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姑娘掏出手机,红着脸和季时风说些什么。
路辞一瞅,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二维码,靠,要微信的!
他瞬间急了,刚起身想出去找季时风,立即被路易压着肩膀按回了座位,路易还把一条腿翘在路辞大腿上,让路辞动弹不得。
路辞边挣扎边怒骂:“路小富!你都吃什么了你,你这腿比泰山还重!”
路易大手一挥:“牧牧,上!”
“收到!”方牧得令,于是路辞大腿上又多了一条腿,方牧的。
路辞欲哭无泪,拿起桌上一把切吐司的小餐刀架在自己脖子边,又怕真割着脖子了,餐刀离脖子有个半米远,嚷嚷道:“你们不让我约会,我血溅当场!”
路易还能不知道弟弟什么德行吗,这餐刀切片吐司都费劲儿,于是他把自己的咖啡挪远点儿:“别溅我杯子里。”
方牧倒是着急了:“小路哥哥,你不要这样想不开!”
路辞感动:“牧牧,你的人性还是在的,你别再助纣为虐了,还是我的好小弟……”
方牧紧接着说:“我的裤子是梅姨给我新买的,溅上血不好洗了。”
路辞挥着刀哀嚎:“放我去约会!不然我就死了!”
季时风快步走了过来,直接拿过路辞手里的银质小餐刀:“闹什么。”
路辞吸吸鼻子,还是季时风好,知道心疼他,到底是自家男朋友。
他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季时风,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季时风,还是你关心我,不舍得我死掉,我都快要为你献出生命了。”
季时风用刀把在路辞额头上拍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小点儿声,其他桌有客人投诉了。”
“……”路辞咬着后槽牙,“你也不是好人,滚滚滚!”
·
咖啡馆的浪漫约会就这么泡汤了,路辞蔫蔫巴巴,趴桌上无精打采。
下班的点到了,季时风换好衣服从工作间出来,见那小倒霉蛋瘪着嘴,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连脑袋上的小辫子都不精神了,是又好笑又心疼。
方牧见季时风朝这边过来了,一下子如临大敌,准备捂路辞的嘴,季时风冷冷瞥他一眼,方牧一个寒颤,怂了,给路易使眼色:“大路哥哥,我去上厕所!”
路易扭过头就看见了季时风,季时风冲他挑了下眉毛,示意路易差不多得了。
“你他妈谁啊?”路易朝季时风做口型,又翻了个白眼。
季时风哼笑一声,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眼眶,也对路易做口型:“你打不过我。”
路易皱眉,操,季时风这小子还敢威胁他!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是打不过季时风,上回被季时风揍了一拳,眼圈青了好几天,忒他妈疼。
路易也怂了,踢了踢路辞小腿:“别要死不活了,人来了。”
路辞双眼一亮,连忙坐直了,朝季时风挥手:“季时风,你下班啦!”
“约屁,你只能和他说三分钟的话。”路易插嘴。
路辞才不搭理他,紧紧拽着季时风衣袖,像只等了一天终于见到了主人的小狗。
“季时风,”路辞哼哼唧唧,小小声地说,“我好想你呀,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想没想我呀。”
“有什么好想的,”季时风揉他脑袋,“我今天来来回回,见到你一百八十次了。”
路辞才不管这个,仰面冲着季时风傻乐:“反正我是很想你的。”
路易在边上一个劲儿翻白眼。
“就你能叭叭,”季时风忍俊不禁,随手拿过桌上路辞的练习册,“我看看你作业写怎么样了。”
路辞满脸期待:“写得可好了,你快看看!”
“哟,”季时风眉梢微挑,“这么有自信?”
路辞狂点头:“嗯嗯!”
季时风还瞅他这得意样儿,还以为他真发奋图强了,翻开第一页,空白的,翻到第二页,还是空白的,翻到第三页有东西了,全是红笔蓝笔乱涂乱画的痕迹。
“路大富,”季时风放下练习册,指尖在上面点了点,“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玩意儿?”
路辞一脸殷殷切切:“喜欢吗?”
“让你写作业,”季时风面无表情,掐着路辞脸蛋,“你就在这儿鬼画符是吧?”
路易先不乐意了:“季时风,你他妈掐他干嘛!”
季时风冷冷道:“关你屁事,坐回去。”
“……”路易骂骂咧咧,“他妈的,对大舅子就只客气昨天一天是吧……”
路辞说:“什么鬼画符,我这是画的你啊!”
