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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温非寒 完结+番外 (小吉安)


  “跟你真像。”
  陈非寒一愣:“什么?”
  “没什么,”尹知温反头笑了笑,“我是说他本性不凶。”
  “主要是跟你同性相斥。”
  放屁。陈非寒耸耸鼻子,他管同桌要了张纸,擦了擦手就要抓包子吃,尹知温一巴掌拍开他:“擦就完事了?去洗手。”
  “哦——”还挺会委屈。
  今天陈非寒和尹知温很晚才到教室,一回到座位就听张先越嘟哝,跟许正杰抱怨灵异事件。
  “我想说很久了,我他妈睡了一个晚上,校服就缩水了你敢信!”他抖了抖自己的胸:“你看见没?我他娘都无法动弹……操,到底是我胖了十斤还是衣服自己收缩了?!”
  许正杰也十分纳闷:“你还别说,我觉得我穿了条裙子。”
  吃饱喝足的陈非寒窝在座位上,笑得口水喇子都漏出来一条河。
  “你干的?”尹知温撑着脑袋明知故问。
  “不是,鬼干的。”
  历史课刘姥爷一直在看张先越和许正杰说相声,他终于没忍住,气得丢了一根小粉笔,结果今天穿过了靶,直接打在了陈非寒的脑门儿上。
  “操……”
  这只“鬼”正在给朱元璋画双下巴,他一惊,忙不迭抬头看黑板。
  刘姥爷很尴尬,但是多年的教学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就你,你来回答这个简答题。”
  陈非寒拖拖拉拉地用屁股顶开椅子,刚想说我不会,前座的张先越又开始咕咕哝哝:“这衣服还自带干洗功能吗,蓝月亮的味道太大了,一闻就知道是那种洗衣服只泡两次水的。”
  “那也比我这件胸前有油印的强,一看就是那种胸肌硕大的胖子……”
  “等等。”
  “等等。”
  两人忽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你干嘛穿我的衣服?”
  罪魁祸首陈非寒再也憋不住,当堂笑出了声。
  他今天早上耍无赖,顺手把张胖子的校服挂到了蚊帐线上,又害怕这懒东西找来找去的错过关门铃,又急急忙忙地把许正杰的衣服取了下来。
  不能怪我,大少爷心说我本来是知错就改,哪知道变成错上加错。
  “你笑什么笑?”刘姥爷撑着腰问,“哪里好笑啊?”
  陈非寒抵着脖子,乖巧地回答:“我笑这题太难。”
  去你的!
  全班低下头死瞪着憋笑,唯独张先越气得抠桌子,马上就知道是哪个狗东西干的了。
  “寒哥你无不无聊?!”他一下课就咬牙切齿地反头骂人,“还他妈特意爬个梯子整我,大早上的累不累啊!”
  “我报仇雪恨不行吗,”陈非寒说得大言不惭,“你昨天抢我的大包菜吃。”
  “那能一样吗!许正杰你怎么就在一边看着!”
  “没,我反倒觉得这衣服不是我的让我松了口气……”
  “畜生!”
  张先越差点儿没气晕过去,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人类变异种:“大家都是新同学,你看看尹哥就不搞这些幼稚园的勾当!人家温文尔雅得很!”
  尹知温别过头笑了一声,对“温文尔雅”四个字受宠若惊。他拿笔戳了戳陈非寒的肩膀,不紧不慢地说:“我看着他挂的。”
  张先越:“……”
  你还是个人?
  他欲哭无泪地跑去和林骁诉苦,一连发送了五排生无可恋脸。俊逸管得严,消息回复很慢,过了一阵子林骁回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说这才像陈非寒。
  林:他就这样
  林:初中还恶心人一些
  林:反倒是高一的样子让我没法儿习惯
  得吧,张先越深吸一口气,突然感觉未来的高中生活没有了着落。他感觉自己开了个家禽大厂,在一堆牲口里做唯一一个养活牲口的人。
  减nm肥:[公主落泪]
  晚上308又过来藏货,顺手送了307好几听罐装啤酒。尹知温战术性躲厕所洗澡,三个人一人一瓶,边喝边侃大天。
  陈非寒没什么好聊的,他以往都是坐在人堆里摆样子,现在还会听两句吐个槽。
  “尹哥你快点儿的!”张先越仰头喊,“腿毛就不用搓了!赶紧出来,要熄灯了!”
  尹知温看了眼还算规矩的腿毛:“……我在穿衣服。”
  “咱们几个谁先洗?”张先越问。
  “猜拳吧,三局两胜。”许正杰说。
  三个人赞同地点了点头,酒劲儿也开始凑效了。就在要猜的那一刻,陈非寒语出惊人,说了上高中以来字数最多的一串话:“好!陈非寒选手出了剪刀,其余两位遗憾出布,紧接着陈非寒选手再次出剪,另外两位反向落入圈套,依旧和上一局一样,采取了出布的方针!三局两胜!陈非寒获得了胜利!”
