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头没抬,直接撞在男人的胸膛上,黎云和把他拦腰抱上鞋柜,低下头给他拿鞋。
纪司青指了指灰色的布鞋,两只腿扬在空中,唇角微微翘起,他故意说:“不是想把我推给别人吗?”
黎云和蹲下来给他穿鞋,他捏了捏纪司青的踝骨,细皮嫩肉的白显在眼前,依旧是以前的漂亮。
黎云和穿上袜子松开手,对他认真道:“我刚才说的时候,心已经痛死了。”
纪司青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深情的眼眸中,他摇摇头,继续说:“可是不会跟你回燕市的,我不想回去。”
黎云和没有任何反面反应,他快速系完鞋带站起来 ,俯身凑在莹白的颈边,快速亲了一口,他笑道:“没关系,我过来。”
纪司青蹙眉,摸了摸脖颈,他说:“你说话算话?”
黎云和点头:“当然,你想去哪就去哪,我跟着你走,只是有的时候我需要回去开会,我们算是半异地吧。”
纪司青点头,扶着鞋柜跳下来,两个人离的很近。
黎云和抱着纪司青又拍了拍背,弯腰吻了吻小巧的耳垂,他十分喜欢碰他,只克制停留在亲吻方面。
来来回回几下,纪司青终于被顺毛了,他踮起脚,笑眯眯的,故意小声对他说:“你说这么多,可是我还没有答应你啊。”
黎云和拉下他揉在腰间的T恤整理,勾着唇角,开始沉稳表白:“我可以等。”
纪司青看了一眼时间,他拉开门跑掉了:“我们快去吃饭,下午很忙。”
黎云和站在原地,只感觉纪司青和那只小橘猫没有区别,都是需要哄着才能好脾气的物种。
第六十九章 推拉爱情
沙滩上,黎云和干净修长的手静静提着重量不轻的行李箱,左边和右边各一个。
住宿的客人依旧站在原地,带着墨镜热烘烘的聊天,似乎是这辈子第一次在冬天来到南方这个城市,看着四处都觉得热闹,想在这边多呆一会儿。
吉普车停在路边,纪司青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看着李梦和黎云和,安静的眉眼微微蹙着,心里默默在数秒。
几分钟后,纪司青拉开车门跳下车,踩着软软的沙地,走过去拍了拍黎云和的肩,把车钥匙塞到手里,代替他的位置同阿姨们介绍。
黎云和弯了弯眼,快速提着行李箱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全部放在后备箱里后,身上倒是出了汗。
黎云和靠在车门上,他穿着与纪司青相像的休闲装,脚上踩着一双舒适柔软的布鞋。
一双冷峻的眸子时时刻刻紧跟着纪司青清隽的背影,他看着这人娴熟地谈论接话,面对跨年龄层的也不在话下,手上拿着的矿泉水瓶停在半空。
半响,他勾了勾嘴角,目光变得柔和。
是啊,纪司青已经不一样了,他再也不是当初自己带回家的小朋友,他越来越自信,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和优势,这是好事情。
纪司青带着人走来,黎云和把矿泉水瓶扔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想,自己要赶快习惯。
转身间,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角落泛起亮光,随后又暗下。
依旧是纪司青开车,黎云和坐在副驾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三个阿姨聊天,李梦被阿姨们包围,不一会儿,男朋友都被套出来了,脸上浮现红晕。
李梦捂起脸:“阿姨,你可别说了,我害羞了。”
黎云和俊美凌厉的面孔分外记忆深刻,张阿姨转头,问:“小黎呢,还单身吗?”
黎云和笑,他看着纪司青的侧脸:“是,我还在追。”
纪司青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阿姨一听,兴致高了起来,黎云和敷衍的跟着胡说几句,仔细听起来似真似假:“我们很多年了,我们互相喜欢,对,是该加把劲了。”
刘阿姨一语道破:“迟早会在一起啊。”
“没事儿,慢慢来也一样。”黎云和扬唇,笑的一脸温柔。
李梦坐在斜后方,看他的态度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等等,她眨了眨眼睛,发觉老板的耳根都红了。
请问又感觉自己吃到狗粮了,怎么办?
