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然一副老娘早知如此的表情，一言不发地让球自行传到该去的人那里。
却听白礼生斩钉截铁道：“不行。”
魏之宁眼中掠过一丝微妙的诧异，怔了怔，轻声问：“……为什么，你……不想跟我公开关系吗？”
白礼生转向李裴然：“你先出去吧。”
李裴然巴不得立刻消失，闻言起身快速撤离，顺手带上了玻璃门。
屋内陷入诡异的寂静，白礼生缓步走到魏之宁身旁，挨着他坐下，伸手要去抚摸爱人的脸。
魏之宁身体僵硬着躲开，泛着水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是因为……你父亲吗？”
白礼生被他冷不丁的话说愣了，回过神来哭笑不得，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刮了下他的鼻子：“你是傻子吗？怎么可能因为我爸。”
魏之宁反手搂住他的腰，下巴抵在宽阔又结实的肩膀上，闷闷不乐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公开？”
“宁宁。”大手覆上瘦削的脊背，魏之宁听见他低沉又温和的声调贴在耳边说：“分开的这五年多，不止你一个人在成长，我也会时常审视当年的自己，在做出某些重大决定前，总是过于轻率和鲁莽。”
“哪有……”魏之宁把脑袋从肩头撤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瓣，瞳孔中印着爱人温柔的脸：“你一点都不鲁莽，明明是我太任性。”
“你听我说完，” 白礼生抓起他的手，捏了捏掌心，缓缓道：“我现在已经退圈了，一旦公开关系，只会把你一个人推向风口浪尖。即便现如今社会在慢慢开放，但同性恋是特殊群体这个概念，仍会在绝大部分人的认知中持续且漫长地存在，这是不可避免的，你要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待。隔三差五上个热搜供人议论消遣，跟同性艺人合作会被捕风捉影，跟异性艺人合作也有可能被拿来做文章，你可以说自己不在乎，但那些跟你合作的人呢，你敢保证每个人都不在乎吗？这些东西都会像苍蝇一样，挥不散赶不走，逐渐消磨掉你作为演员的热情。宁宁，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应该比我明白，有些东西就该让它藏在水面之下，镜花水月，若隐若现，对于一个需要保持神秘感的演员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魏之宁的眼神慢慢起了变化，像冬日清晨的雾，潮意弥漫其中，化开满腔裹着糖衣的酸涩。
“可是……”他眨了下眼睛，故作轻快地说：“你都不想要个名分吗？”
白礼生低低地笑，一手掐腰一手托臀，将人抱起来后，分开笔直的两条长腿让其跨坐在自己身上，扣着后脑勺吻上去。
唇齿厮磨后，气息紊乱又黏连，额头相抵，磁性又暗哑的声音悠悠地说：“那你现在给我个名分吧，我是影帝的什么？”
魏之宁被近在咫尺的灼热视线烫得方寸大乱，支支吾吾道：“男……男朋友？”
滚圆挺翘的臀被大手啪得打了一巴掌，魏之宁吃痛，眼尾瞬间泛起绯色，诱人而不自知。
“不是男朋友么？”他可怜兮兮地说。
“什么男朋友。”大手覆上尾椎处，猝不及防按下去，魏之宁敏感的身体陡然一阵过了电般的酥麻，然后听见爱人附在耳边低声说：“叫老公。”
第193章 对弈
魏之宁回《死局》剧组那天，是李裴然带着小邓外加五六个保镖全程戒备护送过去的，提防着再出现被记者围追堵截的事。
好在片场氛围很和谐，最起码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对于热搜上明晃晃的影帝出柜一事皆闭口不谈，至于私底下有没有在私人小群里议论纷纷，那就不得而知了。
严飞跟叶珍是早就心里有数的，却苦了先前总爱开男女主演玩笑的副导和制片主任那伙人，面上别提多尴尬了。
叶珍本就对这种乱点鸳鸯谱的行为深恶痛绝，如今也乐得看好戏。
午间放饭，主创团队聚在一起吃，叶珍主动坐到魏之宁旁边找他聊天，再也不怕被人起哄。
户外气温仍是零下，新搭的片场条件依旧艰苦，风顺着关不严的门缝捎进来，这一屋子几十号人都裹着臃肿的军大衣，仅靠着几只小太阳取暖，大家摩肩接踵凑在一起，APP消息提示来得猝不及防，人群中，有人压低声音却还是藏不住激动地说了声卧槽。
正跟叶珍聊戏的魏之宁敏锐地感觉有几道视线刷地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随之而来的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自周遭嗡嗡四起。
