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忆必定是在老爷子那里得了好,否则不能那么干脆地抽身离去,他不会计较具体得到了什么,他是个成年人,他知道什么是对少年有吸引力的,问这么一句,也不过是为了让他难堪而已。
他只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钟越松开手,没兴趣再跟他玩下去,他拿过一旁的手机,他有工作,这两天一直待在这里,没什么机会碰手机,现在看到了许多公司里的消息,还有来自他妻子的未接来电,他点了回拨。
沈忆看见他点开的号码,知趣地从他身上下来,走到一边,坐在了床沿,静静地等他接电话,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还在钟越刚刚的致命问题上。
他和钟越之所以还有牵扯,是因为他需要他的肚子,而自己需要他的感情,但钟越似乎不再想跟他继续,沈忆吃了瘪,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方才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人,下了床就能冷淡成这样,这种落差真让人不爽。
沈忆等了会,钟越一直没开口说话,没事可做,他低头揉了揉大腿,红肿一片,他撑着双腿,检查自己被折腾厉害的身体。
听了许久,钟越也没说话,沈忆抬头问:“没接?”
钟越扔下手机:“应该睡了吧。”
不早了,初浔睡觉守时,恐怕躺下了。
沈忆嗤笑一声:“也太乖了吧。”
钟越拧眉问:“什么?”
沈忆继续揉着大腿,咂咂嘴,缓缓说道:“你宝贝老婆啊,这才几点就睡了?睡这么早,怪不得满足不了你。”
肉眼可见的,钟越脸上又有情绪了。
他是在出轨,但那不代表什么,钟越心里有杆称,他维护地说:“少说些自认为聪明的话,他睡得早是因为我陪他少。”
他有自知之明,他的妻子没有信息素,但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地方令人不满,钟越是个生意人了,他很懂得如何衡量一个人的价值。
沈忆吃了瘪,觉得没意思了,也就没再反驳,把头低下:“不说他了,说我们自己,我后面要是怀孕了,你打算把我塞在哪里?”
他现在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的身份,他相信钟越能安排好他,他毕竟是钟家的公子,不会这点事也做不好,他只是想知道,钟越是不是对他真的没点情意了。
钟越叠着双腿,继续看着手机,应付般道:“这点不需要你操心,把你的肚子搞大,就是你现在唯一该在意的事。”
沈忆眸子微深:“那之后呢?孩子生下来,总要认你们家的门,你不可能瞒得住你老婆的。”
“这你放心好了,”钟越划了划屏幕,“初初是个软性子,他不会记恨一个孩子,他会待它如亲生子,他除了没有信息素,别的什么都是顶级。”
沈忆觉得可笑,钟越清醒得可怕,完全就是个利益主义,无论是睡他,还是瞒着他老婆这件事,都做好了完善的准备。
钟越似乎很满意他这个老婆,情有可原,他老婆到底是个顶级,那天自己亲眼所见,沈忆不敢自诩比他厉害,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被钟越知道了自己没好果子吃,嫉妒会让人面目全非,没错,他曾亲眼见过那个顶级Omega,自愧不如,在没有信息素的干扰下,他已经那样引人注目,沈忆不敢去想,那人有了信息素该让钟越陷进去多深。
不过上天到底是公平的,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没有信息素就是对一个顶级Omega最大的惩罚,这样的Omega跟一个beta有什么两样呢?想到这里,沈忆稍觉好过,稍觉世界平等。
“我倒不是怕他对我的孩子不好,我的意思是,他能接受你有私生子这件事吗?”沈忆提醒道:“别忘了,你的Omega很纯情。”
太纯情了,他见过,三言两语,他就知道那个Omega的性子。
“这是我要考虑的事,不是你,放心,他比你好哄,”钟越放下了手机,直勾勾地盯着沈忆,“你现在要考虑的,是生完孩子,拿了钱去哪里生活,越远越好。”
不在易感期的alpha伤人极了,标记的羁绊好像只是对沈忆一个人,看来自己失算了,钟越真的没考虑过离婚,也没考虑过跟自己复合,沈忆不爽地偏开头。
那些小心思一瞬间都不想再用了。
“去哪儿都行,离你越远越好,我知道,”沈忆道:“出国行吗?但你得允许我偶尔回来看孩子。”
“别说梦话,”钟越目光如炬:“听好了,我买的是你的肚子,孩子出生后我跟你不会有任何牵扯,你最好打消了还能看孩子的念头。”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怎么,我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你想得寸进尺?”
