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乱糟糟的激战队伍里,只有陆虎心里最明亮,他的任务就是夺统帅的项上人头,不管多危险他都必须要做。
当他摆平三个围攻自己的骑兵时,立刻驾着快马向狗儿冲去,可是一波又一波的人挡在他面前,只见他左手一挑,右手一抡,朝前翻转,朝后暗刺,这一波又一波的人都倒在了自己身后,原本极其艰难的一条路硬是让他血淋淋的跑了过来。
狗儿有些颤抖的看着他那张溅满鲜血的脸庞,他的眼里有着渗人的杀机,仿佛一张口就准备把自己给吃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到了这里你可就走不掉了。”说完他身后又围上来一大群人将陆虎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住。
陆虎呵呵一笑,轻蔑地看着对手说:“你以为仅凭这些饭桶就能困住我了?”
☆、血溅沙场幸得突破重围
话音刚落,他就从马上跃起,举着长/枪向着狗儿的方向刺出,那些围堵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虎从他们头上越过,长/枪直挺挺地刺向了他们的将领。
狗儿想要逃,可是陆虎的枪实在太快。再加上他刚刚右肩膀受伤,不要说长/枪,现在就是普通的刀剑他也无法使用自如,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虎的长/枪越来越近,最终一直近到贴近自己的眉心,并垂直刺了进去。
陆虎用枪挑着狗儿的尸体,跃身上了狗儿的战马。
看到自己的将军被敌方杀死,那些西夏军士都乱了套,一直负责投石的泼喜军也停了下来,城墙之上也被石块砸成坑坑洼洼的许多小洞,许是感觉到不再投石,大家都站了起来。
庞统看到陆虎深入了敌军的中心,虽然杀死了主帅,可是也将自己的生命置于险境,于是他拿过身边士兵的长/枪,轻轻跃起跳下城楼,一路向陆虎跑去。
云骑的军士看到将军要去救陆虎,也一个接一个的骑马在其身边帮忙解决想要阻止他的士兵。
也许是因为主帅已死,所以西夏的兵士有些疲于应战,特别是撞令郎,他们几乎已经停止了作战,而是盯着庞统是否能救出陆虎。
有了云骑的帮忙,庞统一路跑来倒也显得轻松,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但是就在他快要接近陆虎的时候,出来一队骑兵挡住了他的去路,见此情形,云骑中让出一匹马从后面飞跃上前,庞统一个转身,轻轻地跃上马背,拉紧手中的缰绳,马立刻停下脚步。
“早就听说庞将军不仅精通占卜星相,而且武艺也是一流,今儿个,我们兄弟五人就要领教领教了。”其中一个人说道。
庞统看到陆虎艰难的应战,他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血从他的盔甲里慢慢的往外渗透,于是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快,快去救他。”
身后的云骑很快就明白,他们立刻杀出一条血路,向陆虎奔去。
庞统被五人团团围住,五人手中拿有各种兵器,除了长、枪还有长柄大刀、青龙戟。
庞统并不出手,就等着五人中谁先按耐不住。
因为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大家谁都没有出手,许久之后,五人中一个拿大刀的终于按耐不住,先出手了。
他抡起大刀直接从头顶就劈了下去,但是这一刀并没有劈到庞统,他将身体微微一歪,刀就劈空了。
但是这一出手,另外四个人也不甘落后的拿起手中的兵器向庞统袭来,长/枪和青龙戟劈面袭来,庞统只能不断躲闪,兵器密集的袭来,他除了防守找不到任何破绽可以进攻。
五个人手中的兵器仿佛一张大网从头到尾紧紧的罩在庞统身上,在这张大网中,他很是被动,左躲右闪显得应接不暇。
在任何人看来,这一次庞统必输无疑,如此凌乱的应付手法,如此狼狈的闪躲不已,又如何会成功。
就在五人暗自高兴的时候,庞统突然从抡大刀的人手中打开一个缺口,这个缺口不大不小,正好够他从里面钻出,顷刻间他就已经跃到五人头顶,经常收于腰间的软剑也被他握在手中。
刚刚双方都坐在马背上,适合长兵器作战,而五人所用的兵器都是长兵器中的佼佼者,自己仅凭一把普通的长/枪自然很难取胜,现在他放弃战马,缩短跟敌人之间的距离,这样长兵器就失去效用,剑的威力将会更大。
庞统凭借着灵活的跳跃,以及出神入化的剑术,很快就将五人分开,他弯下身子穿行在战马中间,躲避着五人从天而降的兵器,同时还用剑砍伤了所有马匹的前腿,果然马匹全部跪下,将骑于马身的众人都摔了下来。
庞统一个飞身贴近其中一人,手腕一个翻转,只见软剑朝着脖颈就刺了过去,那人神情紧张,忘记了反抗,终于死在他的剑下。
