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正中真皮卡座里,懒皮懒骨,端着杯加冰威士忌倒喝不喝的苏禹初,扯唇一笑,说:“我女人来了,你们快给她端杯鸡尾酒,她喜欢莫吉托。”
立刻有人殷勤的为阮愫端来一杯莫吉托。
阮愫冷声拒绝,“我现在喜欢喝死亡午后。”
苏禹初听闻后,嘴角懒痞挂起,似笑非笑道:“给我女人马上特调一杯死亡午后来。”
说罢,他懒懒瘫在柔软的真皮沙发座里,眼神充满占有欲的对阮愫伸出了手,邀请阮愫去坐在他身边。
那个空位,已经空置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阮愫在今夜去翩然落座。
这是一个充满仪式感的回归。
今夜,许久不到这种欢场来露脸的苏禹初在这里设局做东,为的是让北城圈子里的人都睁大狗眼看看,他苏禹初的女人,就算敢公然为了他兄弟把他绿了,最后也只能乖乖回到他身边来。
苏禹初真的不比古皓白差。
阮愫在苏禹初身边坐下了,瓷白脸蛋上没有笑容,眼神凛冽,神情傲冷,这包厢里任何一个凡夫俗子都不能入她的眼。
死亡午后在十分钟后被侍应毕恭毕敬的端来,为阮愫奉上。
阮愫端起细脚长笛杯,送到红唇边,轻抿一口。
Death in the afternoon,传言喝多了这用苦艾酒打底,香槟混合的鸡尾酒会致幻跟上瘾,夜里睡觉会梦见自己的前男友。
这酒是美国大作家海明威发明的鸡尾酒,酒名来自他的同名小说。
口感初尝清爽甜美,回味苦涩芳香。
如同阮愫从懵懂的年少时便开始暗恋古皓白的整个过程。
阮愫喝着这味道独特的酒,在心里想,以后,她应该是不能跟她曾经不顾一切暗恋的人在一起了。
他是个专一的男人,怎么能容忍阮愫这样一再的在他跟苏禹初之间摇摆不定,不断的倒戈相向。
古皓白不爱则已,一旦爱了,就要绝对的真心托付。
他决定正式跟阮愫在一起的时候,凝着她的眼,认真的说,他没被女人跟过,让阮愫好好跟他。
阮愫现在食言了。
她为年少就迷恋上的人疯了一场,去了他身边,让他终于看到了她,得到了他那么多的宠溺跟爱,也算是不枉这场漫长的暗恋。
其实这样也好。
跟了他之后,阮愫才发现,他太好了,阮愫根本配不上。
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便是阮愫的暗恋成真了。
以后,阮愫想要再跟他在一起,应该是只能在梦里了。
为了阮愫猛然出现引发的骚动很快就平复。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们开始了歌舞升平,他们唱歌,打牌,摇骰子,跳舞,抽烟,说荤话,调情,甚至亲嘴。
在那些喧嚣里,阮愫静静的坐在苏禹初身边,很乖,很漂亮,很有质感,京圈太子爷的女人就应该是这样。
之前,她跟着苏禹初,是假乖,真野。
现在,苏禹初教她做人了,以后,她就只能这样假乖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拿起麦克风,唱起了歌。
深埋在包厢墙壁里的高清立体音响传递出歌声来,很巧,是那首《温柔》。
想起古皓白那个不苟言笑的人,在那个落雪的世界尽头曾经为她唱了这歌,还有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甜蜜日子,阮愫牵唇笑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笑的笑话。
好不容易任恋爱脑发作到一百级,去了暗恋多年的人身边,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告诉他,她偷偷喜欢他多少年了。
才十三岁,她就决定要跟他了。
是他问的,“跟不跟我走,想清楚。”
阮愫跟了,一路跟到天涯海角,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一直奔向他。
到最后,她都还来不及跟他来一次正式的告白,就要跟他分开了。
“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雪夜里,他抱着她,低醇的动听声音落在她耳畔,像轻柔的羽毛,一次次的刮过她的心。
以后,阮愫不能拥有那样的温柔了。
可是,阮愫还是喜欢古皓白。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是住在她心上的少年,陪她山水兼程,不丧不颓,奔向明媚的人。
