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风,对不起,早上害你罚站,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如果你自己不迟到,你也不用罚站了。”
他把纸条对折,放在季时风桌面上。
早读课结束,季时风回来了,看见桌上有张纸,眉梢一挑。
前面的小镜子倒映出路辞鬼鬼祟祟观察他的样子,季时风轻哼一声。
算这倒霉蛋识相,还知道给他留张条。
季时风打开纸条,路辞的狗扒字写着——
“悠悠,晚上放学能去一下初中部花园的假山里面吗,就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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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路大富要倒霉了!(要收藏要评论要海星!
第34章 你为什么不等我
第一节 下课,路辞给悠悠送纸条,顺便很诚恳地道了个歉:“悠悠,早上对不起啊,是我太莽撞了,你别放在心上。”
早晨他突然要悠悠抱,悠悠肯定吓坏了。
悠悠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路辞留下纸条就走了。
小姐妹捂着嘴笑,起哄道:“悠悠,小路给你写的什么呀,你看看呀。”
“谁要看!”悠悠臊死了,看也不看,直接把纸条扔进垃圾桶里,跑到走廊上透气。
小姐妹追了出去,八卦地眨了眨眼:“我觉得小路挺好的,多可爱呀,你就不考虑考虑?”
悠悠跺脚:“哎呀你别说了,我又不喜欢他那样的。”
“我不说有什么用,”小姐妹玩笑道,“你是小路女神,小路喜欢你,全班人都知道哇。”
季时风去李平书办公室送完作业,回来时候恰好听见这句话,脚步一顿。
“哎呀你住嘴吧你!”悠悠赶忙捂住小姐妹的嘴,飞快瞥了季时风一眼,脸颊红红的,“季时风,你别听她瞎说,我、我把小路当小弟弟的……”
“不关我事。”季时风冷冷扔下四个字,,语调毫无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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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都快把桌上那面小镜子盯出洞来了,镜子里的季时风一整天都板着脸,表情就没变过。
他不是都给季时风写道歉纸条了吗,季时风怎么还在生气呀,肚量忒小了。
路辞本来就因为昨晚的拥抱心乱如麻,再加上清晨做了那样的春梦,又是心虚又是心慌,不敢找季时风讲话,就等着季时风主动来找他。
结果一天过去了,两个人一个字都没和对方说。
路辞好憋屈,一直憋到了放学,陈放喊他们去球场:“路儿你真牛,还真把季时风弄进篮球队里了,你怎么说服他的啊?”
路辞正在慢吞吞地收拾挎包,含混道:“我进球了。”
“进球了?什么时候?”体委也凑过来,“昨天你投的那球不是没进吗?你俩后来又偷偷投了?”
路辞正拉背包拉链,听了这话手一抖,指尖被链头刮了一下,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俩什么时候偷偷投球了?”陈放大咧咧地揽着季时风肩膀,“不是吧季时风,你背着我们给小路开小灶啊?他又不上场比赛,你得多关心我们啊。”
路辞心怦怦跳,害臊得头都不敢抬,越心虚就嚷嚷的越大声:“谁、谁偷偷投球了!我俩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季时风拎起包,冷冷道:“走了。”
“也没说你俩不清白不干净啊……”陈放嘀咕,追上已经走到门口的季时风,“哎季时风你等等,路儿,走啊,磨蹭什么呢!”
路辞故意磨磨唧唧,假装在抽屉里翻东西:“你们先去训练吧,我找我书。”
陈放不明所以,问季时风:“他找什么几把书呢,他不是从来不在抽屉里放书吗?”
找什么书,恐怕是赶着去和悠悠见面吧。
季时风喉咙口堵得慌,语气比石头还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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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部和高中部隔了个小操场,教学楼后边有个小花园,里头有座景观假山。
路辞钻进假山,抱着包坐在石头上,想着等悠悠来了,和悠悠好好解释解释。
他不是耍流氓,他就是太笨了,他想确认一下,到底什么才叫喜欢。
路辞把挎包搁在膝盖上,又把下巴枕在包上。
他觉得自己就是喜欢悠悠呀,悠悠那么好看,声音好听,性格又好,会唱歌会跳舞,全班男生就没有不喜欢悠悠的。
不像季时风,一整天不理他,不找他说话,摆臭脸,贼冷漠,一点都不好,坏死了。
路辞想着想着有点出神,还有点莫名其妙的伤心,舌根酸酸的。
季时风都和陈放他们讲话,就是不和他说话,季时风总是只对他一个人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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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口传来脚步声,路辞甩甩头,撇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情绪,立即站起身,喊道:“悠悠,你来啦?”
