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疼着呢。”
“你不是能下床了吗。”
小治拖着他往外走,还贴心地带上门。
二月莫名其妙的被推搡着走,叫叫咧咧的:“我疼成这样了,你拽我干嘛!你没看队长不舒服。”
“要不说你蠢呢,无脑莽夫。”
“说谁无脑呢,我担心队长怎么了?”
“用你担心,多管闲事。”
两人争执着声音渐远,虞乘蹲到床边,“要不然等、等二月来、来帮你吧。”
看二月那脸色,也不想看见他似的。
郑桑野翻过身蜷缩着,好一会儿才嗯了声。
“……”
看他那副可怜样子,虞乘这还怎么走,伸手覆到他腹部轻轻揉着,学着祝姨的手法,郑桑野腹肌分明块垒坚硬,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触上时温热相接,虞乘刻意别过眼。
“领队,你是在按摩吗?”
这力道跟撸猫似的,很像在摸他,摸他的腹肌,再来一会儿他得有反应了。
虞乘哦了声,手上加重了力道,他掌心下压,手指微微翘着些,指尖缀着粉色,郑桑野忍不住想着那双手摸在他肌肤上的触感。
陷入沉默,彼此却又心跳不算平稳,避开对视的刻意不知道是在尴尬还是掩藏什么。
虞乘只能专注手上,而郑桑野则假寐眯着眼,视线飘忽几次,悄然又大胆地再次落到虞乘身上。
他在数虞乘一共眨了多少次眼睛,转而又想他眼下挂着乌青是不是在这儿睡不惯,每一帧都当做是极珍贵的画面深藏于眼底刻入脑海记忆。
他曾经还数过虞乘有多少根睫毛,就在分开的前一晚,虞乘乖巧睡在他怀里,他抱着一刻也舍不得放。
这四年他几乎每个夜晚都能梦到虞乘,每次打完比赛,他都会去那条长凳上待上一夜,他渴望能见到虞乘一次,即便是远远一眼也好。
可是很奇怪,也许是天公不作美,也许是注定了他们有缘无分,也许是命运对他的惩罚,那么多年那么多次,那么多个夜晚,那么多个清晨,他一次都没再见过虞乘。
他在那条长凳上呆坐的每一夜,只盯着那个方向,可是一次都没让他见过。
偶尔遇到那扇窗开启时,他激动地站在栏杆边巴巴远望,每分每秒里都在祈祷,只看一眼都可以,如此也讨不到一次幸运。
一次都没有。
他在拼命努力,暗自贪婪想着希望虞乘再等等他,可惜,心心念念的人如今近在眼前,却再也不会是他的了。
克制着的爱意终究还是敌不过如海浪汹涌的嫉妒酸楚,他只能用这样拙劣的小伎俩,贪婪地再靠近虞乘一些。
像曾经放飞的风筝突然回到了手边,可牵着风筝的人已经不再是他,他既无法忍受这只风筝在别人手里,却又无法把风筝抢回来握在自己手里。
偶尔压力迫顶时他也自暴自弃地想过,如果虞乘已经遇到新的人,那他就该放手,可真的看到虞乘在别人怀里了,他又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承受。
甚至现在他想开口问虞乘一句你幸福吗,都无法张口。
虞乘看向他,“还、疼吗?”
郑桑野合上眼缝,偏过头去,气音强忍着:“疼。”
疼的快死了。
疼得每根神经细胞,每根骨骼都像遭遇了凌迟一样,像个疯子红了眼,内心压抑着无能为力的情绪在无声嘶吼,最终他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乘去爱别人。
他真的快要痛死了。
他真的很想卑微地求求虞乘,不要喜欢别人。以前想求虞乘再等等他,现在想求虞乘别把爱给别人。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虞乘手上又卖力了些,可是无意看到郑桑野眼角滑过泪的时候,动作忽地僵住。
“这、这么疼、疼吗?”
