令抬头高傲地看了张园一眼,眼里的鄙视一览无余,他轻蔑地一笑说:“我连在大宋施展抱负的机会都放弃了,又怎会来你这野蛮之地帮助你们去攻打宋朝,此等卖国求荣,损人利己的行为,绝对不是我孙竹令所为。我劝国师还是乘早死了这条心吧。”
“孙先生是说我卖国求荣,损人利己?”张园听闻此言,脸色泛白,额头青筋顿现。
孙竹令笑着说:“如果国师这样认为,那我也没办法。不过看来国师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啊。”
“你......”张园此时脸色已经涨的紫红,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指责他的不是。
孙竹令不再理会张园,转头看着公孙策说:“不管你有多少不满,不管你想要干什么,现在都跟我一起走,我绝对不会让你留在这里,引后人骂名,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公孙策抬头看着他,面对孙竹令的一番劝慰,他心里的感动不溢而出。
他也明白留在此地是万分凶险,可是为了大宋,为了包拯他必须留下,他原本并不希望这件事情会牵连到孙竹令,毕竟他已经退隐多年,可是没想到阴险的张园居然会拉他入网,现在想要全身而退已无可能。
“我绝对不会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公孙策真心希望自己的留下可以让他全身而退。
孙竹令嘴角露出一个凄惨地微笑,他知道来到这里就不可能再有安全可言,原本他也不想再继续在世界上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而公孙策又是一番雄心壮志,既然如此还不如牺牲自己的性命,得偿他的愿望。
孙竹令走到张园身边说:“我弟弟不走,我也不走,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张园听到孙竹令的话,很是高兴,于是他立马忘记他刚刚骂自己的话,笑着说道:“说,不管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孙竹令转过身边走边说:“我留下只是为了跟竹束在一起,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也不想知道,”突然转过身说,“但是如果你们敢对他不利,那么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张园堆上阴险的笑容,道:“孙先生,放心,他既是你弟弟,我们自然以礼相待,哪会对他不利呢?”
“既是如此那么请你出去吧,我跟竹束还有话说。”孙竹令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
张园脸上的杀气一闪而过,旋即笑着说:“好,你们聊,我先走了。”
张园退着走出房门,轻声地吩咐手下要严加看管,然后就转身离去。
现在要不是看在孙竹令还有些利用价值,自己又怎会对他俯首帖耳,等拿下大宋,自己想怎么报仇都行,哼。
秋儿机警的走到门边,看到外面的士兵,悄悄说:“你们说话,我给你们盯着。”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公孙策站起身对孙竹令鞠了一个深深的躬,起身之后,无奈地说道:“公孙策对不起先生,让您冒此险境。”
孙竹令叹了口气重重地坐下:“唉,算了。坐下说话吧。”
公孙策轻轻地坐下,心里的愧疚之意没有任何淡化。
“公孙策,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吧?”孙竹令笑着说。
公孙策不好意思地说:“是啊,自从上次一别,至今六七年了吧?”
孙竹令笑着说:“是啊,那时候你还是个唇红齿白的书生样呢,现在怎的添了些戾气?”
公孙策听到孙竹令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飘起片片红霞,道:“那时候还是一个一心只想考取功名报销朝廷的傻小子,现在却是被战场洗礼过,被死亡震撼过的半个将士一个啊,心境自然不同了。”
孙竹令听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多年不在朝廷,不在军队,他已经快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有过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豪情壮志。
“被战场洗礼过的人确实会有很大的改变啊,”孙竹令抬头眼神哀怨地看着公孙策,他在公孙策的身上似乎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他不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将来走跟自己一样的路,“你真的变了很多。”
公孙策低下头,是的,他是变了很多,因为战争,因为友情,还是因为什么……。
孙竹令拿出公孙策写给他的信,摊开放在桌上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公孙策看到信,紧张地看了看外面,只见秋儿正警惕地观察着一切,这才松了口气说:“你看出来了?”
孙竹令笑着说:“幸好看到信的时候我还记得你的字,还记得你当初在我竹园后山发现的草药,最幸运的是,我正好在喝酒。”
公孙策的脸由平静转成暗笑,然后忍不住笑出声道:“看了我的运气很好啊。”
“亏得你运气好,否则你的小命就不保了。”孙竹令继续说道,“原本只是想做个证而已,可是张园竟然以你的性命做威胁,最后也只得跟他而来。”
公孙策不解地问道:“那孙竹束呢?他……。”
孙竹令眼里有无尽的哀伤,握信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公孙策大感意外,虽说当初就知道他弟弟身体不好,但是却从未想过会走的如此早,“为什么?”
孙竹令站起身,在房里踱起来,这是他心底深处最刺痛的伤,虽然过去了好多年,但每每想起还是会让自己痛不欲生。
“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这你是知道的。前几年在大宋与西夏边境寻药时,被西夏军杀死了。”孙竹令说的很平淡,但是公孙策能从他言语中听到浓浓的悲伤,“当时我不在他身边,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暴露在野外两天,被山里的畜生啃噬的没有人形了。”
“对不起。”公孙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歉意,只能说对不起。
“算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孙竹令转过身强挤出一丝笑容。
“幸亏他不在了,所以你尽可以随意扮做他,”孙竹令一丝苦笑,自我安慰道,“这最起码让我觉的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
孙竹令苍老的面颊显得更加沧桑,公孙策知道,死去的其实并非他的弟弟,而是他的儿子,亲生亲养的儿子,只是母亲因为难产,在儿子生下来的那一刻香消玉殒了。
“好了,不说这些烦恼的事情了。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吧。”孙竹令在公孙策身边坐下,“反正我已留下,你觉得我能帮你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