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心疼就对了。
林薄雪脚一滑,当着楚渊的面狠狠摔在了地上,刚刚磕过的膝盖二次伤害,连伤口都没有结痂,西装裤的膝盖处划破了大洞,流出鲜红的血液,衬得很是凄惨。
总归是前任,他需要用点可怜的姿态和技巧,进一步引出自己的遭遇和经历。
他要留在这个人身边。
林薄雪坐在地板上埋着头,眼泪成珠子一样从红彤彤的眼角滑下来,他音调偏软,眼泪汪汪的说:“我疼,楚渊。”
他比四年前瘦的厉害多了,白衬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从楚渊的角度往下望去,露出大片瘦削凹陷的锁骨,肩膀和后背总是不自觉的弯着,仿佛一直都没有过挺起来看人的傲气样子。
现在的林薄雪,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脆弱又容易拉扯,他没有坚固的棱角了,浑身带满伤痕。
一个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
楚渊明知其中有问题,还是蹲下来,把轻飘飘的人抱了起来,放在卡座上,叫侍者拿过来医药箱。
对待林薄雪,他总是有十二分的耐心,主动哄道,嗓音低哑磁沉:“别哭了,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了。”
林薄雪不说话,只是乖乖的点头,然后无声的干流眼泪,等到上完药,清冷的眼眸上还是盖着一层薄薄的泪光,眼角泛红,让人看一眼就会心疼。
更何况是楚渊。
他拿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手绢,擦了擦林薄雪哭的红红的小脸,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滴落的眼泪,“你为什么哭?”
林薄雪声线清冷,尾音自带一点卷起来的软调,他说:“因为…我不记得你和我的关系了。”?
4.“我要回去了。”
楚渊的手停下来。
半响,楚渊神情微动,他似乎无法消化这件事,继续问道:“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雾气在眼眸中弥散,林薄雪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楚渊,像是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声音,叙述自己的遭遇,“四年前车祸,我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我的家人。”
楚渊迟早会查到,不如他坦白说。
“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楚渊修长白净的手指收拢,唇角漫延着散漫的笑容,缓慢凝固,他居然说不出什么。
忘了…一切都忘了…
包括他…
林薄雪手机振动,表情变的极为紧张,快速拿着手机站起来,想不起自己受伤的两个膝盖,还有绑着纱布的手,一走一停。
“楚先生,我要走了,楚总喊我了。”
楚渊拉着林薄雪,伸手一拽,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提起楚风,嗓音变得很是冷漠。
“他能有什么事?”
林薄雪耳尖微红,很不习惯的坐在他怀里,鼻尖是楚渊身上的香水味,他认真解释说:“我是助理,要开车送他回去的。”
楚渊的手抱的更紧了,冷冷剜了一眼手机屏幕:“让他自己走回去。”
“我跟他说。”林助理勤勤恳恳的打开了信息页面,编辑短信,楚渊看的皱眉,上面一串是什么东西?
楚风:滚进来倒水。
楚风:订的花呢?心心怎么没收到?
楚风:别跟着我,老子要去玩了。
…
什么玩意儿,楚渊夺过林薄雪的手机关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冰冷:“把楚风送走。”
外面的走廊变得更安静了,林薄雪抬头看玻璃外,这一片区域,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楚渊侧过脸,蓦地按住了他的手。
林薄雪的手有些冰冷,浑然无措的紧缩着,楚渊的手比他的要温暖。
冷峻的眉眼垂下,小兔子大脑发昏,懵懵懂懂的看着楚渊,红了耳垂,“楚…渊…”
太突然了,哪怕他早有准备,也没想到楚渊如此的阴晴不定,第一次再见面就要有肢体接触。
他悄悄的卷缩手指,把手指藏了起来,低声说,“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坐飞机。”
楚渊一只手搭着在他的后颈上,目光晦暗不明,淡声问道:“你跟着楚风做助理?”
“对,在燕市的一间分公司里,不过我不会什么,只能处理一点杂事。”
林薄雪似乎放下心防,发抖的声音变得平和起来,主动又利落的从他腿上不好意思的爬起来。
林薄雪带着绷带的手,不方便的捏着手机,准备叫一辆出粗车,楚渊走在林薄雪的身后,仿佛一堵墙,隔绝他人探视的目光。
“我送你到门口。”
“好。”林薄雪收起手机,他垂下头,自言自语的说:“门口应该有出租车吧。”
“应该有的。”楚渊漫不经心回答,他看了一眼领班,对方悄无声息的点头,楚渊插着口袋走在林薄雪身边,递给他一张名片,“加我的微信。”?
