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擦完汗换了身衣服,他给自己和许空山做了几套晚上睡觉穿的T恤和短裤,自从跟钱国胜开始合作之后,陈晚慢慢把许空山的衣柜翻了个新,他绝不允许打补丁的衣服再出现在许空山身上。
T恤的面料轻薄,贴在陈晚身上,勾勒出他形状优美的琵琶骨。许空山眼里毫无杂念,他心疼地隔着T恤轻抚陈晚的后背,想着要如何给陈晚补点肉出来。
冒着热气的糖水蛋甜香四溢,陈晚用勺子把鸡蛋怼烂,让蛋黄和红糖水融为一体。
吃了糖水蛋陈晚又刷了一遍牙,许空山至少往里面搁了两勺红糖,甜得让他有一种不刷牙肯定会长蛀牙的预感。
有了许空山煮的糖水蛋垫肚子,陈晚后半夜睡了个好觉,出屋时许空山正拿着艾草往门上挂。
“我怎么闻到一股药味?”空气里飘着不太美妙的中药气息,陈晚心里一个咯噔,许空山不会又找德叔给他开了什么养胃的药吧?陈晚吸了吸鼻子,感觉药味像是从许空山身上传来的。
“周婶煎了草药水。”许空山挂完艾草,把洗好的衣服晾到屋檐下面。陈晚心下一松,不是给他熬的就好。
挂艾草、洗草药水、撒雄黄、吃粽子,是平安村端午的传统习俗。
陈晚用草药水洗了脸,闻习惯了以后感觉还挺清新的。有淡淡的粽香从锅里飘出来,周梅拿楠竹笋壳包的粽子一个有半斤重,昨天晚上就在锅里煮着了,半夜熄了火,早上起来接着煮,前后大概用了六个小时,里面的糯米才算煮透。
剥开笋壳,里面是白净的糯米,黏黏糊糊的,陈晚吃不完一整个,许空山把粽尖的部分夹给他,这个位置的糯米要更软一些。
陈晚蘸着白糖吃完了大半个粽尖,糯米不易消化,他感觉有七成饱了就放下了筷子,以免积食。剩下的粽子也没有浪费,进了消化能力好的许空山的肚子。
中午周梅做了一桌好菜,难得过节,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她本来打算请张诚他们来家里吃饭的,后来想着他们说不定要陪媳妇回娘家,于是没让陈前进去叫他们。
端午节陈勇阳他们放了一天假,次日接着上课。陈勇阳往书包里装了两大捧李子带去学校和同学分享,陈晚想起前晚的经历,拉住了陈勇阳的书包叮嘱他少吃点,最多不能超过十个。
“李子吃多了要打摆子,你小叔说得没错。”周梅把陈勇阳脖子上的红领巾理平整,“星星看着弟弟,别让他在路上吃。”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李子吃多了不好,真的。
第74章
端午之后没多久时间就进入了七月,陈晚看着眼前摊开的书,突然生出了一种恍惚感,他好想要空调,再不济一台电风扇也行啊!
盛夏的高温炙烤着大地,陈晚热得精神萎靡,偶尔一阵清爽的穿堂风吹过,他身上的汗水随之蒸发,让陈晚恨不得当场穿越回冬天。
“小叔叔看我抓的鱼。”陈勇阳放了暑假,刚在河沟里跟人摸鱼,被周梅逮了个正着,顶着一张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蛋冲进屋里。
灰扑扑的小鱼苗在瓶子里来回游动,长度在两厘米左右,不够塞牙缝的。
“勇阳,不要打扰你小叔学习。”高考在即,周梅连说话都下意识压低了嗓门。
“我给小叔叔打扇。”陈勇阳抓起扇子给陈晚扇风,那模样跟个小书童似的。
陈勇阳扇得极为卖力,陈晚偏头躲他制造出的疾风:“好了好了,不用扇了。”
陈晚捋了把被扇乱的头发,拿走陈勇阳手上的扇子搁在桌上。
周梅在屋檐下剥从自留地里掰的嫩玉米,陈晚端了根小凳子坐下帮忙,周梅让他去看书,十来个玉米,她两下就弄完了。
“大嫂我歇会眼睛,下午再看。”陈晚心里有数,他所有的资料已经是翻来覆去看过无数遍的了,上面的知识点也早已背得滚瓜烂熟,除非有新的资料,否则他很难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对对对,看久了是要休息一下。”周梅发现自己紧张过了头,忙不迭附和道。
白色的玉米煮熟之后口感甜糯,陈勇阳啃过的玉米棒子坑坑洼洼的,跟陈晚手上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空山又进山采药去了,周梅给他留了两根,地里下一批嫩玉米得等上好几天。
经过暴晒的枯叶踩上去悉悉索索的,稍微一点火星就容易引发严重的山火,所以许空山没有携带任何火源上山。周梅给他攥了四个拳头大小的饭团做午饭,中间夹的是酸豇豆炒肉末,特别下饭。
许空山腰上挂着陈晚的军绿色水壶,陈晚不让他喝山上的生水,说有细菌。