一道影子率先进了假山,接着是一双笔直长腿。
路辞傻眼了:“季时风?怎、怎么是你啊?”
季时风身材高大,在假山里得要微微猫着腰,他一只手撑着石壁,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路辞说,“我没……”
“晚上放学能去一下初中部花园的假山里面吗,就你和我。”季时风冷冷看着他,“是不是你写的。”
路辞愣了愣,这是他纸条上的原话没错,但他是写给悠悠的呀!
操!路辞一拍脑门,反应过来了——
送错纸条了!
但他怎么记得,他好像在纸条上写了“悠悠”两个字的。
“是我写的,”路辞有点慌,眼睛不知道该放哪里好,委婉地问,“那个……我没写收件人吗?”
“没有。”季时风又往里走了一步,影子覆盖住路辞,“找我什么事。”
假山里空间本来挺宽裕的,但不知怎么的,路辞觉得季时风一进来,瞬间就变逼仄了,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季时风站在他身前两步远的位置,路辞紧紧攥着挎包带,那种奇怪的热又来了,烧得他晕晕乎乎。
“没事没事,”路辞指了指外面,“我们去训练吧,你第一天加入球队,我请你吃好吃的,哈哈不用客气。”
他说着就往外边走,他往左,季时风就往左跨一步;他往右,季时风也接着往右迈一步,把本来就狭小的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干嘛呀?”路辞朝他踢了一块小石子。
季时风低着头,乌黑的发梢垂落,他紧紧盯着路辞,嗓音低沉:“路大富,你耍我?”
路辞心头惴惴,季时风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就好像……就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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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耍你了?”路辞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反问。
“你把我叫过来,”季时风语速很慢,缓缓说道,“又不说什么事,你故意的。”
其实他这波纯属无理取闹,但季时风从清早到现在已经忍了一天,几乎是极限了。
倒霉蛋不搭理他,不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浑身不对劲,心里像压了千斤重的大石头一样憋闷。
谁都可以喜欢悠悠,但面前这个倒霉蛋不行,季时风不准。
路辞也憋屈坏了,脾气瞬间上来了,也不管什么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了,在季时风胸膛上重重推了一把,吼道:“我就是故意的,就是耍你玩儿,怎么着!我烦死你了,你一整天都拉张脸,你还不和我说话,你和放儿勾肩搭背,我都瞧见了!”
季时风皱起眉头,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等我。”
这话一出口,假山里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季时风懊恼不已,他怎么和个闹脾气的小屁孩一样,非要和这倒霉蛋争个高低。
路辞张了张嘴,没想到季时风原来是介意这个,不就是早晨没让季时风扎小辫,自己先来班里了吗?
“我给你留字条了啊,”路辞讷讷道,“我贴树上了。”
“……”季时风额角一跳,这谁他妈能看见!
其实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路辞早晨没等他,而是路辞要悠悠抱他、路辞约悠悠单独见面。
但这话季时风绝不可能说出口,他鹰隼般的眼神紧锁在路辞脸上:“路大富,是你要我给你扎小辫的,你就得等我,少一天都不行。”
路辞觉得他好不讲道理、好蛮横:“你成天迟到,我才不想迟到!”
季时风沉声道:“是你非要招我,好坏你都得受着。”
这话说完,他莫名有些紧张,倒霉蛋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吗?
路辞可太委屈了:“那难不成刮台风我也得等你,我这么瘦,我就被吹跑了!”
“……”季时风神情一滞,接着低笑出声。
这倒霉孩子,指望他能听懂,比指望他考年级第一还不靠谱。
“再大的风你也得等着,把你吹跑了我再给你抓回来,”季时风伸手掐着路辞两边脸蛋,笑得又痞又坏,“听见没?”
路辞被他掐着脸颊,嘴唇鼓了起来,含混不清地说:“你神经病啊?”
季时风俯下身,几乎和路辞鼻尖擦着鼻尖:“听没听见?”
路辞耳朵里“嗡”一声,就和昨晚被他拔了插头的电视机一样,整个人陷入停滞、不再运转了。
季时风那张冷峻的脸猝不及防地压了下来,两个人的鼻息缠绕在一起,狭小的空间迅速升温,路辞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