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什么,”邹大爷嘟哝,“年纪轻轻的,肯定是见着不顺眼就打了。”
“来,说个理由?”
“……”
有个娘的理由。
房间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眼看邹大爷有新一轮爆发的趋势,陈非寒只好抓耳挠腮地憋出一句:“我们知错了。”
“是的,”尹知温昧着良心跟进,“下次绝对不打了。”
不打了个鬼,他心里都骂翻了天,就应该把同桌往死里捶。
“看吧,我就说,”邹大爷勉强消了气,一人踹了一脚,“打了就是打了,搁我这儿也别和稀泥似地解释,赶紧滚,我当作没看见!”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俩打架,脑袋都给你拧掉!”
“哎哟……这么血腥,”邹大妈在男生面前转了个圈,确认每个伤口都消毒了才打开艺体馆的门,“都小声点儿走,别在路上又吵个没完,假条给你俩了啊,碰着吴主任也有个底。”
“你还给假条?”邹大爷瞪她。
“给啊,”邹大妈乐呵呵的,“我看这俩,有兄弟相。”
“……”
有个屁呢有在哪儿呢。
“我告诉你啊,”陈非寒咬着牙小声说,“在寝室里别他妈作,要打咱俩外面约。”
“要你说,”尹知温咬牙切齿地顶回去,“咱俩谁也别恶心谁,大不了我搬回去睡。”
回寝室的路上没人说话,要不是因为有假条,估计走一起都难。夜晚的星星很亮,耳边的风送来微弱的蝉鸣,好像在提醒高温快结束了——
也该美苏冷战了。
第13章 热爱
今晚的张先越犹如神算,夜宵量大的出奇,成功堵住了陈非寒的嘴炮。他一进门就拿着串串使劲咬,咬得震天响,好像自己有两层牙似的。
“你俩干嘛去了?”胖子惊奇地说,“宿管就这么放你俩上来啊?”
“放,怎么不放,”猫老大连嘴边的油都懒得擦,“旁边不是站着一个会讲话的帅哥吗。”
“……有假条,”尹知温无视上铺的冷嘲热讽,拿着衣服就往浴室冲,“查寝的来过了没?”
“来过了,”张先越点点头,“我枕头底下有个手电筒,你拿去用,别掉坑里了。”
“好。”
“你俩干嘛去了啊?”许正杰贼兮兮地坐在桌子上,“运气挺好啊,吴主任前脚刚走。”
“真没干嘛,”陈非寒含糊不清地回答,“我俩被艺体馆的守门大爷留下来搬东西了。”
“哦……”张先越借着光看了眼室友的手臂,看到红药水后默不作声地转移了视线,“那赶紧睡,搬了这么……”
“久”字还没说出来,许正杰一个鲤鱼飞挺抓起张胖子往他床上倒,顺势一脚把陈非寒踹上尹知温的床,低声闷出一句“别出声”,两手把被子一掀,四下呼啦地没了动静。
我操!张先越百忙之中都没回过神骂娘,你他妈FBI顶级的吧!
陈非寒窝在陌生的气味里,脑袋白花花的一片,思考都麻痹了。他正要抬头骂人,宿舍门被大力推开,吴主任高傲的头颅隐在夜色之中,十分有肃杀之气。他来回踱了两步,很是怀疑地问:“怎么回事儿?”
“怎么有声音啊?”
“……”
笑话,难不成还能告诉您吗?
“睡了?”吴主任低声问天问大地,眼瞧着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失望地关上门,临行前还补了一句:“要是装睡被我抓着了,下个星期一你们寝室就是升旗仪式的素材!”
“……”
别想了主任,您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四个升旗仪式的素材此时都很难搞清自己的状况,张先越压在许正杰身上,差点儿没把对方压出内出血;隔壁的陈非寒一脑门的仙女气味,清淡的茶香顺着呼吸窜往全身各处,一瞬间都忘了自己是谁在哪儿应该干什么了。
就他妈离谱!他想,刚吃了串串都没擦嘴!
“走了没?”厕所里传来尹知温懊恼的声音,“不是说走了吗?”
“谁知道今天吴主任吃错了什么药……”许正杰挣扎着从胖子身下挤出来,“我他妈差点被你送走,就不能减点肥吗?”
“一米八的胖子减什么减,”张先越的身材给挤成了畸形,他委屈地回嘴,“这吴主任干什么吃的?”
“鬼晓得……操,寒哥你干什么呢?”
