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把菜摘好洗净,周久安拿菜到厨房加工,把菜切好放在陶瓷盆里,打上俩个野鸡蛋,再放上油罐里的荤油,这个荤油可不是猪膘熬制的荤油,而是之前周久安带着他俩到山上放套子逮到的猎物熬制的荤油。
说到这,周久安就来气,这放套子还是自己教给他们俩的呢,方辰还好,沈秋树吗,那就是纯粹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之前周久安自己放套子,几天才能好运的套到一只野鸡野兔啥的,就这就让周久安兴奋的要死,可是换成沈秋树呢,也就第一天让周久安带着,之后自己在山上是混的如鱼得水,每天都有收获,周久安用这些猎物熬制的荤油都有三大罐子了,之前更是端了一窝小野鸡回来,现在还在自家后院养着呢,已经可以为家里的蛋白质做贡献了。
唉~每想到这,在对比一下自己,周久安就会再一次的怀疑,沈秋树可能真是老天的亲儿子!
把拌好的菜端饭大灶上,方辰已经把火烧起来了,看到这一大盆菜陷,方辰只觉得口水都要就下来了。
周久安把一张煎饼放在鏊子上,再把盆子里的菜陷倒在煎饼上,拿一张煎饼盖上。等把菜焖熟了,这菜煎饼就做好了。
闻着煎饼散发出的香气,方辰享受的眯上眼,真香啊。
说实话,刚来谢家沟的时候,方辰对这边的生活条件并没有很大的期待,不说别的就说吃饭的问题,现在的条件,家家户户做饭都不舍的放油,方辰甚至看到有的人家里炒菜根本不放油,就用清水煮菜,就和着高粱饼子,一顿饭就解决了。
原本方辰以为自己往后的生活也就是这样了,可是生活中真是处处有惊喜,安安和村里人节俭到苛刻的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做菜做饭按村里人的说法就是大手大脚,一个菜放的油都够一些村里人家做十天半个月的菜了,每天到做饭的时候,方辰都庆幸安安家住的地方离村里人远。要不然,每天炒菜时的香味肯定招村里人嘀咕。
刚开始,方辰和沈秋树都以为安安是为了招待他俩特意多放油盐的,还不好意思的叮嘱安安不要特意照顾他们,谁知安安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平时就是这么做的啊!”
吃着焦脆喷香的菜煎饼,方辰又一次的发出和沈秋树同样的感慨,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人养的出安安这样的小孩呢!
第30章、
下午三点半左右,沈秋树和其他三人在一处饭店集合。
看着大栓三人一脸掩不住的兴奋模样,沈秋树心里也就有数了。
拿着饭票和钱,沈秋树到柜台点了一分猪肉炖粉条,四碗羊杂汤还有几个大馒头。
等菜端上来的时候,三个沉浸在兴奋中的人,才被饭香味激的回过神来。
看到桌上的饭菜,三人都是一脸的垂涎欲滴,现在能吃上一口肉简直可以称得上津津乐道的一件事了。今天跑了一整天,几人的肚子早就饿了,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几人顾不上说话,拿起筷子,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几个大小伙子吃饭简直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用,整个盘子吃的干干净净,大栓用馒头把整个菜碟子都抹得干干净净,几个盘子可以算的上“光鲜亮丽”了,不过这种光盘行动在这里是很常见的,这种物资紧缺的年代,差不多来吃饭的人都会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就算吃不完也会打包带走,完全不会出现浪费现象。
拍着鼓鼓的肚皮,现在吃完了饭,大栓他们才有空分享各自的成果。
因为之前得到沈秋树的嘱咐,几人都记得要签合同,所以每个人都把自己签的合同放在桌上,几人互相交换的看,等每个人都看过之后,几人相视一眼,全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秋树把几份合同拿过来看了看,大栓和机械厂签订了一千瓶,谢国建和化肥厂签了一千五百瓶,谢国文和日化厂签了一千瓶,沈秋树他自己和服装厂签了一千瓶。
这些合同数和沈秋树预先估计的差不多,这样今天他们总共签订了六千五百瓶的罐头合同。
大栓现在很兴奋,从这笔合同签订之后,大栓就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这种满满的成就感在他原本朴实无波的心底种下了一枚野心的种子,在镇上的这番经历让平日里只是种地的他了解到,原来他不是只可以种地,他也可以有另外一种人生,一种和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完全相反的的人生。
谢国文和谢国建也是同样的感受,拿着这些合同,他们深刻的感受到一种和地里庄稼大丰收一样类似的喜悦和兴奋。
趁热打铁,沈秋树等三人沉淀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就提议到,“现在只是解决了村里一小部分的罐头,别忘了,咱们现在村里可不止这些存货,咱们这个镇上能额外吃下这么多货,已是额外惊喜了,剩下的就要咱们到别处找销路了。”
听到沈秋树的提醒,大栓三人也都点头表示明白,“秋树,那你说咱们之后去哪?”谢国文满脸茫然的问道。
沈秋树听到谢国文的问话,沉吟一下说道:“去县城,咱们这个县城虽说不是很大,但是我了解过,附近乡里镇上的人都会去县城买东西,人员流动大,能买得起罐头的人也很多,解决咱们村的罐头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县城人流量是镇上不能比的,这次咱们可以一次性的解决所有罐头的销售问题,不用再一个镇一个村的兜售。”
听着沈秋树的分析,大栓三人都暗暗点头,彼此相视一眼,一致向沈秋树表示,“我们都听你的。”
协商好了,几人打算趁着时间还早抓紧时间向县城赶去。
坐上驴车,沈秋树把几人签好的合同放在背包里,大栓几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秋树的动作,等沈秋树放好合同一抬头,就见三人直勾勾盯着背包的眼神,沈秋树心下好笑,“干什么呢,你们几个?”
