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张先越指了指黑板上的课程表。
哦,原来刚才是自习课。
仙女跟老百姓一样,学着学着也是想睡觉的。
由于同桌正在睡觉,陈非寒没办法体现自己侄舅相认的新时代亲情。他把桌子理了理,又和周围的同学打了个招呼,突然觉得自己心智水平严重退化。
看光合作用看傻了?为什么把理化生整理得那么干净放抽屉里?
“你还真是挺不容易,”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地组织音节,把他的心里话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特意把物化生从理科楼搬到文科楼。”
陈非寒:“……”
“绝世大猛男,懂?”他下意识地回嘴,“你谁啊?”
同桌气定神闲地撑着头,气定神闲地打了个哈欠。
总而言之,十分气定神闲地说:“我叫尹知温。”
“就是那个读理科能考竞赛,读文科能拿保送,指不定哪天能成为院士的尹知温。”
“噢——”陈非寒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心说还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那你还挺牛——”
不对。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操?”他忍不住乐了,“我就是被逼急了,冒犯了阿姨,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尹知温笑了笑,“舅舅夸得还挺中肯。”
“……”哦,那还敢情好。
陈非寒懵懵懂懂地在自己组织的辈分里点了点头。
他的眼前,是一张非常,非常温柔的笑脸。
就是和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稍微有一点对不上号。
第3章 蓝牙
自习课之后是刘老师的历史,他倒是乐呵,一天到晚也不知道乐呵些什么。学生都戏称他刘姥爷,教书跟看戏似的,一堂课恨不得带八种茶,每种都细品。
“今天班上来了两位新同学,就在座位上跟大家自我介绍介绍,”刘老师搓着手,在讲台上物色一根还能用的粉笔,“那个谁,范小烨,去办公室拿些粉笔。”
好些个学生才睡醒,还没从两个新同学的话里回过神,其中一位便满不在乎地扯开凳子站起来说:“大家好我叫陈非寒。”
“非……主流的非,寒潮的寒。”
尹知温的眼睛稍微扫了一眼新同桌的屁股,而后才憋着笑跟上:“尹知温,以后请多指教。”
“好,”刘老师点点头,完了还挺疑惑地问:“什么是非主流?”
陈非寒本来不想解释,但这会儿裤子突发意外,他必须给自己争取时间:“就是杀马特。”
“哦……”刘老师又点点头,还是不耻下问,“那什么是杀马特?”
这……好问题。
班上的学生已经哄笑开了。
陈非寒没想到转班第一天,上半身得在老师面前丢人,下半身还得在同桌和后座的新同学面前丢人,不禁十分憋屈地小声问:“还没弄好吗?”
“你别动——”
尹知温的动作还算麻利,他坐下来之后目不斜视地盯着黑板,手却帮同桌把卡住钉子的裤线扯了下去:“你真是个人才,座位上的钉子突这么高,刚才坐那么久也不膈应?”
陈非寒恼怒地回答:“你屁股上没有缝的啊?!”
尹知温愣了一下,笑得差点儿当场嗝屁。
“早就听说刘姥爷挺逗的,没想到不仅逗还特么穷追不舍,”陈非寒安心坐下后,本来不觉得屁股下面有东西,意识到之后顿觉难受极了,“操,我想换一个凳子。”
“你换。”
“太难拿了,”陈非寒说得很大少爷脾气,“桌椅要到高三楼那边去领。”
“也不远。”
陈非寒趴在桌子上,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俩的桌面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咱们在上课吧?”
“是啊。”
“那咱俩的教材呢?”他猛地支起身子,“你没发现咱俩一直在聊天吗?”
“发现了啊。”
“那你还!”……他妈跟我聊这么火热?
可惜新同桌是个厚脸皮,非常擅长一本正经地让人无语。
“那我还!”尹知温学着陈非寒难以置信的语调把话又说了一遍,说完两手一摊,摇头晃脑地把话补完:“能怎么办呢。”
操。语气过于冠冕堂皇,让人产生上课就应该没有书的错觉。
两个人互相瞪着没说话,大概是在比看谁先笑。
比了好一阵,讲台上的刘姥爷首先看不过眼了,指着他俩问:“干什么呢?新同桌培养感情啊?”
“老师,”陈非寒顶着小白脸解释说:“我俩没书。”
“没书?”刘姥爷想了想方才的世界名画,会意地掂了掂粉笔,“那敢情好,打扰你俩用意念连蓝牙了。面对面快传好用吗?”