车辆停在斑马线前,纪司青抽出空,扭头瞪了他一眼。
黎云和表情无辜,长长的睫毛似有似无地隐去眼底的深沉爱意,他仗着天色暗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只轻轻一圈就快速松开,说不清是挑拨还是逗弄。
李梦按开车里的灯,纪司青再抬头,只看到一张漫不经心的俊脸,正对着他笑。
心砰砰跳,他闷不作响地继续开车,直到下车前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纪司青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他反而是荆棘丛里长出的异类,他可以明亮,可以黯淡,甚至可以不近人情。
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保持心志坚定的人很少。
只要纪司青想,无论经历什么,他总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茫然中,总感觉自己的人生缺失一部分,像是身体被割去隐形的一角,他越过岁月的洗礼,依旧不快乐,只是孤独地活着。
二十九年里,他不曾得到的是什么呢,大概是年幼缺失的父亲和青春里消亡的平凡欲、望,或者记忆里那张模糊的面孔,总是没有对他笑过。
十八岁,纪司青刻意忽视他们之间庞大的距离,终于在二十六岁时摔了一跤。
十年后,努力追逐过的黎云和,如今站在他身边,完全是当初他喜欢的样子。
耳边轻轻响起钟声,纪司青终于知道答案。
原来,他遗憾的只是自己不曾得到一个人给予全部的爱。
现在,你能给我吗?
纪司青坐在夜风里,长长的衣袖遮住细瘦的手,T恤微微折起,勾勒出清瘦的身形。
纪司青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头顶是暖光的小碎灯,照出一片小天地。
纪司青时常会在深夜饮酒,雪白的下巴上扬,啤酒的苦涩气味传入口腔,正是一副熟练伤感的模样。
以前,纪司青没有在黎云和面前喝过几次酒,印象最深的一次,他的抑郁症发作变了一个人。清醒的时候,黎云和问他记得吗?纪司青撒谎了,事实上,那副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他讨厌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在黎云和的眼前,甚至劝自己也要忘掉,只为自己的一点点自尊心。
剩下的几次呢,大多数也躲着黎云和,趁他出差喝的,不然第二天绝对下不来床。
纪司青微微抿嘴,摸了摸发红的耳垂,不再回忆这些羞耻的记忆。
身后传来熟悉脚步声,纪司青下意识回头,目光触及穿着白衬衣的人,又换了衣服啊,他面不改色道:“忙完了?”
黎云和点头,身上带着沐浴之后的水汽,干净清爽的在他面前坐下来,看到他拿的啤酒,愣了一下,问道:“要喝酒吗?”
纪司青放下酒瓶,他解释道:“我只是随便喝喝。”
黎云和穿着纪司青最喜欢的白衬衣,锁骨前的两个扣子上楼前被他解开,明晃晃的出现在纪司青的眼前,要是以前,黎云和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纪司青红着耳朵,触及他的胸膛,他垂下眼睑:“我…我想认真问问你,一天下来累不累啊?可以不用帮忙的,你也忙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黎云和听完舒展眉间,可怜兮兮的表情,叹气道:“我还以为你又要赶我走呢。”
纪司青认真的摇头:“我没有说。”
黎云和没有坐在他的正对面,而是旁边的坐垫上,伸手就能拉到他的手。
此刻,黎云和扯着纪司青的衣袖表示:“不累,我会看着办的,和你一起很开心。”
纪司青皱了皱眉,他问:“和我在一起,这么开心啊?”
黎云和:“当然。”
纪司青揪着手指,开始翻旧账:“那你以前,连多带我一天都不舍得,一个月才见我一次。”
黎云和摸了摸鼻子,一副失忆的样子,他道:“我有吗?”
纪司青了解他,看这表情直接哼了一声,他说:“有没有,你去问问你助理,还装不记得。”
黎云和看躲不过,立刻道歉:“我错了,以前是我对你不好,实在是你在身边,我会无心工作,毕竟你这么好…”
越说越偏,纪司青伸手垂了黎云和一下,让他闭嘴。
黎云和任他打,然后牵住他的手,俯身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侧脸,轻轻地,像云朵一样。
暖光下,纪司青白净的肌肤微微红了,黎云和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摩擦他的耳垂,再度吻上他的唇,纪司青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化为无声的应允和邀请。
黎云和吻得很重,带着随日累计的爱意种子,终于在此刻破茧而出,纪司青几乎不能呼吸,感觉自己仿佛快在黎云和的吻下窒息,刚才的亲吻只是无辜面孔下的欺骗。
夜晚的晚风正好,月亮挂在头上,小灯串悄悄闪着光亮,轻轻摇晃。
纪司青被黎云和扣着腰,整个人倒在榻榻米上,清冷的面庞变得柔软,染上一层罕见的软意。
亲吻结束,纪司青靠在他的怀里缓气,上挑的眼尾出现一抹红,眼神湿漉漉的,连带着水红的唇色,看着十分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