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浔无计可施,钟越都没有办法,他这个在钟老跟前不受宠的更没法子。
跟着钟越出了病房,几个人脸上都是颓败,败给了钟老的固执与坚持。
医院的楼下,停了辆黑色的越野。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裴云廷接听电话。
“拿个药怎么这么久?碰见粉丝了?”经纪人高永的声音。
“没,”裴云廷语气疏离道:“回去了。”
他倒也希望碰见的是粉丝,希望那个人至少粉他,至少对他有一点好感,有一点喜欢,可他活在现实里,他并不是影视剧里,那个不管爱不爱,都可以把人绑在身边的反派啊。
车子发动,带着深夜的孤寂和——
委屈。
他原本准备回去,却又临时改了主意。
※
钟越跟护士交代了几句,便开车把几人带回了家。
钟夫人在家里安排着一切,钟越和初浔则径直回了房间。
这场慌乱有了平息的趋势。
初浔拿过浴巾,给坐在沙发上的钟越,准备好了睡衣,提醒道:“阿越,去洗澡吧。”
已经很晚了,这对明天的工作不太友好。
钟越抬起眼,看见自己的妻子一脸乖巧像地站在自己身边,初浔穿着简单的长衣长裤,淡色的直筒牛仔裤衬着笔直纤细的双腿,上面是一件宽松的长袖,遮住了不盈一握的小腰,他的骨架小,个头也不高,体重轻的要命,身上的衣服也撑不起来,娇小玲珑的,在Omega中这种体格并不算特别,而是普遍,漂亮又娇小的Omega的确很合alpha的心意,何况他的妻子初浔拥有Omega中最强大的基因。
没有信息素并不耽误他的美貌,他第一次见到初浔的时候,就为他发了疯,他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初浔实在漂亮,学校里不论beta还是alpha,甚至“同类互食”,有的Omega竟然也对他存着非分之想,可见他的竞争压力是有多大,他凭着自己的死皮赖脸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摘到这颗星的赢家。
那会的初浔和现在无异,穿着一直简单清纯,曾经一套纯白色的校服就撩得人兽_欲大发,他仍记得几个朋友的虎狼之词,他们说“这种等级的Omega碰一下腿就完事了,”或是“想撕开他的校服操到他失禁”之类的粗鄙之语。
听得多了,想法就深了,他实在是受不了对上那清澈无辜的视线,有时候自己也乱了章法,看他那张脸,听他说话的时候,或者是看他那双细腻如玉的双手在握着什么的时候,他都在想一些极其庸俗的画面。
到现在,钟越看着这张脸,他也知道,就算他跟初浔结束了,就算Omega离婚在这个时代是件极其可耻的事,也有不少alpha会等着接盘,会争先恐后地来抢这块肥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许他在外面跟alpha随便说话,强调他已婚,要有已婚人的自觉,告诉他alpha都有多危险,让他知道离婚这件事对Omega的杀伤力有多大,从而保证这个精美的Omega会一直属于自己。
他就是沉迷于初浔的相貌,没有信息素不是大事,他可以跟别人有无数个孩子,但他不可能生出,且不可能再碰见一个这种绝色的Omega。
钟越伸出长臂,揽住了初浔的腰,把他朝自己带了带,初浔的膝盖磕在了他的大腿上,钟越把人带到身前,掀起他的衣服,轻吻他的柔腰。
初浔脸色涨红,无论多久他都没有办法坦然面对亲密的事,他性格并不懦弱,却很容易害羞,即使和钟越结婚已有两年,该有的亲密接触都有过了,他还是不能很好地说服自己接受他忽然的欲望,初浔僵着身子,手上的浴巾无处安放,只是轻轻呢喃了一声:“阿越……”
钟越将人抱到了怀里,迫使初浔跪在了他双腿_间的沙发上,他抬头,揉着初浔的后腰,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初浔羞红了眼尾,尾音虚弱:“要洗澡了……”
钟越道:“待会再洗。”
“已经很晚了,”初浔慌张,不敢对上钟越写满了渴求的目光,他避开视线,浓密的睫羽在脸上投下阴影,“明天还要工作,看爷爷,不要……”
“你倒是个懂事的,”钟越拥紧了人,埋头在初浔怀里狠狠嗅了一下,初浔没有信息素,但并不影响他有体香,初浔身上是很适合他的牛奶香味,跟他从小到大一直用同一种沐浴露有关,母亲一直给他用牛奶味的沐浴露,母亲身为顶级的Omega,知道什么是能够让alpha沉迷的味道,就是纯净的奶香,越纯的味道越容易勾起男人的欲,这一直是条真理名言,钟越就是这味道下的俘虏,他第一次靠近初浔,就被他身上这种淡淡的奶香味勾引,以为这是他的信息素,“你说,以后你的信息素会不会也是奶香味?”