“……”
刘姥爷你可真是个天才。
尹知温煞有介事地打开抽屉把脸埋进去,留着陈非寒独自一人承受新班级惨绝人寰的爆笑声。
他知道尹狗逼也在笑,肩膀都快抖出八级地震了。
我操,无情。
从转班到现在,文科一班就没得到过片刻安宁。好不容易下课了,陈非寒完全给尹知温磨得没了脾气。他虽然挺混蛋的,但好歹有脸有皮,可这同桌完全就是老婆饼精,脸皮厚得能飞出一层油水。
个该死的。
“陈非寒和尹知温,你俩来一趟办公室。”刘姥爷慢条斯理地把教科书夹在腋下,“大伙儿笔记都记好了没?”
“记——好——了——”
“别拖着尾音,你们老还是我老呢,”他端着杯子在教室门口说:“你俩快点过来,别在位子上交流感情了,到办公室来跟我们老师交流交流。”
谁要跟他交流了!
陈非寒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耳朵尖憋得通红一片。
都是尹知温!个神经病!
“尹哥!”
两个人刚走出教室门口,旁边的楼梯间拐角忽然闪出来好几道人影。几个男生歪七裂八地站着,门神一样堵住他俩的去路。这架势,尹知温见惯不惯了没吓着,倒是陈非寒惊出了一身冷汗。
“操,”他的脸皱成一团,低着头猛喘了好几口气才平稳心跳,“吓死我了。”
肖卓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无事发生的尹知温,眼神示意这谁。
“新同桌。”尹知温言简意赅。
碍于双方互相不认识,但场面又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搞笑,一众狐朋狗友马上感受到了尹知温上课憋笑憋成大肠癌的痛苦。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作为尹知温的室友,肖卓马上表现出惊人的憋笑能力,“吃颗糖,压压惊。”
陈非寒此时还悬挂在气头上,看也没看是什么糖就接了过去。一旁的尹知温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包装袋问:“咋着?又想把谁吐进医务室?”
肖卓纳闷地嚷嚷:“干嘛啊?还不允许我道个歉啊?这是进口的石头糖,比国内的味道好多了。
尹知温狐疑地点点头,把糖袋递给了新同桌。
陈非寒不疑有他,想也没想就倒了一颗炫嘴里。
“……”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飞起来了。
这不是压惊,这是压精。这味道,这口感,陈非寒面容扭曲地嚼了两口,对眼前给糖的男生产生了能否正常升旗的合理怀疑。
“那什么,”他绿着脸找了个垃圾桶吐糖,吐完了一边干呕一边问:“为什么这石头糖一股袜子味?”
肖卓心里一咯噔。
他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袋子,借着艳阳天仔细审视了片刻。表情切换了数不清多少次,最终超度了。
“兄弟,对不住,”他安详地说,“你手里的是哈利波特怪味豆,我给错人了。”
“本来要给尹知温的。”
刚认的舅舅跟侄子轮流沉默,一时间,尹知温不知道该对谁说谢谢。
怪味豆实在是很无聊的整蛊食物,内含鼻屎味袜子味唾沫味等一系列百转千肠的诡异口味。你表现得好吃吧,说明你无疑是个变态;你表现得不好吃吧,又好像在暗示你吃过鼻屎或者吃过袜子。
吃与不吃,问题都很大。
陈非寒的脚尖在地上拍了老半天,正尝试着给自己顺毛。
他脾气很大,这会儿给人的感觉就像当初在政教处递交表格,在“我他妈就要炸了啊”的边缘疯狂试探。
肖卓无数次朝尹知温递眼色,都被对方瘫着脸无视了。陈非寒顺毛失败,又不想因为这破事儿发脾气,只好很冲地凶道:“我先去办公室。”
“好,”尹知温朝他点点头,转过身子没好气地说:“说事。”
“要不改天?”肖卓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我看他气势还挺足。”
尹知温不置可否地弹了弹室友的脑门,心里倒没什么所谓。
那天在政教处就发觉到新同桌发脾气的时候像只猫,还怪逗的。
肖卓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左倾错误,终于记起自己来干嘛了。他朝其他玩得好的同学抬了个眼色,拿出藏在背后的大礼品袋子。
“接着,这些都是给你的。”
“干嘛?”尹知温警觉地后退一步,“一袋子怪味豆啊?”
肖卓:“……”
我神经病吧买一袋子鼻屎味的糖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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