  许正杰:“……”
  张先越:“……”
  你锤子剪刀布可以一个人玩的吗?
  陈非寒不等其他两个人反应,他迅速起身,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趁着尹知温打开厕所门,猫着腰钻了进去。
  仙女麻木地瘫着脸,已经习惯到不会笑场的地步了。


第17章 手风琴
  进了九月下旬,天气逐渐转阴转潮,人容易犯困没精神,极其适合睡觉。
  陈非寒每天都会和小胡交流行情,画室布置了什么作业,要求了几份习作,他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偷偷完成之后,借机塞在对方上交的画纸里,让那些临时请来的老师提点儿建议。
  交了几次后,小胡着实憋不住了:“你不累吗寒哥,自己去交好得多吧,不会下笔的地方还可以问啊。”
  “不去画室了,”陈非寒答得正儿八经的,“最近在忙。”
  “忙啥?”
  “如何把电报发成一首歌。”
  ……什么玩意儿?
  陈非寒说忙的时候良心都是黑的,半点儿真情实感都没有。他一般都是早上画画,尹知温在旁边吹,他就趴在桌子上画,偶尔跟三花互相比猫叫,闲得简直鸟儿疼。
  以前他有什么话都对张先越说,这几天在不说话的尹知温旁边呆惯了,倒嫌张先越啰嗦。
  “你的错,”周假结束后,陈大少爷又开始扯着尹知温讲鬼话,“我现在话比胖子还多。”
  如果说高一的时候是水库关闸,那现在就是紧急调水,往死里泄洪。
  “也不想去画室了。”
  “没人发电报,我就画不出来。”
  那真是天哪。
  尹知温特意停下手风琴演奏,诚心实意地道歉:“我好大的罪过。”
  陈非寒趾高气扬地嗯了一声。
  他耷拉着眼睛,手指微微蜷起来,倒像是在说睡前胡话。星期一的早晨有些萎靡,大多数学生都没从周假的小疯狂里缓过神来,起床铃响了五分钟也还在眼皮打架。
  “都怪你,”他彻底合上眼睛之前又补了一句,“我习作也画不完了。”
  画不完了?
  “陈非寒御用责任推卸人”尹知温出现了片刻的茫然,他看着陈非寒慢慢地塌下肩膀,向着窗外均匀而舒缓的呼吸起来。
  你每天手就没停过,怎么会画不完?
  这锅实在背得不明不白,一向对“错误”大包大揽的仙女表示不能接受。他干脆把手风琴放一边,稍微了挪了挪椅子,倒要看清楚好同桌在画些什么。
  他不会画画——这么说还谦虚了点儿,应该是完全不擅长和画笔搭边的任何工作。用尹奶奶的话说,就是活的能给你画成死的,死的又能给你画成活的。
  极其瘆人。
  但是画技瘆人的尹知温对颜色的感知并不差,捕捉意象的能力更称得上是火眼金睛。他轻轻地把好同桌的手挪开,映入眼帘的的确不是老师规定的习作,而是一张随手完成的中性笔速写。
  画中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低着头摆弄一把没画完的乐器。
  噢,尹知温点点头,这哥们帅。
  还有点儿像我。
  陈非寒睡得很熟,他的眼睫毛无意识地煽动了一下,又悄悄地安静下来。嘴巴微张,让人怀疑会漏一点儿口水喇子。
  尹知温觉得好笑,他看了眼时间,把画挪了回去,又把手风琴收了起来。
  自从三花找上了陈非寒这条大腿,每天早上都会准点来蹭猫粮。他给邹大爷喂得结实,毛色也比先前亮了不少。男生每回来艺体馆都会去一楼休息室兜一点儿猫粮走,久而久之,口袋里总有个吃不完的猫粮小袋子。
  他懒得很,明明猫粮总是不间断地拿,又从来不去找哪儿有要喂的猫,一个袋子积少成多,好几次都被邹大爷骂得狗血淋头。
  倒是这几天,皱巴巴的干粮袋总算空了。
  艺体馆原先是教学楼,初中部搬走后地皮没有扩张,只好将部分老建筑就地改建。五楼的教室都有开水房,窗户和教室窗户挨着,连安全栏也连在了一起。尹知温伸长脖子向窗外张望,果然看见三花在开水房的小窗户上,踮着小胖脚,正用小爪子测验安全栏的宽度。
  他喵了一声,瞧见有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正窥探自己高贵的肉体,斜着眼睛发射出看你妈看的眼神。
  尹知温没动,他又喵了一声。
  “别喵了,”男生低低地笑起来,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玩着好同桌柔软的头发,“我怕你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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