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父永远都记得那个领养元清澜回家的冬天。
孩子当时才一周多,又好看又乖,他和夫人只看了一眼,就感受到妙不可言的缘分。
就真的,非常喜欢,还带着说不出的怜爱和自责,他们应该早一点接孩子回家的。
这么多年的团圆相守,如果别人不提,他们都要忘了元清澜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着实是爱入心尖骨髓的。
“我会尽快联系无言回国的。我们是老朋友,放心,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元父不愧是一家之长,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还能勉力安慰夫人和小辈们,给大家吃定心丸。
闻言,俞景阳和白寻对视一眼,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
希望孔无言能顺利回国,马上协助解开元清澜的心结,现在的每一天都感觉像走钢丝,随时可能出意外,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爸妈,你们也放心,我会一直陪着清澜的!”
俞景阳作为老公,发言也不含糊,他信誓旦旦保证跟元清澜共进退,不会放任他一个人。
“嗯,我们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和清澜认识这么多年,我和你妈一直很看好你,现在又结了婚,感情自然更深。婚姻嘛,就是一个不断出现问题又解决问题的过程,只要你们彼此相爱坚定,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儿!”
元家父母不知道儿子和俞景阳结婚的真实原委。
俞景阳和白寻刻意隐瞒了元清澜给孩子找爸爸并和他协议结婚的那一段。
他怕现在说了,会让老人家更揪心。
第38章
从元家回来后, 俞景阳又过上了每天喝补汤的日子。
本来他就是装的,每天面对元清澜的撩拨,不喝都感觉要出事, 现在天天补得心浮气躁, 着急上火,孔无言要是再不来, 感觉马上就要流鼻血了。
“喝吧, 今天的汤炖得很入味。”
不知道元清澜是不是故意的。
以前还可能中午或下午炖补汤, 现在直接改到晚上了。
俞景阳捧着一碗氤氲香气的浓汤,直打嗝:“那个,我晚上吃多了,现在还很撑, 今天的汤, 能不能不喝?”
“凡事贵在坚持,补身体也一样, 要长期坚持才有效。”元清澜好言相劝, 站在餐桌前盯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俞老板喝汤, “你要是实在不想喝,我们去医院看看, 专业治疗肯定会好的更快。”
“不用!不用,不用,我喝, 我喝。”一听要去医院,果然比什么哄劝都有用, 俞景阳马上换了殷切嘴脸, 一气儿仰头猛灌, “咕咚咕咚”, 一口没剩,拿纸巾一抹嘴,还连声称赞汤有味,还能再喝五百年。
看他乖顺,元清澜露出了得逞笑意。俞景阳这方面包袱太重了,不给他加点筹码肯定不乖乖就范。
就这样,俞景阳每天不得不接受补汤问候,而他能纾解的方式只能半夜偷偷去洗手间。
有了上次被撞见尴尬的教训,后来他都直接偷摸去楼下解决,跟做贼似的。
俞景阳在心里叫苦不迭,感觉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得有问题了。
好在没多久,元父就跟孔无言联系好了回国时间。
届时他们会巧妙安排俩人偶遇,自然而然让元清澜发现端倪,以后白寻和其他人再循循善诱,答疑解惑,让他明白,这只是一种正常病症,不必耿耿于怀。
俞景阳终于看到了希望,尽力配合扮演好最后的角色。
但元清澜就不怎么高兴了。
最近他发现俞景阳对他一点之前的火热欲/望都没有,还老半夜偷偷摸摸消失一下。
面对元清澜的询问,他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好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一次两次还好,等超过第三次的时候,元清澜顺理成章地误会了。
等俞景阳再次半夜悄摸溜走后,他披上睡袍蹑手蹑脚跟着下了楼。
不跟不知道,一跟吓一跳。
俞景阳这次倒是没有被逮到尴尬,好巧不巧正好在楼下客厅接到了余熏的电话。
近日他没有报备不方便出门,余熏在度假村和牧场来回晃荡见不到哥们无聊至极,有事只能打电话。
于是又出去跟其他狐朋狗友泡吧去了。
平时他也不是这么没数的人,大半夜给已婚人士打电话。
偏偏他酒后吐真言,不小心说了俞景阳人家现在可不是直男了,找了个十分厉害又美貌的男朋友。
他朋友圈的哥们有认识俞景阳的gay,早就垂涎俞老板这款型男了,奈何知道人家是钢铁直男不好撩。
没想到万草丛中过的他们居然看走了眼,俞老板这棵天菜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就被小妖精勾走了,这还了得?