“这怎么叫得寸进尺?它也是我的孩子……”
钟越冷哼一声,抬起手,打断了沈忆,“亲爱的,你我都不是十几岁,就别玩那些人性主义了,我们是利益交换,关系要干净点,如果他有信息素,你连肚子都不值钱,我希望你考虑清楚,现在还没有孕,我可以给你反悔的机会。”
沈忆攥紧拳头,他以为自己的手段上不了台面,自己的心思是肮脏的,直到这一刻,他明白了钟越才是真正的玩家,鱼和熊掌兼得,他和他那个老婆,都没有话语权。
“给我杯水,我渴了。”沈忆的语气冷了下来,他认清了钟越现在的为人,不再抱有希望,脸上带了些不爽的情绪。
钟越不喜欢这样僵着的氛围,但他必须让沈忆知道他的决心,他是出轨了,但他从来没想过和初浔离婚,沈忆打的主意最好扼杀在摇篮里,他不是十几岁,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所需。
将杯子端起,走向床边,钟越把水杯给了他,沈忆不愿意接,钟越没耐心,一把抓住沈忆的下巴,抬起来,迫使他看着自己:“不开心?要我喂你?”
沈忆看清楚了这张脸,他觉得可怕,他还曾妄图把他耍在手心里,结果自己的小心思在他面前简直小巫见大巫,他竟有些可悲的语气:“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吗?”
钟越不以为意:“不是对你残忍,是对我老婆负责。”
钟越在沈忆的印象里模糊了,他对这个人捉摸不透,这一刻他体会到了自不量力的感受,他就是在自不量力,竟然会觉得这样一个生意人会对他还残存一些感情。
沈忆无奈作罢,或许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他觉得自己可笑。
伸出手,沈忆作罢,要去接水杯,结果还没碰到水杯,两手突然僵住。
“拿着啊。”钟越没耐心地说,沈忆没有反应,他才察觉哪儿不太对,钟越随着沈忆的视线看过去,看向房门,看向房门边站着的瘦弱的人。
“啪嗒。”
水杯掉在了地上,打湿了床单,最终滚落在地板,碎成残渣,像爆炸的气球,让人心下一慌。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电闪雷鸣之间才清楚的画面,才能照清楚满室荒唐的人。
那个瘦小的身影就站在房门边,扶着门框,一半身子隐在墙后,一手捂住了嘴巴,像只受惊躲起来的猫。
他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从哪一句话开始听起,从哪一幕开始看起,他小小的,没有什么存在感,却在这瞬间让掌控自如的钟越失了心曲。
钟越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乱。
“初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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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反应》
京圈里有个薄情冷淡的阔少,都说没人能在他身边待一个月,就会被无情踢开。
靳泽是未来的靳家家主,gay圈天菜,0见腿软,传闻连自家堂弟都对他芳心暗许,他却连个正眼都不给,都道没人缠得住靳泽的情,谁又会知晓,夜宴上,靳泽看向自己弟弟的男朋友时,那目光可谓是贪婪。
2.
云肴和靳泽分手三年了,他没想到再次见到靳泽,是去见男朋友的家长时。那天的夜宴盛大,靳泽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捏着一杯红酒,深深凝视着他。
云肴心如鼓擂,他硬着头皮喊了他一句:“靳哥。”
他亲眼看着靳泽的目光变得深沉可怕。
3.
和云肴结束后的那几年,靳泽的情绪躁动不安,夜里难眠,他靠着安慰剂和无数药品过活,却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和他碰面。
云肴的订婚宴上,靳泽抬起他吻了无数次的指尖,皮笑肉不笑地为他戴上戒指,“欢迎加入靳家。”
人人都说云肴有手段,能在第一天就得到未来家主的认可,找到靳泽当靠山,谁又能知道,云肴每回面对靳泽,刻意把他当做陌生人,又有多难。
4.
云肴以为,他能够坦然地面对靳泽了。
直到某天,他撞破了走廊里,靠着墙壁,往手臂上注射药剂的靳泽。
“看什么?”靳泽靠在墙上,脱力道:“都是你害的。”
云肴不知道自己害了他什么,直到听到他呓语时喊的是自己的名字,他床头的玩偶是他的体型,他的抽屉里是他的照片。
人人都道靳泽薄情寡义,却不知他用了三年,想把一人从心里踢出去有多难。
5.
后来靳泽犯病,在夜里躁动不安,幻听,失眠,全家上下束手无策,只有云肴能安然无恙地站在他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