细菌是什么东西许空山不知道,陈晚解释为肉眼看不见的脏东西,虽然山上的泉水许空山喝了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啥问题,但为了以防万一,陈晚还是给他装了煮过的白开水。
许空山拧开水壶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舌尖尝到一股甜味,反应过来是陈晚悄悄往里面放了红糖。
山林里人迹罕至,难得来了个活物,花蚊们也不嫌弃许空山皮糙肉厚了,努力扒住许空山裸露在外的皮肤,将口刺扎进去吮吸新鲜的血液。
“啪。”许空山面无表情地拍死手臂上的花蚊,掌心和手臂上溅出一抹红。
不过停下来吃个饭的功夫,许空山的身上就至少被咬了十个包,被衣服遮住的大腿同样没能幸免于难。
许空山挠了挠下巴,摘下几片随处可见的艾草叶揉碎涂在衣服外被叮咬过的地方。
解决完四个饭团,许空山继续采药,前方不远处一株叶片呈卵心型的植物从地面匍匐向上,许空山认真辨别后发现这是一株多年生的何首乌,从匍匐茎的长度和粗壮程度可以判断生长时间不低于二十年。
大多数中草药,尤其是根茎入药的品种,均是生长时间越长药性越好越值钱,何首乌也是如此,为了不破坏地下的根茎,许空山换了小药锄一点一点地把上面的泥土挖开。
许空山表面看着五大三粗的,实际上细致起来不比陈晚差。干燥的泥土下渐渐出现褐色块茎,许空山动作愈发小心,根据块茎走向扩大了挖掘的面积。
他跪伏在地上,身边有泥土不断堆积,活似考古挖掘现场。
德叔之前跟许空山讲他采药的经历时,给许空山展示过他的珍藏,其中就有半个小臂长的何首乌,重量在一斤左右,德叔估计它少说长了四十年。
许空山面前这株还没挖到三分之一,目测出土的部分已经超过了德叔珍藏的大小。
花蚊在许空山耳边飞舞,发出吵人的嗡嗡声,许空山置若罔闻,任由扰人的花蚊隔着衣服在他后背疯狂吸血。
何首乌没人参那么娇贵,只要主根没有损坏,弄断一些须根不会对药效有影响。许空山大概挖了一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
许空山把重约四斤的何首乌用它的匍匐茎裹住放进背篓里,然后将挖出来的坑回填,以便让旁边的分支继续生长。
取之有度用之不竭,是德叔教给他的采药的规矩。
许空山没有因为这株何首乌提前结束今天的采药行程,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德叔未曾深入过的,具体的药材分布不得而知,许空山只有边走边看,待时间到了三四点的样子才开始往回走。
凡是遇到茂盛的草丛许空山都会拿棍子敲打一番,如无必要他会尽可能避免从这些有可能藏蛇纳鼠的地方经过。
许空山穿着长袖长裤,袖口和裤脚的地方都用绳子绑着,宁愿汗湿也不解开散热,为的就是防止虫蚁爬到衣服里面。
木棍碰到草丛的瞬间,异常的唰唰声响起,某种爬行动物飞快地远离,隐约晃过眼前的火焰纹标明了它的身份,一条无毒的赤链蛇。
但不管有毒没毒,被咬到都不是一件好事,能避免的要尽量避免。
有惊无险地下了山,许空山解开袖口和脚腕上的绑绳,捧着溪水扑到脸上,舒爽地出了一口气。
溪水混着汗水滴落在地上,藏青色的布料上有明显的白色痕迹,那是从他身体里析出的盐分。
夏日昼长夜短,许空山到家时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给视野罩上了一层红色滤镜。
许空山以前没挖到过何首乌,对何首乌的炮制方法仅有理论知识无实际动手经验,所以他跟陈晚知会了一声就准备马不停蹄地地去了德叔那。
“山哥等等。”陈晚叫住许空山,把周梅留的玉米拿给他。
一般不会有人晚上来卫生所看病,但为了以防万一,德叔仍然坚持把卫生所的门开到晚上九点。只要有人要看病,即便是深夜,他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开门看诊。若病人无法移动,他便亲自去到病人家里,不论刮风下雨,几十年如一日。
许空山乘着夕阳走到卫生所,德叔在厨房吃饭,他一个人懒得麻烦,随便炒了盘空心菜。
“吃了吗?”德叔放下筷子,听许空山回答说没吃,他起身要去加菜。
“师傅你吃,周婶做了我的饭的。”许空山把药材背进后院,将其一一放到簸盖里。德叔没跟他客气,把碗里的稀饭两口喝完,擦擦嘴来看许空山今天有哪些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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