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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替身和你说拜拜 完结+番外 (今州)


  嚣厉指尖摩挲着封面上字体的一笔一划,恍惚间萌生错觉,像是能错位时空地感应到晗色当时落笔的温度。
  他小心翻开,第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记叙的东西也少,干巴巴的像是窝窝头。越往后越丰富,而且图文并茂,有些地方爱意浓重,夸人的话都是坦荡的“我喜欢他”一句;有些地方口吐芬芳,骂人的话不带一字重复。
  然后,见闻录在新春那天戛然而止,再没有记录新的东西。
  那小家伙被逮回来,抹完记忆、配好情毒、养好伤醒来以后,再没有在自己的日记上啰啰嗦嗦地记叙。
  嚣厉便也不知道,他面对着情毒在心的自己时,心里是个什么看法。
  这潦草又细致的本子,他已经从头到尾地翻阅过许多次。小草妖的心智从懵懂到热烈,对他的情意从敬畏到喜爱,其间心路种种,细节琐碎,全部清晰可见。
  嚣厉自己反而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魔由周倚玉三字浓缩成了晗色二字。
  周倚玉像是梗在他心脏里的冰锥、主心骨,长时坚若磐石,按时寒冷刺骨。
  晗色则像是一捧流经鲜花盛开之路的热泉,清澈见底,又馥郁芬芳,所过之处,冰雪消融。
  剔除去主心骨,不知余生方向。可剜去热泉,不知余生何生。
  他能想通周倚玉为何成了他三百年来的支柱,毕竟那守山人曾是他的主人。可是晗色,他想不明白。沉沦花之前,沉沦花之后,他都想不明白。
  嚣厉放下见闻录,忽然想起那小家伙曾经神神秘地想自创话本,便翻箱倒柜地找。
  最后他找到了一个绑上蝴蝶结的小匣子,嚣厉伸出沾了血的指尖解开蝴蝶结,解开的瞬间,匣子里的纸张蝴蝶一样纷纷扬扬地飞出来,铺满了竹屋内的夜色。
  嚣厉怔怔地抬头,看着那些纸张漂浮到空中,工整的字一行行浮光,如同落笔人按照着四季轮转的顺序向他亲口描摹。
  一浮又一沉的光,铺成浩大的未来展望。
  那小妖落笔时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这里。”
  可原来藏了一匣子的故事,不是话本,是落笔人所设想的“嚣厉”与“晗色”的未来。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日出日落,花开草盛,叨叨碎碎,平凡而热烈。他的笔触描摹着一幅幅姿态各异的黑蛟和小草,相依偎,相安逸。
  就像他当时甜滋滋所说的:“没错,我和你一块,我们一起安逸。春来赏雨,夏来种竹,秋来扫落叶,冬来一起冬眠——”
  嚣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设想过的、憧憬过的草长莺飞和甜言蜜语。
  夜里的时间凝固一般,一页一页,那展望一直写到了十年后,最后一页写了龙飞凤舞的几行字:“一十年已过,暂停笔到此。与君交杯欢,长夜解衣宽。汝亲亲小草落款,见之必须亲亲小草,啾。”
  故事到此结束,所有光线消失,嚣厉以为它们会飞回匣子里保持原样,可是他没想到,纷纷扬扬的纸张在空中骤然燃烧。他来不及伸出手去挽留那些本该发生的未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化为灰烬,而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嚣厉一点灰烬也没捉到,一低头咳出满桌血点。
  再一抬眼,整座竹屋里,到处都是那小草妖的踪迹。他在眼前走,他在眼前坐,他在眼前笑着伸手索求拥抱亲昵:“嚣厉,我喜欢你呀。”
  嚣厉压制不住涌上喉头的血腥,他狼狈地捂住心口跌跌撞撞地离开竹屋。门前月光满地,屋檐下的风铃唱丧,眼前不远处站着一个提着酒坛的小草妖,言笑晏晏地冲他招手。
  嚣厉走下台阶,心头血滴了满阶。
  “晗色。”
  他喃喃着向那幻象走去,满天的月光忽然被踏碎,一个人影降落到他面前,碎了他的无暇幻象。
  “你不好好躺在床上,跑出来干什么?”
  嚣厉顷刻间清醒,抬眼看到眼前背着一个小包袱的观涛,眉头便拧了:“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走吗?”
  观涛哟嚯一声:“行了,我看你还是挺精神的。为什么不走?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儿,老子他娘的出不去了。”
  嚣厉站在满地血腥里,眉目亦沾了血腥气息:“嗯?”
  “山外出大事了主上,得赶紧把其他兄弟都叫出来,仙门七大宗像是动了真格,正在连夜设阵围山。”观涛拍拍包袱,又一脸疑惑,“七大宗到底是怎么回事?鸣浮山外不是设了迷障吗,这群仙门的老家伙怎么突然找到通往这里的路了?”