另外四人仿佛被激怒了,一齐拿着兵器冲向庞统,只见庞统一点也不着急,当四人快近身的时候,庞统避过兵器,轻盈的一个转身就来到对方身后,他抬起手中的软剑,轻轻一划,只见那人的盔甲已经迸裂,鲜血从腰间喷涌而出。
一连死了两人,剩下的三人就跟疯了一样,也不管什么章法,上来就是一阵乱劈,这样的打法,庞统最喜欢,因为很快就能全部解决了。
果然当云骑带着浑身是血的陆虎来到庞统身边时,他的脚边已经躺满了死去的士兵,而他也是满脸是血,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就在他们想要回城时才发现,周围已经被无数的西夏兵给围住了,撞令郎原本就是汉人,所以他们迟迟没有动手,而这次围攻延州的队伍里,这样的撞令郎似乎很多,所以虽然被围困,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杀他们,不知道真的是念及同袍之情,还是被他们的杀气给镇住了。
突然,队伍里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快逃啊,宋军来了。”
这一次宋军不是在前进攻,而是在西夏军队的身后,庞统知道那是韩奇的援军到了。
庞统翻身上马,他举起软剑,高声说道:“你们都是汉人,为什么不回来?只要你们回来为大宋效力,我绝对既往不咎。”
西夏的军队有人开始动摇,特别是那些撞令郎,他们本就是被逼,所以才会每次打仗都消极应战,这次有机会可以让他们重回大宋,有些人自然非常乐意,而还有一部分人则因为亲人都被西夏挟持,不得不殊死搏斗。
随着韩奇军队的来到,西夏军开始混乱,很多人都被践踏而死,泼喜军又开始架起石头准备用石击的方法退敌,只是一切都无法改变人心涣散的命运,为了避免更多的伤害,最终他们只是将西夏军逼退,却并没有赶尽杀绝。
这场战役过后,经过庞统的游说,不少撞令郎都投靠了宋军,一下子队伍又充实起来,而城墙前的战场上,却一片狼藉,冰冷的白雪被温热的鲜血融化,形成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密密麻麻的尸体边树立着已经破败不堪的旗帜,城墙下大大小小的石块堆成一座又一座的小山,被摧毁的城墙需要士兵抓紧时间修补,因为没人知道西夏军的下一次进攻会在何时。
庞统领着韩奇进入延州城,韩奇在马上边走边说:“没想到,我还没来,庞将军就已经打完了。”
“也幸得韩将军的救援,否则这场仗还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呢。”庞统对韩奇拱手表示感谢。
“庞将军太客气了。”
“对了,将军既然来此救援,那好水川那边……”
“庞将军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了手下任服和朱冠前去,他们带去的人多一些,想必没什么大碍。”韩奇看着庞统解释道。
“我看西夏军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重来。不如韩将军就先驻扎在城里,等一切风平浪静再走?”庞统说道。
“本将正有此意。”
庞统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秋儿已经回来了,他不禁一怔:难道他出事了?
“秋儿参见将军。”秋儿低头做偮说道。
“说,怎么回事?”
“公孙公子让我回来通知将军,提防西夏军的铁鹞军。”秋儿焦虑地说,“可是我刚到就听说西夏军已经来了。不知道现在结果怎样?”
“李元昊已经退兵了,目前延州没有大的危险,不过……”庞统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围城的人里除了几十个骑兵之外,别的基本都是撞令郎和泼喜军,这铁鹞军好像并没有悉数出动啊!”
“这就奇怪了,”秋儿不解地说,“这铁鹞军是西夏最精锐的骑兵,虽不及将军的飞云骑,但是胜在人数众多,如果倾巢而出,那么飞云骑也未必是其对手,他们不在延州,那么会在哪里呢?”
“会不会在好水川?”庞统问道。
“不可能,公孙公子说好水川前面有山后面有河,不宜骑兵前进。”
“那是。”
两人陷入沉思,对于最厉害的铁鹞军如果不知道在哪里,那么他们胜利将会很困难。
就在庞统跟西夏军战的不可开交之时,李元昊跟张园正站在不远的山头看着这一切。
“太师,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庞统的飞云骑果然厉害。”李元昊面无表情地看着陆虎将狗儿挑在长/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