这位gay朋友无法接受这残酷现实,表示质疑余熏在胡言乱语。
喝得醉醺醺的余少爷虽然有点理智,没有透露元清澜,也没有说他们结婚的事实。
但面子还是要的,有人质疑他和俞景阳的关系不够铁?还质疑他吹牛?
呵呵。
他余少可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再加上那个小gay故意煽风点火刺激他,于是果断给半夜偷跑出房间的俞景阳打电话。
余熏今天运气好,换作以往,俞景阳的手机在半夜都是静音状态,真不一定能接到。
“俞景阳,你说!你是不是现在,已经不直了?”
俞景阳没想到余熏半夜发酒疯,十分无语刚要挂电话。
忽然,一阵阵嘈杂的起哄声隔着听筒传过来,无聊且刺耳。
“嘘嘘,别说话,听听俞老板说什么!”
“我就不信俞老板能弯,不可能!”
“要是俞老板承认,我连闷五瓶啤酒!”
……
那边七嘴八舌像是说兴奋了,一阵叽叽喳喳之后,又回复了安静,众人仿佛默契约定,屏气凝神。
俞景阳本来懒得理余熏,但余熏现在又在兴头上,一个电话不满意估计会接二连三打不停。
“是。”
掷地有声一个字撂出去,俞景阳也算保全了损友的面子。
“你什么时候出来玩啊?兄弟可好几天没见到你的面了。”
余熏得到想要的答案,顿时有了底气,侧目睥睨着满脸失望的小零们,那个得意啊。
“我最近有事,改天再去找你。喝完早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俞景阳几乎就要失去耐心了,但还是勉强和颜悦色说话,他怕余熏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暗示他赶紧回家,别继续丢人现眼了。
然后,不待余熏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余熏这通乱七八糟的电话,彻底让俞景阳失去了兴致。
想着要赶紧回房,不能让元清澜发现。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披着睡袍的元清澜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上。
不知他在那里站多久了,又听了多少内容。
俞景阳勉力笑笑,比哭还难看,局促不安欲言又止,吭哧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你怎么下来了?”
元清澜感觉,他应该是在和余熏通电话。
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溜出来和余熏打电话,嗯,可真行。
“那你又为什么下来了?”
元清澜冷静得出奇,明明内心情绪翻涌,但呈现在深邃的眼眸里,也只是多了几分愠色,盯得俞景阳心里七上八下。
“我,我下楼喝点水。”
俞景阳下意识找借口,可真的说出来又察觉出来有点傻。
楼上还没水是怎么的。
那么从容洒脱的一个大老板,被元清澜反问的像犯错的孩子,局促又懵然。
最近,元清澜就隐隐感觉俞景阳不对劲,大有对余熏蠢蠢欲动的苗头。
先是对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热情,后来又躲到办公室跟余熏打游戏,后来当他问他有没有跟余熏提孩子的存在,俞景阳明显犹豫又躲闪。
再加上现在半夜出来偷打电话,还说过几天见面……
这一系列巧合与暧昧的蛛丝马迹,叫人越想越愤怒。
元清澜的理智将近溃败,接下来的动作全凭本能支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作的。
就大步跨下楼梯,强势亲吻了一脸惊愕的俞景阳。
那种充满占有欲的霸道,几乎是最强烈的攻城掠地,不给人一点拒绝的余地。
元清澜不再像以前那么生涩,撩拨起人来愈加轻车熟路,连亲带撩很快让头脑空白的俞景阳丢盔弃甲……
什么不行,什么障碍,在本能驱使下原形毕露,什么都瞒不住了。
元清澜慢条斯理擦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看着脸色潮红、呼吸微喘的俞景阳。
他懒散又性感地躺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看向元清澜的眼神无辜又茫然,好像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虽然不是第一次,可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让人感觉不适。
这无疑让元清澜的心情更冰凉,好像对方被自己亵渎了一样。
好像该和俞景阳亲密的人不该是自己。
那余熏就可以?
“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受吗?”元清澜波澜不惊地话字字诛心,“难受到不惜尊严和颜面?”
他好像在质问,又像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