他指着一团红笔画的东西:“这是你在倒水。”
接着又指了指一团蓝笔画的东西:“这是你在端盘子。”
季时风瞅着那上头一坨红一坨蓝的,额角重重跳了两下,这小倒霉孩子,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方牧从厕所回来,瞅见路辞本子上的东西,夸奖道:“小路哥哥,我刚才就想说,你画得真好!”
路辞一脸骄傲,对季时风抛媚眼:“看看,看看,看看行家怎么说!”
方牧接着说:“我在村里看神婆跳大神,她画符就是这样画的。”
季时风双手环抱胸前,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声音里带着笑:“路大富,看看行家怎么说的。”
路辞恼羞成怒:“季时风,好啊你,我为了你差点儿没命了,原来你和他们才是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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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店出来,四个人找地儿吃晚餐,路辞知道路易口味重,于是说:“我想吃杭帮菜,清淡的,哥,咱们就此别过吧,你带牧牧去吃好的。”
路易说:“没事儿,恰好我也想吃杭帮菜。”
路辞点点头:“其实我今天想吃湘菜,哥,咱们就此别过吧,你带牧牧去吃杭帮菜。”
路易说:“我口味重,就喜欢吃湘菜。”
路辞咬咬牙:“我今天不想吃饭了,哥,咱们就此别过吧,你带牧牧去吃。”
“不吃饭最好,现在就回家,”路易作势拿出手机,“我叫车。”
路辞怒了:“路小富!”
路易吼回去:“路大富!”
路辞扭脸喊季时风:“季时风,揍他,小拳三十,大拳八十,把他打到和我们就此别过,另外算钱。”
季时风哭笑不得:“路大富,还有三十分钟,我要去家教,再不吃饭,我们就真要就此别过了。”
路辞拽起季时风就走:“快快快,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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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时间紧张,在附近找了家肯德基凑合凑合,到了坐座位的时候,路易和方牧把他俩隔出了个太平洋,在对角线两端。
路辞脸都黑了,他这恋爱还没谈几天呢,憋屈死了。
他冲季时风一个劲儿使眼色,季时风倒是挺自在,一点儿不着急,翘着长腿看手机。
路辞更憋屈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季时风是一点都不想和他亲热,鸟人一个!
下一秒,手机震动了,季时风给他发了条消息:“跟上。”
路辞没看懂,刚要问跟上什么跟上,难道是让他跟上写作业的进度?
路辞撇撇嘴,心说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富二代要有富二代的行为规范,不学习就是第一条。
季时风站起身:“去个洗手间。”
路辞一愣,立即心领神会,等季时风离开了,他看着玻璃外边,说道:“糖葫芦!我去买几串。”
路易警惕地看着他:“牧牧,你和他一起去。”
方牧特别狗腿:“收到!”
两人出了店门,路辞说:“牧牧,那边有酒酿圆子,你去买两碗,我去糖葫芦那边。”
方牧到底还是单纯,被路辞支走了,路辞猫着腰又进了店里,进了洗手间,悄声喊:“季时风!季时——”
话音未落,最里边一个隔间的门打开,一双手将路辞拽了进去。
“咔哒”。
隔间落了锁,路辞背靠着门板,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刚刚我哥差点儿就发现我了……”
季时风一只手撑在他耳边,径直低下头,吻住了路辞。
小小的厕所里一共有两个隔间,不断有脚步声、冲水声交替响起,路辞心跳急剧加速,搂着季时风脖子:“你亲我干什么呀,你不是不想我吗?”
季时风和他额头相抵:“不好好写作业,罚你。”
路辞瞪他:“你罚我干嘛——”
唇珠被季时风咬了一下。
路辞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季时风!”
“玩刀,罚你。”季时风接着说。
“我靠,我那还不是因为你——”
下嘴唇被季时风咬了一下。
路辞又羞又恼,一只手捂着自己嘴唇:“不许你咬了,早上我妈妈还问我嘴唇怎么这么红,我说上火了。”
季时风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笑,笑得路辞双腿发软。
背后是门板,身前是季时风的胸膛,路辞觉得小小的空间里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
“路大富!”外头传来路易的声音,“路大富!你和那野男人哪儿去了你!”
路辞紧张坏了,一只手捂着嘴,眼睫毛都在打着颤。
季时风嘴角轻轻一弯,再次垂下头,亲吻在了路辞手背上,然后温柔但强势地吮吸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