“嘿嘿,秋树,你别怪哥几个没见识,实在是今天的经历就跟做梦一样,我自小到大就没办过这么大的事,你说咱们到时候拿着这张纸,人家就会要我们的罐头吗?”谢国文摸着头皮,有些忐忑的问道。
旁边的大栓和谢国建也都一个劲的点头附和,他们的心里也有些不安。
“结果怎么样,你们不都是接触过吗,而且之前咱们也了解过,现在物资供应紧缺,咱的罐头根本不愁卖。”对于三人的忐忑不安,沈秋树能理解,毕竟之前几人都只在村里种过地,接触的都是村里人,到了外面,见到一些工人领导,相比之下有些踌躇,会比较不自信,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有些不敢肯定,这些都很正常。
听了沈秋树鼓励的话,大栓三人才觉得心里放松下来。坐在驴车上,几人聊着各自签定合同的过程。
急性子的谢国文兴奋地说道:“我和这个厂长说啦,咱们卖给他罐头,他也可以和咱们村儿交换一些肥皂,牙刷,还有毛巾等一些日用品。而且还这些都不要票的!”
“可以啊,国文!”谢国建拍了拍他堂弟的胳膊,夸赞地说道。
大栓和沈秋树也都纷纷表示对谢国文成果的认可。
听到这些赞同的话,谢国文在那嘿嘿的傻乐。
“秋树,你那的情况怎么样?”谢国建想起来问道。
“厂长答应和咱们村交换一些布料,只不过他们只能拿一些有些瑕疵的布料跟我们交换。”沈秋树有点不乐意的说道。
“天啊!这厂长真这么说?”大栓在前面赶着驴车,忙转过身来看着沈秋树问道。
“哎哎哎,大栓,你看着点车。”沈秋树面对如此激动的大栓赶紧说道。
“哦哦。”听道沈秋树的话,大栓回头赶紧看着前边的路。
但是旁边的谢国文忍不住了,“秋树,你说真的?天啊,你真是太能干啦,你可不知道这布料对咱们有多难买,现在咱们买布都需要布票,可是家家户户每年手里能存下来的布票根本不够,都不够扯一身衣裳的,你不知道现在能穿一件新衣裳有多不容易,村里的孩子们都是小的捡大的穿,大的捡老的穿,而且每个衣服上都打满了补丁。真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啊。现在咱们能交换到这些布料,就是帮村里人解决了大问题了。”
谢国建听到堂弟的话也是满脸感叹的同意。
沈秋树听到他们那么说,点头也都表示理解,可是他自己还是有些小心思的,对沈秋树自己来说,吃穿如何他并不很是讲究,条件好点吃穿也就好点,条件差吃穿差些,他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有些不一样了,在今天和服装厂厂长谈话的时候,当看到厂里一件件刚刚做好的崭新的衣服,沈秋树心里不只怎么的就想到了,坐在槐树底下的安安还有他身上那件已经破旧磨损的发白的衣服。
当时沈秋树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
说实话,平日里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进沈秋树的心里,能被他记挂在心的也寥寥无几,这些人中,周久安存在的分量按说怎么也应该在方辰后边。可是,看到这些新衣服沈秋树心中想到的只有周久安。
在沈秋树的心里,周久安很像他小时候见过的一些大宅门里的小少爷,锦衣玉食,弱不禁风,天生就应该是那种被人娇养呵护的人。对比一下,自小就是调皮捣蛋,摸打滚爬的沈秋树来说,这种人应该是沈秋树平日里最瞧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