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皓白要回西卢去复职,他让阮愫回家去。
张静心告诉了古皓白,阮愫今年滞留在北城,不回家过年是想跟他在一起,现在,他挤出时间来陪她,带她到临城来过了三天的假期,也算是了了阮愫一个愿望。
“下次过年记得一定要回家。没有什么能比家人重要。”送她去机场办值机的时候,古皓白认真的告诉阮愫说。
这是他的见解。就算阮愫为他等在北城的举措很让一个男人的虚荣心被满足,他还是要告诉阮愫,以后要把他放在她的家人之后。
至少在他成为她的家人之前。
阮愫本来是一个倔强的人,不会轻易掉眼泪,可是一旦是为了跟古皓白有关的事,就总是会轻易的红眼睛。
他跟她在临城度过的三日,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快乐最感动的日子。
在她孤零零漂泊在北城的时候,她完全没料到古皓白会专门来陪她过年。他不仅来了,还带给她这么多的宠溺。
可是短暂三日的时间流逝,阮愫的梦境结束了。
人头攒动的机场里,“我的折纸灯忘在酒店了。”阮愫泣声,“怎么办?你专门为我找来的。我现在回去拿好了。”
阮愫故意把那灯落下,她不想走。可是他给她买好了机票,他也要马上回边境去复职。
他们必须要分别。他们才刚刚说好要在一起,马上又要分开了,阮愫心里全是酸涩,这比不让她得到他更让她揪心。
在那座叫做落月的酒馆,他们缠绵拥吻,听女歌手唱情歌,带走一个月亮。
那盏好不容易被古皓白找酒馆老板要来的折纸灯,就是阮愫在临城得到的最好纪念,纪念古皓白对阮愫的无比宠溺。
“你先回家,我帮你找回来。”古皓白揽了揽小姑娘细瘦的背,用拇指擦掉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安慰她。
阮愫不舍,后来还是走了。
她不敢开口问他要以后。
因为,过了在临城的这三日,再回北城,说不定,阮愫还是阮愫,古皓白还是古皓白。
苏禹初还在北城等他们呢。
这一瞬,阮愫觉得自己真傻,人能重生吗?再给她选一次,她真的不该去做苏禹初的女朋友,然后再靠近古皓白。
阮愫是哭着上飞机的,买的是夜航票。
她没有带任何行李,唯有脖子上系着的那条古皓白送给她的红钻项链。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趁春节回苏城去省亲,见阮愫哭得梨花带雨,轻易就可以猜到她就是苏城本地人,不然可不会这么水润。
“小娘娪,怎么啦?跟男朋友吵架了?”老太太问。
“没有。”阮愫喉咙沙哑的回答。
“那哭什么啊?大过年的。别哭啦,你看你脖颈上挂着这么漂亮的项链,送你的人肯定是很喜欢你。分开总会再聚的,只要两人的心到一起了,没人能把你们分开。”老太太劝慰道。
老太太登机的时候,见到阮愫跟古皓白难舍难分的告别了。
“嗯。”阮愫点了点头,心里记着那盏月亮灯,迷信的觉得,她得不到那盏灯,来年春草绿,她便盼不到跟古皓白的久别重逢了。
*
隔天,一个算是噩耗的消息传来。
那盏月亮灯被储运酒店的清洁工在打扫房间时不小心用水打湿了。
纸沾水,破了,灯短路,灭了。
这事是阮愫回到家第二日,打电话过去专门问的。
储运酒店的酒店管家跟她道歉,说昨晚古皓白先生也专门回来找了,很抱歉那个小玩意被清洁阿姨不小心破坏了。
如果要赔偿的话,酒店可以给。
坐在四方餐桌边的阮愫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比她大两岁的她哥阮屿,正坐在她旁边吃面。
早上曲幽起了个大早给他们煮了面条,浇面的汤头好,是牛骨头汤,臊子是卤牛杂,面汤上加了香菜跟葱,绿油油的,油荤连成数不清的圈,荡来荡去。
在苏城读研,并不时常在家里住的阮屿吃得哗啦啦的,一口喟叹一个香。
阮愫面前那碗则是一动不动,她连提筷子的荣耀都不给它。
阮屿瞧着她咋这么矫情呢,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
想起她暑假也没回来,寒假也回来晚了,阮屿嘟哝着问:“阮愫,一大早生什么闷气呢,你干嘛啊?过着年呢。丧给谁看啊。给我吃面,好好吃,咱妈的手艺,你居然敢嫌弃,你是不是跟着你那谁天天娇生惯养的,就吃不惯家里的糙东西了?”