初浔脸色涨红,在外面,大家是不会一起交流信息素的,信息素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欲,是只能跟恋人交流的私密话题,但他和钟越结婚两年多了,却还是没办法自如地与他交流这些,初浔无措地说:“我,不知道啊……”
他还会不会有信息素都是不确定的事,就算有,也不一定是奶香味,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很悲哀的,比如绝色的容颜,却有一种不太受欢迎的信息素,是最让人头疼的事,而这些都是基因决定的,天定的,初浔并不能知晓。
“我喜欢铃兰花的味道,”钟越沉浸地说:“如果有了,你可以也是那个味道吗?”
初浔脸红道:“那……希望是。”
尽管他不能够控制,但是,他愿意哄丈夫开心一些。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丈夫,今晚格外温柔缠人。
※
夜里十二点,台球室外面围满了人。
老板也不清楚这里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而原因正是在那个专心致志打台球的男人身上。
专心致志?身为朋友的尚泰可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裴云廷火气大极了,一颗球被他玩出了杀父仇人的错觉。
“救命,裴少,你再大点力,就干我脸上了。”尚泰是裴云廷在平洲的朋友,大半夜被拎出来,不是什么好受的事,幸好他还没睡,否则就错过这场老友碰面了,当然,如果知道裴云廷这么大火气,他今晚怎么也不会赴这个约。
“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到现在裴云廷也没说有什么心事,尚泰跟他也许久没见了,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不开心,总之每次裴云廷来平洲,心里都好像揣着事,一点没荧屏上潇洒。
“问了你能帮吗?”裴云廷执着球杆,旁边的球台上放了一瓶酒,他抓过来,闷头喝了半瓶,将酒瓶摆回去。
尚泰俯身接杆,状态不好,这球没进,他也没想赢这娱乐局:“你得先说什么事儿。”
裴云廷看着桌子上的球子布局,漫不经心地说:“情_事。”
“哎呀,不婚影帝有情_事了?”尚泰八卦道:“来来来,洗耳恭听,让我猜猜,是不是送上来的Omega太多了,不知道挑哪个了?这我擅长啊,我帮你选。”
没有一个人在聊正事,裴云廷也不真心说事,尚泰看出来了,也玩笑回应,裴云廷摸着枪粉道:“我在娱乐圈这么多年都没选出来,你确定你选的准吗?”
尚泰说:“不确定,你不介意就行。”
裴云廷的心情好了一丝,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但有人说话郁闷的心情就能够稍微缓解。
“正经的,有什么心事跟我说,排忧解难不行,当个情绪垃圾桶还勉勉强强。”尚泰心意到了,裴云廷说不说是另一回事,他了解裴云廷,这个人就是沉得住气,他都这么说了,裴云廷也没有要张口的意思。
尚泰看着他,猜测道:“是不是跟你心里那个人有关?”
裴云廷头也没抬,把一颗球送进洞口,这一杆收了力,如果再不控制,他就会伤害到别人。
尚泰一直知道裴云廷心里有个人,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跟裴云廷不是同学院的,但也在学校里听过许多裴云廷的传闻,他那会就火得一塌糊涂,可就是不谈恋爱,多少个Omega追过他,一点声都没有,人人都说裴云廷心里有人,但他也一直单身,这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尚泰曾经问过,一点消息都没有问出来,裴云廷只说是无缘无分的人,就没有了下文,连那人姓甚名谁都是秘密。
尚泰分析不出裴云廷的反应,一点点深究:“你把自己定为不婚主义,也跟那个人有关吧?”
大学不谈恋爱,进圈宣布不婚,裴云廷是个顶级alpha,这些操作是不能被理解的,谁能允许这么优秀的基因断层?由此可见,他心里那个人分量有多重,尚泰越发好奇,是怎样一个人能让顶级alpha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可裴云廷却不承认,说道:“我不婚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真有这个人?”尚泰了然,没多吃惊太久,他又觉有道理地说:“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不对,他影响了你终身的路,跟他当然有关系。”
“决定是我做的,他凭什么为我的决定买单?”裴云廷不认可这个说法:“他或许连这份心意的存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