“没干嘛,”陈非寒的速度非常快,吴主任一走,他连忙悄咪咪地猫着身子在床边闻,确保被子里层没闻到辣油味才满意地铺好被子,整个人疲软地松了口气。
他直觉好同桌是个对地沟油味过敏的仙女,要让他知道刚才的打架对象没换衣服没擦嘴巴嗖地钻进被子里,估计十个画室都不够他俩疯的。
讲道理,尹知温这狗逼怎么这么能打呢?
他不应该是个仙女吗?
不应该是一个与世无争,手无寸铁之力的仙女吗?
现在的阳间都什么套路啊。
“我操,寒哥你变态吧,”许正杰惊恐地看着抓着被子闻来闻去的男生,对方的嗜好属实令他害怕,“尹哥有这么香香吗?犯得着你……”
“别吵!”陈非寒赶紧压低声音堵回去,“你过来闻闻!”
“我不,”许正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你一个人变态就算了你还要……”
“麻溜的!”猫老大不耐烦了,他对自己的嗅觉持十分怀疑的态度,“你闻一下这被子外面,有没有辣条味?”
“你傻逼吗?桌子上摆着油炸盒子当然一屋子都是辣条味啊!”张先越看猪似地一边收拾一边说:“真傻了?”
“……”
说不定还真是,陈非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真给尹知温打傻了。
星期六一大早,他照例昏昏沉沉地匍匐下床,踩楼梯时却觉得整个床的重量都不对。撑开眼皮一看,下铺整理得干干净净,尹知温连个影都没了。
搬……搬走了?!
陈非寒一下子睡意全无,确保自己手里摸到的被子不是幻觉后才意识到人家只是早起出去了。蓝色格子的被窝有点儿凉,透着清晨的微风,昨晚的记忆又莫名其妙地往脑子里窜。
然而更莫名其妙的是,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打架的过程,而是事后两人一起沉默地返回寝室时,隐约亮着些灯的夜景。
……以及被子里的茶香味。
淡淡的,特别好闻的茶香味。这股香味不是什么洗衣液沐浴露的味道,说到底是不是茶香也道不明说不清,只是很寡淡,让人想起熙攘的茶舍和那些连经营许可都成谜的古董收藏店。
是和家乡老街一样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陈非寒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毛病,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就是抖M变态,而且还病得不轻。在人家的床前发呆到六点,回过神时只能匆忙解决洗漱往艺体馆赶。周六在画室的学生不止他一个,昨晚打架的场子得收拾干净。
他哼哧哼哧地跑到大门口,刚走没两步,邹大爷劈头盖脸地堵住了去路。跟地铁站过安检似地,大爷再三看了看伤口,没发现化脓才说:“干嘛?!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呢?”
“哪能啊……”陈非寒马上摆摆手,“我就是去销毁作案证据。”
“嚯!还挺有自知之明!”邹大爷嗤之以鼻,“你晚了!我和尹知温已经清干净了!”
“啊?”
“啊什么啊?”他毫不客气地骂道,“死兔崽子,尹知温那脾气,多好一男生,到你这儿就糟蹋了!”
糟……糟塌了?
陈非寒登时一蹦三尺高:“又不是谈恋爱我糟蹋什么啊我!”
这他妈都哪跟哪儿啊。
“今天别来画室了,”邹大爷嫌弃地说,“你最近有问题,少碰画板子。”
“不是,我哪里……”
“你哪里都有问题,”他干脆反过身把艺体馆锁上,“我听尹知温那小子说,你最近总是画完东西就撕下来扔掉,学校发的草稿本都给你撕完了。”
“他咋知道的?”陈非寒惊奇地挠了挠伤口,挠完了又给疼得龇牙咧嘴,“他不是一直埋头捣鼓他的地理知识手册吗?
“……你是不是傻?”邹大爷瞪他,“他是你同桌,他不知道谁知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对谁都一个德行,摆着张臭脸,想不知道都难。”
“你说说看,你自己一天到晚对着一张臭脸搞学习,你乐意不乐意?”
“学的还都是别人会的……急得脑袋都要劈叉了,你还在旁边添油加醋,没锤飞你算给你客气。”
操?
搞半天我被打就算了,这事儿还只赖我?
陈非寒的少爷脾气腾地上来了:“我哪知道人家年级第一学不通啊?”
“那人家哪知道走自招的美术生画不出啊?”
邹大爷都懒得骂了,老神在在地转了转手里的钥匙,“学点儿将心比心,别出了错都赖人家,你烦你有脾气,他也有。”
“年级第一就没有烦恼啦?就高枕无忧啦?你高一的时候不是还给我吹你画室第一名吗,这不一个理嘛。”
“赶紧的,今天早上二楼的窗口有八宝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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