“你说什么呢?”阮愫告诉大他两岁的阮屿,“我跟谁天天娇生惯养了?”
“不是吗?年初三晚上半夜才回来,年也不回来过。你都怎么想的?”阮屿觉得阮愫这大半年太不正常了。
阮屿知道她跟苏禹初交往的事,苏禹初是什么人,阮愫能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不被人留意是不可能的。
记者拍到了他们好几次,上了热搜没两天,苏禹初及时花钱撤下来,但是,很多人也都留意到了。
身家一穷二白的阮愫是京圈阔少苏禹初的正牌女友。
阮屿为了阮愫好,没跟曲幽提过苏禹初是什么人。他知道曲幽知道了肯定会反对。
阮屿以为阮愫现在还跟苏禹初在一起。
“咱妈说你昨晚半夜三点回来的,什么行李都没有,脖子上挂条钻石项链,把眼睛给她闪花了,我们苏公子这么阔气啊?”
“不是他送的。”阮愫操筷子吃面。
“那谁送的?你不是从北城回来?不是说在北城呆着是为了实习?现在不上班了?就说你这些日子都在搞什么吧。”阮屿拷问。
“追一个男人。”见阮屿兴致这么高昂,阮愫干脆告诉他了,“纪长河的外孙,你还记得吗?我在北城遇上他了。”
“哪个纪长河的外孙?苏禹初是纪长河的外孙?”阮屿偏头想,不对,不是。
“就高你一届的那个,以前上学打架特别狠,天天被校方通报,在教学楼走廊里就敢抽烟的那个,美国在初中上,高中才回来县里上的那个。”
“哪个啊?”扆崋阮屿真想不起来,面吃完了,端碗走了。
从厨房再出来,问:“你暑假跟年都没有回来,是为了他?现在在一起了?”
“算,算是吧。”阮愫不太确定。在临城那三日她算是正确的跟古皓白建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阮屿果断反对,“你不能跟他好!”
“为什么?”阮愫特别不爱听阮屿的反对意见。
“他那样的人,哪里是过日子的人。东塘花花公子韩玺都比他好。”
“怎么不能过日子了。”“他太拽了,拽得只有他自己。”
阮屿的理由给得特别无理,阮愫不理他,埋头吃面,吃完面,阮愫问,“你是不是有同学在开旅行社?”
“咋了。”阮屿问。
“我想买个火车票,去青省的西卢。你帮我买个票。”阮愫说。
“去那个地方干啥?你才回来多久,咱妈天天担心你,说你怎么连年都不回来过。你能消腾点不,过年就给我在家好好呆着。”
阮屿没把阮愫的话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说:
[注1],歌词,告五人《唯一》
第56章 687
早餐吃完, 阮屿一天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冥思苦想, 把纪长河的外孙是谁给清楚的想起来了。
阮屿好奇阮愫不会那那那么中毒吧,阮屿越想越担心, 捡了羽绒服外套套上, 骑机车出门,专门转到纪长河家里去做拜访。
年过六旬的老爷子正在天气好的院子里晒太阳, 写字画,旁边跟着两个老保姆。
阮屿礼貌的问:“纪先生, 最近身体怎么样?”
纪长河瞅了瞅这个眉清目秀, 身形伟岸的帅小伙是谁, 笑道:“阮屿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我妹妹回来了,在屋里总跟我闹,我出来转转,透透气, 纪先生还记得我家小娘娪么?以前在你家住过一两个月的。”阮屿其实是专门来找老爷子套话。
“哪个囡囡啊?”纪长河上了年纪,不太能记事了。
“阮愫。”阮屿报出阮愫的名字。
“哪个愫?”纪长河问。
“情愫的愫。竖心旁,一个素字那个愫。”
纪长河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这个名字, 旁边正好是他适才写好的皓白二字。
今日纪长河来了兴致,想提笔写字,趁着年节写了一些家里的人的名字,阮屿来找他的时候, 他正好把自家外孙古皓白的名字写了。
皓白,这名字是他母亲纪菱云取的, 皓月当空, 白雪皑皑。这是她生他那晚时候的景象。
纪长河写完阮愫的名字, 阮愫正好也从家里转出来了,跟阮屿不谋而合都转到了纪家来。
纪长河不认识她了,因为女大十八变,现在的阮愫太漂亮了,明艳得像是海棠映日,让人一见钟情。
以前她住纪家那会儿,身材还没发育,理了个小男头,跟颗豆芽似的。旁人总以为她是个发育不良的男孩子。
当时古皓白也住这里,古皓白一直没怎么留意她,一次他问纪长河,那小男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