虞乘从来没见郑桑野哭过,从来都没有,这让他很是震惊。
当初郑桑野即便是受伤见了血,不打麻药去缝针也不会喊声疼的人,他从没见郑桑野掉过一滴眼泪,他一直觉得郑桑野就像是不会哭的人,可现在就因为身体不舒服就痛苦成这样了吗。
“那那、我送你去、去医院。”
“不用,麻烦领队帮忙倒杯水吧。”
“哦,好。”虞乘不敢懈怠,只怕他真出事,忙就跑下楼去接水。
郑桑野翻身坐起,眼底泄出丝崩溃,他钻进浴室,打开花洒仰头由凉水冲刷。
再不冷静冷静,他就快彻底崩盘了。
虞乘再回来时,没见床上有人,只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
“郑桑——郑队,你还、还好吗,水。”
郑桑野曲着条腿坐在地上,凉水湿透了全身,身上的衣服坠落紧贴在肌肤上,那双眸猩红布满了痛色,分不清脸上是水是泪。
“放在桌上就好,谢谢。”
虞乘听出其中的冷淡,眸色黯了黯,水杯放置到桌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
深夜,二月鼾声如雷,郑桑野睁着眼,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几个小时,无睡意也不知在想什么。
身侧的手机亮起,一串没有存储的号码,刺眼又熟悉。
郑桑野微微锁眉,他还是等到了这个电话,意料之中却又厌恶至极,他还是按下了接听。
双方静谧,绵长的呼吸声作对峙。
直到那头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嗤,郑桑野神情隐隐浮现阴霾:“有话就说。”?
再贪婪一次、郑队,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哦
“看来你最近很忙, 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电话呢。”
郑桑野牙关咬紧,下颚紧绷着,恼恨的情绪难以压抑。
虞岸听他冷沉的呼吸声, 却是愉悦笑了。
郑桑野眼前仿佛浮现着虞岸那张脸, 满脸的得意高傲,高高在上地睥睨着他, 看他像落败失意的狗。
总是如此, 虞岸时不时就会来一通电话,有时带着警告的意味,有时是炫耀,有时又像是宣泄。
但他只能承受。
虞岸在等他电话,他又何尝不是。
虞乘的突然出现,扰乱了虞岸强制制造了四年的“平静”, 出乎郑桑野的意料。
但是他还未窃喜多久, 就看到了虞乘手机上的那张照片, 将他的幻想无情打碎。
虞岸笑声渐歇,声音染上几分冷意:“你动摇了, 真是不坚定啊。”
郑桑野闭了闭眼, “你想说什么!”
他焦灼地抓着后颈, 因为无法不爱虞乘,所以他不可避免会动摇。
他藏不住汹涌的爱意,即便他忍了又忍。
装作不认识虞乘, 想把戏做全套,想让虞乘走, 那样他可以暂时恢复到以前的生活, 可他还是不舍, 他甚至连在虞乘熟睡时悄悄抱一抱都不敢。
他只放纵了自己一次, 就那一夜和虞乘同床共枕,他一夜未眠看了虞乘一整晚。
克制了四年,他只纵容了自己那一次,到如今想到那一晚虞乘梦呓中埋怨地喊了他名字,他总是愧疚又窃喜。
虞岸语调平缓自若,高脚杯里轻晃着葡萄酒液,“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我的郑队。”
“我不喜欢违背自己承诺的人,这真的很不礼貌。”
他话语中威胁的意图太明显,郑桑野语气充斥着浓浓的无奈:“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吗。”
虞岸手上动作停滞,暗红的酒液缓缓从杯沿内往下凝聚,他将酒杯放到桌上,收回桌上的腿,起身走到前方的墙柜前。
墙柜左侧摆置着一个青花瓷瓶,轻轻扭动后墙柜往两边自动拉开,展露出一张与墙柜大小完全合贴的拼图海报,是虞乘十八岁生日时他为虞乘拍摄的照片,也是他花了很长时间,一张一张拼接起来的。
虞岸扬起唇角,他非常满意这副作品,他喜欢虞乘对他笑的样子,所以家里的书房,公司的办公室,目光所及之处他都放置了虞乘的照片。
虞岸突然的沉默,让郑桑野也有些不耐。
“所以你应该明白怎么做,需要我重复吗?”
这句话四年前郑桑野就听过,他捏紧了手机,终究是要重蹈覆辙。
他沉下心绪,逐渐冷静下来:“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让虞乘有机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有必要吗?”
郑桑野在试探,既然虞乘已经选择了他,虞岸又何必来多此一举,如果虞岸真的那么有把握的话。
但虞岸性情阴晴不定,满腹城府,他一时又拿不准。
虞岸愉悦道:“在失败者面前炫耀胜利,我一向享受这种感觉。”
虞岸就是如此无耻,也不会给他任何一丝可能,郑桑野再一次领教。
“郑队,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哦。”虞岸轻笑低语着,却又森冷残忍到极致,“否则我也爱莫能助咯。”
虞岸手指轻轻抚摸着拼图上虞乘的脸颊轮廓,笑容渐渐浮现冷色,自言自语道:“乖乖待在哥哥身边不好吗。”
总是让他这么苦恼,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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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桑野垂首坐在床边,冷月洒出一片孤寂银色,他赤脚转去阳台想抽根烟,刚捞出打火机想避着点微风,就看到隔壁坐在地上背靠阳台推门上的虞乘。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他怎么还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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