在这世上,在阮愫心里,这样的人,永远只有古皓白一个。
作者有话说:
夺妻大战第二场来鸟。
皓哥,初爷,燥起来。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唐,王昌龄,《西宫秋怨》
“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五月天,《温柔》
第65章 高跟鞋
酒局结束是凌晨一点, 苏禹初送阮愫回学校,本来他想让她跟他回财富公馆,阮愫说什么都不愿意。
苏禹初只好由着她。
此前在听雪园, 一脸凶相,高高在上的声称要拿碎瓷碗划破阮愫脸, 让她破相的周赫鸣跟司临, 十分会审时度势,现在立马又把阮愫当矜贵优雅的姑奶奶伺候了。
之前那阵子他们还以为她没人要了呢, 觉得她一个平民女大学生瞎拽拽得巨讨厌,要借机狠狠收拾她。
现在, 形势明朗了, 他们才搞明白, 这位阮姑奶奶一直,天天,永远,都在被人争着要。
古家的消息已经正式放出来了。
在西边戍守边防那位现在已经确定要回归家族, 眼下正在西北进行最后一次的封闭式国际秘密军演彩排,暂时得不到任何外界消息。
要是结束完这个军演,回来在集团里继位了, 发现自己的女人又被苏禹初抢走了,那北城这天真的得说变就变了。
为了一个女人,这两位公子爷是真敢抢,抢来抢去, 你争我夺,紧咬不放, 越发上头了, 谁都不肯先放手。
明眼人都清楚, 这一次,古皓白卸掉军衔,回归家族,对待跟阮愫有关的事,绝对不会再采用之前那种低调隐忍,能避则避的方式。
之前,他在部队里有军衔,为着军人头顶的荣耀,时刻严于律已的他不做过分的事情。
今后,不一样了,脱离部队,回归家族的他是京天集团的财阀二世祖,他不会再继续低调隐忍的避着苏禹初。
经过今晚,北城二代圈子里的人都在提心吊胆,绞尽脑汁的想,今后要站哪边。
春雨绵绵的夜里,街道霓虹沾上水,更为潮湿的靡艳。
周赫鸣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弓腰含背的司临,两人拎着纸灯笼,打着大雨伞,在为苏禹初跟阮愫带路,一路盛情难却的把太子爷跟太子妃送到车边。
高大的迈巴赫G 650 Landaulet立于空旷的露天停车场,霸气非常。
这车在他们的圈子里,只有古皓白跟苏禹初有,这车是全球限量款,外形特别硬朗,价钱更是异常昂贵。
苏禹初的是黑色的,古皓白的是白色的。
只有一个女人有荣幸能把这两辆天价豪车的副驾都坐过。
她,就是阮愫。
周赫鸣拉开车门,恭敬的护送阮愫上副驾,对阮愫说话的声音特别轻柔。
“愫愫,你穿高跟鞋,方便吗?不方便的话让初哥抱你上去。”
“不用了。”阮愫在包厢里喝鸡尾酒喝多了,头晕目眩,自己提脚,踩上高大越野车的踏板,鞋跟挂了一下,差点摔了。
苏禹初伸手扣她腰,想要扶她,她抗拒的打开他的手。
当着周赫鸣跟司临的面,她不给他任何面子。
苏禹初冷眸,要发火之前,周赫鸣很讨巧的说:“愫愫现在刚回北城,还有很多不习惯,是正常的,初哥你多哄哄就行了。”
苏禹初静默着,没说话,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点燃了引擎。
阮愫头晕,把头靠在车窗边,整个人难受得紧。浑身雪白的皮肤漾出一层煽情的粉。
苏禹初没喝过酒,探身帮她系上安全带,又把西装外套披到她胸前,怕她穿少了,会着凉。
车子很快启动,驶离了夜店街。
周赫鸣跟司临两人反折回夜店,路上,司临问:“鸣哥,这个叫阮愫的女人有什么好?他们俩都抢疯了。随便找个女网红,脱光了,叫起来都比她嗲。”
周赫鸣点了根烟,笑说:“她好就好在她不轻易为男人叫。就算苏禹初都没那个本事。”
司临懂了,意思是阮愫只跟古皓白睡过。
司临好奇,“苏禹初现在这样把她扣在身边,古皓白回来会怎么做?”
“你擦亮眼睛看呗,这一次古家少爷不当军人了,疯起来说不定比苏禹初还疯。”
周赫鸣心中充满了希冀,真想看他们快点打起来。
*
越野车朝外经贸的校园驶去,其实现在这个时间点,宿舍楼的门早关了。
苏禹初提醒过阮愫,阮愫偏要回去。
车开到校门口,门卫本来不放行,探头看了看车牌,立刻抬杆放行。
苏禹初把车开到外经贸第12号女生楼宿舍楼门口,让阮愫亲眼看看大门锁了。
苏禹初说:“锁门了。你进不去了。去财富公馆睡。听话。”
“我不去。有你的地方我都不去。”阮愫抗拒的说。
她喝多了酒,眼角发红,媚眼如丝的望向苏禹初,嫌枕在真皮车座上不舒服,够手摘了脑后挂着的蝴蝶发夹,揉了揉凌乱的黑浓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