  嚣厉默了片刻:“迷障只对鸣浮山之外的人有效,对世代生活在鸣浮地界里的凡人没有效果,那群人的祖辈受山神庇佑,福泽不灭。”
  观涛皱了眉,似乎是不相信世间还有神的论调,他只说自己亲眼看到的:“我还看到雷宗把他们压箱底的开天炮搬了出来,你现在伤成这个德性,鸣浮山的结界顶得住那炮火吗?”
  “把他们轰回去就是了。”嚣厉扭头走向竹屋,“你正好趁乱出鸣浮山去。”
  观涛整整身上的小包袱,露出个牙疼的表情:“我觉得我还是留下来帮忙比较好。七大宗也就算了,反正都是群乌合之众,你猜猜我还看见了谁?”
  嚣厉懒得搭他的茬,撩衣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等他自己说。
  观涛踟蹰了一会,一口低音炮沧桑不已:“主上,我前主子,你老舅,他也来了。”
  嚣厉捂着心口的指间渗着血,依然无动于衷。
  观涛认真道:“嚣厉,久寇老前辈掺和进来,就怕你真躲不过这一劫了。”
  *
  夜深,木先生回了他自己的住处,晗色自己坐在药舍的门槛上吹夜风,倚着小破门看夜幕繁星。这是第一个脱离鸣浮山的夜晚,理应欣喜若狂,但他一时竟抑制不住心酸。
  他回想鸣浮山里一年多的日子,试图想从贫瘠得可怜的过往里找点混迹红尘的经验,但那些经验和今天出来的经历一比,顿觉毫无用武之地。他心智不够坚定,头发短见识也短。
  他想自保,想生活,想纵欢。
  晗色抠抠脚,忍不住自言自语:“可我以后又该去哪儿呢?这人间路不好走啊。”
  “哪里不好走呢?”
  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略熟悉的声音,晗色抬头一望,只见那笑意欠揍的甄业章御剑立在月辉下,怎么看怎么讨人厌。
  晗色假装被吓了一跳地啊出声,心里对他的警惕越发浓厚。他自己待在这,老半天也没察觉到周围有灵力波动,结果这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头顶上,可见修为不弱。
  他竖起大拇指敷衍地捧臭脚:“甄仙君真不愧是真仙君,大晚上居然还能飞,眼睛真好使!突然出来差点把我吓死了!”
  甄业章笑了两声,御剑飞到他面前去:“没事。修仙之人自有法门,就算真不小心把曹兄弟吓死了,我也能施法将你的魂魄拉回来。”
  晗色大晚上听出了鸡皮疙瘩:“哈哈,哈哈,这么厉害。”
  甄业章负手看了一下周围,见没有好的落脚地,随手一挥衣袖变换出了石椅石桌,自来熟地朝他招手:“曹兄弟,深夜不得安眠,不如坐下来谈一谈心。”
  晗色立马扶着小破门站起来:“呜哇好困呐,突然之间感觉好困呐……仙君你们修仙之人都能熬夜,我一个小凡人不行。我看夜色已深,有话不如明天再说,哈哈哈……”
  他刚转过身想要进屋,就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掰住了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拖着他到那石椅子上去。
  晗色被拽得七荤八素,被迫坐在椅子上,心头火蹭蹭蹭起,当下就想抡起拳头揍他一拳。
  那甄业章反倒言笑晏晏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凑到跟前去打量他:“小凡人,曹兄弟真是小凡人吗?”
  “不然呢?”晗色皱着眉,凶巴巴地想挥开甄业章的爪子,但没挥成功。
  他壮着胆子死撑场面,小嘴叭叭起来:“我说仙君你究竟图谋老子什么?我一个糙人,你一个仙人,干什么从见面到现在都对我动手动脚的!太不要脸面了吧仙君!”
  他坚信这青年仙君没法看破自己的换形术,只要他自己不使用妖术露马脚,这货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曹兄弟反应很大啊。”甄业章压根就不松手,还越按越用力,“在下只是想同曹兄弟交个朋友,何必反应这么激烈呢?”
  晗色呆毛都炸了:“交朋友需要上手吗仙君?!非礼,非礼啊!”
  甄业章屈指一弹,直接在周围设了一个结界,任由他放声大喊。晗色自然能感应到这厮在周围弄了一个隔音的结界,但他只能装作不知道,继续扯着破喉咙嚎丧。
  等他喊累了喘口气停下来,那甄业章从怀里凭空摸出一个酒葫芦递给他:“要是渴了,不妨小酌。”
  晗色没脾气了,只得一把抓过那酒葫芦,举起来吨吨吨地喝。
  甄业章这才松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曹兄弟好酒量,正对我脾气,我看我们很适合做朋友。”
  晗色喝了半个肚子,喝到中途感觉有些不对,强行稳下来把酒葫芦啪地怼回了酒桌上:“谢谢仙君款待,但是做朋友什么的,我曹匿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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