5.“掉马的小白兔。”
林薄雪收在了手里,乌黑的眼睫扇了扇。
他轻轻抿了抿嘴唇,小表情有些显然的不情愿:“我回去就加。”
楚渊不给他犹豫的机会,身体一转,挡住了车门,霸道的一如既往,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现在加。”
“加就加。”林薄雪小声嘟囔着垂下头,对著名片上那一串数字搜索,看到申请添加的键按下,对方才移开长腿,眉眼含笑的拉开车门。
林薄雪毫不犹豫的钻上去了,咣当一声关了车门。
像只踏入陷阱边缘,又落跑的小白兔。
车辆远去,楚渊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郁冷漠,他拿出手机往回走,屏幕上面是车内的景象,高清的镜头,正对着林薄雪的位置,能清楚看到他的每个表情。
林薄雪以前不爱笑,整个人对外向来是一副清冷漠然的高傲模样,他从来不会以一副天真可怜的神色展露自己,会任由自己受伤,会变得如此…虚弱。
“他是真失忆了,检查报告。”
一进办公室,楚渊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深邃的眼眸盯着屏幕上的林薄雪的一举一动,听到声音头也没抬。
金朝宗看他不搭理,直愣愣砸过来一份文件:“看看吧,少爷,我加急让人发过来的。”
“我只需要知道结论。”楚渊点下暂停,举起来给金朝宗看,上面正是林薄雪面无表情扯下绷带的样子,哪有刚才眼泪汪汪的讨好样子,一种冷漠又疏离的感觉。
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清冷的摄人心魂。
宛如雪山间的皑皑白雪,扑面而来的冰雪气息,而隐藏在冰面下的是颤人心魂的冰冷和生动。
“你看,兔子的耳朵露出来了。”
楚渊唇角上扬,目光含了七八分的笑意,他在欣赏林薄雪的每个动作,显而易见的一个答案呼之而出,放在眼前。
“他靠近我,有他的目的。”
“真是一对疯子。”金朝宗抬脚踢了楚渊一下,斯文的面孔出现一丝裂缝,“我就说,你们一起演戏有意思吗?”
“朝宗,他接近我,利用我,我很高兴。”
楚渊眼眸漆黑,语气低垂下,目光追逐着人影,带着森然的病态感和压迫感。
林薄雪曾经每个神情,他都刻在骨子里,四年没有让他忘记分毫,爱和恨与日俱增,让他变得更加无法放下,又凭什么放下。
这个人,就该是他的。
上一次见楚渊这样,还是在国外,金朝宗看到楚渊待在破败又阴冷的阁楼,浑身散发着危险,脚边是叫疼的人,他却抬起头,一双眸色深沉,摘掉手上的护腕,对他说:“朝宗,我想他了。”
八分疯狂中带着一分的冷静,还有一分是爱。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
哦,金朝宗是捡起了地上的刀,对楚渊说:“那就回来吧。”
两个人同时沉默,屋内空气凝结。
不一会儿,楚渊收起神情,抬起头,漫不经心的淡笑开口,“如果容斐不记得你,你会开心吗?”
容斐两个字,毫无预兆的扎在金朝宗心口上。
他愣了一瞬,几乎是苦笑着说:“有点良心,少爷,我听不得这个人。”
“我在国外见过容斐。”楚渊淡淡道。
楚少爷再次踩雷,向来一副好脾气示人的金朝宗直接摔门而去,甚至差点忍不住,想直接把文件砸楚渊脸上了,心疼这个朋友,他真是闲的了。
金朝宗平生唯一次动真心在容斐身上,再然后,被人扔下分手两个字甩了。
至今,心伤难愈。?
6.“疤痕。”
车上,林薄雪一边拆绷带,一边冷着脸,默念坚定。
不能心软,刚才的心脏咚咚的跳动声是假的,他只是被美色一时的迷了眼。
他的动作扯出来了一半的衬衣,没折腾,直接把衬衣完整的拽了出来,白衬衣大一个尺码空荡荡的,整个腰身很瘦,衣下的腹部暗藏着一道刺眼的疤痕。
——是剖腹产留下的。
四年前,林薄雪在南林市遭遇车祸,醒来后失忆,再是知晓自己怀孕三个月的消息,一切宛如晴天霹雳,男人生子。
他既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更对世界更是处于茫然未知的状态。
他的另一半直到林薄雪出院也没有出现过,更别提告诉对方孩子这件事,随行的物品和车辆一起烧毁,林薄雪记忆空白,对在国外使用的社交账号没有一点印象,无疑于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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