“……玩得真大啊……”有人小声说，很快被刻意清嗓子的声音盖过。
气氛在怪异与尴尬中发酵，叶珍抬头扫了一眼周边人群，发现大多数人都开始不约而同地点开了手机，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当即拍了拍魏之宁的肩膀，“走，陪姐姐去趟化妆间。”
两人刚掀开厚重的遮风帘，迎面撞上了刚接完电话匆匆往回走的小邓。
魏之宁朝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小邓哭丧着脸：“魏哥……然姐不让你看。”
“给我。”
旁边叶珍已经从助理那里拿到了手机，顺着锁屏推送就点了进去，视频打开播放两三秒，她就刷地关掉了，一抬头对上魏之宁看过来的眼神，却不知该作何表情，半晌从嘴里挤出一个音节：“艹……”
一个ID为用户644874225的僵尸号发了一条微博，很快就被几个百万粉丝的营销号第一时间转发，内容是一段视频，背景在白礼生的办公室，魏之宁被坐在沙发上的他抱在怀里扣着后脑勺接吻，画面随后转黑，视频却没有结束，原本的白噪音被一段露骨的喘息声取代，持续了约莫有一分多钟，进度条才走到底。
话题以及两人的大名词条实时广场被彻底引爆。
xxx：妈妈呀，我居然能在微博看GV了！
xxx：城会玩，魏之宁的女友粉在吗，你老公在外面做0诶～
xxx：@微博管理员 老子发个涩图秒没，这玩意居然能存活？
xxx： 幻肢硬了……
xxx：不是，后面怎么黑屏了，什么画面是我这个尊贵的年卡会员不能看的？？？
xxx：恶意P视频造谣司马@尚狄娱乐@尚狄娱乐@尚狄娱乐
xxx：粉丝别挣扎了，专业人士告诉你，视频不是P的，是真的。
xxx：这二位也太不拿网友当外人了吧，直播洞房吗这是。
xxx：滚，后面配的声音根本就不是他俩好吗？是从一个GV里面截的。澄清指路：链接
xxx：粉丝怎么只澄清后面不澄清前面呀，你们也觉得画面里就是自家正主对吧？
xxx：视频看不了了？
Xxx：动作好快，这不变相锤了就是真的。
李裴然得到消息的时候，刚从片场离开没多久，马上又调转车头风驰电掣地往回赶，公关部已经联系微博方将视频删除，电话打过来问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联系职粉控评洗广场，陪网友玩梗引导风向，不用太严肃。这事并不算什么黑料，捂嘴反而容易引起反感。”
公关负责人弱弱地问了句：“……所以那视频是真的？”
李裴然暴躁地想骂娘：“问我干什么，去问白礼生！”
挂掉电话，她当即给白礼生拨了过去，第一次没接通，她又继续打，等待红灯的当口儿，蹙着眉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方向盘上轻点。
“喂？”
李裴然毫不客气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白礼生声音沉郁：“姜树才在我那间办公室里装了针孔摄像头。”
李裴然一愣，怒拍方向盘：“艹，什么时候？”
“他上次碰过的笔筒，从里面换走了一支钢笔，正好是之前他送的一支黑色万宝龙。因为料定了我不会用，所以换掉也不会引起注意。”
李裴然瞠目结舌：“真有他的，玩宫心计吗？”
白礼生听不出情绪地问：“视频已经删了？”
“删是删了，可已经被不少人看到了。”李裴然顿了顿，“还不回应吗？”
白礼生默了一瞬：“我待会儿再打给你。”
实时广场上，职粉引导粉丝控评后，舆论风向渐渐开始好转。
Xxx：啊啊啊啊啊啊啊来晚了，谁有录屏存档私我，好人一生平安！
Xxx：这是我看过的颜值最高的一部钙片。（bushi）
Xxx：白礼生这脸这身材，尼玛为什么退圈为什么退圈为什么退圈，赶紧给老子复出造福人类啊啊啊啊啊！
Xxx：白礼生：不想造福人类，只想造福老婆。
Xxx：作为白礼生十年老粉，我敢用前男友的性命打赌，后面配的声音绝壁不是他！
Xxx：鼻血狂喷，这俩男的性张力绝了！路过的蚂蚁都要说一声how pay！
Xxx：一时间不知道该嫉妒谁……
Xxx：这是被人阴了吧，谁这么无耻偷拍人家小情侣啊！要拍不会多拍点吗？
Xxx：捏妈魏之宁这腰这屁股，白礼生你一定很爽吧？
确实很爽的某人正在电话里虚心地向老婆道歉：“宁宁，这件事是我的疏忽，对不起。”
“不怪你。”魏之宁不以为然道：“我连床戏都拍过，还怕这个？”
白礼生难得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诡异地沉默两秒，转而又问：“剧组那边有没有受到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