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山里到处都是野菜,许空山倒出几把香椿和六七个他手臂那么粗的竹笋,外壳是深褐色的,根部雪白,看着都嫩。
陈晚不知道香椿和竹笋要怎么处理,许空山用篮子装了放到厨房,周梅应该会做。
炒过饭的锅陈晚洗了两次,然后掺上大半锅水:“山哥,你跟我来。”
许空山往灶里夹了两把经烧的柴火,站起来跟着陈晚进屋。
陈晚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纯白衬衣和一条西裤给许空山:“山哥你等会试试合不合身。”
许空山刚采完药回来没多久,身上流了不少汗,得洗过澡之后再穿。
之前许空山搬新家的时候陈晚便发现许空山基本没两件好的春夏装,因此在做新款男装时顺便给他也做了一身。等下回赶了药集他就带许空山去纺织厂转一圈,让许空山给他当模特。
白衬衫和西装裤的魅力不用多说,陈晚相信钱国胜看到后会十分惊喜。
锅里的水烧到发烫,许空山帮陈晚提到洗澡间,自己拿上衣服回了隔壁。
“大嫂,山哥带了香椿和笋子回来,在厨房里。”陈晚洗完澡出来,周梅和陈前进说着话跨进院子。
“是吗,我看看。”周梅走到厨房,看到篮子里红褐色的香椿和嫩笋眼前一亮,“香椿摊鸡蛋最香了,明天我做给你们吃。”
周梅用指甲掐了下笋子根部,几乎没用力指甲就陷进去了:“这笋子好。”
新鲜竹笋不耐放,周梅立马拿刀在外壳上划了一道,然后剥去外壳,露出里面嫩白的笋肉。
一共没几根笋子,周梅叫陈晚忙他自己的去,不让他搭手。
许空山按照陈晚说的穿上了白衬衣和西装裤,这是他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衬衣,穿上后有些不习惯地动了动脖子。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许空山一边扣着袖口的纽扣,一边转身看向陈晚。
穿着白衬衣和西裤的许空山!!!!
陈晚脑内一阵轰鸣,许空山系纽扣的动作深深地印进了他的眼底。白色的衬衣包裹着许空山充满阳光气息的皮肤,鼓动的喉结被衣领束缚着,布料勾勒出他肌肉起伏的弧度,强劲有利的腰部内收,衣摆扎进了西装裤之中,每一丝布料的褶皱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陈晚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早在做这套衣服之前他就想象过许空山穿上之后的画面,但没想到真正的视觉冲击来得比他想象的更加猛烈。
许空山半天没有扣好袖口的纽扣,陈晚拉过他的手帮他扣上,许空山真是天生的衣架子。
试过合身之后许空山就把衣服换了下来,他还是觉得陈晚给他做的T恤穿着最舒服。
次日许空山起身的时候陈晚跟着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几点了,许空山回了个不知道,他才反应过来许空山屋里没有钟。要是有个手表就方便了,不知道钱国胜能不能帮忙弄到票。
陈晚伸了个懒腰,穿上衣服和许空山一块出门。周梅做好了早饭,刚把几个小孩叫起来。
“小叔叔,栀子花和百合花都有花苞了。”
陈露惯例跑到院子里看她的花,许空山年初种下的百合长出了长长的茎秆,上面枝繁叶茂,顶部的花苞约莫半个手掌长,紧紧地闭合着。栀子花的花苞颜色跟叶片相近,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那根李子树之前也开了不少花,现在枝头挂着指甲盖大小的李子,陈勇阳等不及摘下来尝过,涩得整张脸都拧巴了。
“去把脸洗了来吃饭了。”周梅唤在院子里看花的陈露,“你不是要去看接亲吗?”
“我要去!”小姑娘听到接亲顿时把花抛到了脑后,倒腾着小腿跑进屋洗脸。
陈晚对别人结婚没有兴趣,许空山也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所以吃过早饭没多久他又扛着锄头进山了。
陈晚拿出本给钱国胜的舅妈画设计图,对方年纪跟周梅差不多,从数据上来看身材丰腴。陈晚没见到本人,无法判断她气质如何,裙子要做得既不挑人又漂亮,钱国胜无疑是在给他出难题。
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是接亲的来了。
“新郎官到了!新郎官到了!”小孩们大声地喊着,蹦蹦跳跳的挤到前面看新郎官的模样。
丁春艳听到外面的鞭炮声和瞬间沸腾起来的人声,脸上浮现出一个含羞带盼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宋美娟,对方向她点点头,示意她交代的都做到了。
丁春艳放下心来,只要宋兰兰不在,她今天就什么都不怕了。
虽然跟对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丁春艳对他的一些习性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是个爱颜色的人,当初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眼看中了自己。
但丁春艳并不觉得有什么,在她看来,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不是这样。对方条件那么好,又愿意为自己花钱,一点小缺点无足挂齿。
第二波鞭炮声响起,丁春艳紧张地握紧了手。
宋美娟的确是找借口把宋兰兰支了出去,但腿长在宋兰兰身上,她听到鞭炮声又兴冲冲地跑回来了。都说丁春艳的对象是个营长,她也想看看这个营长到底长什么样子。
办酒的时间是双方父母定的,那个营长还没上过门,别说宋兰兰,连丁春艳他爸都只见过对方一面。
宋兰兰挤在人群外头,她身形瘦弱,一张脸清丽动人,看上去像是在风雨里飘摇的小百花。在看到新郎官的刹那,宋兰兰嫌弃地扭过头,亏丁春艳把人夸得那么厉害,她当有多好呢,还没她二哥长得好看。
新郎官被迎进门,一阵祝词之后,丁春艳红着脸和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盛芳不舍地抹着眼泪,大喜的日子她本不该哭,但想到丁春艳随军去了部队她们娘俩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她就忍不住伤心。
丁春艳也红了眼眶,亲戚们在旁边劝着,总算赶着时间把人顺顺利利的送出了门。
营长是骑的二八大杠来接亲,丁春艳侧身坐到他身后,双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在小孩的追逐与摇晃中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咽口水。
第63章
丁春艳结婚当天穿的是陈晚做的套装,旗袍领的掐腰小上衣配半身裙,既衬出了丁春艳窈窕的身形,又不会显得过分艳丽,配着她绞了面抹了口脂的漂亮脸蛋,看得人眼睛发直。
尤其是她那身衣裳,更是戳中了不少姑娘的心,一连数日都有人上门找陈晚做衣服。
怪不得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丁春艳这身为她增色不少,一时竟让人生出了一分钱一分货的想法,陈晚的高收费似乎也变得合理起来。
陈晚把买布料的钱单独记了个账本,以便跟钱国胜那边作区分。
丁春艳的婚事一过,没几天平安村乃至整个临溪便进入了农忙的季节。暖房里的秧苗被一把把捆好挑到田埂上,然后抛进水田之中,田里插秧的人弯着腰,将秧苗一束一束按进泥里。
山坡上的麦子开始泛出淡黄的色泽,今年风调雨顺,麦穗灌满了浆,沉甸甸的,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水稻和小麦是平安村最主要的两种农作物,也是村里的经济来源,能不能吃饱饭,年尾有多少结余,全看平日的侍弄尽不尽心。
陈晚在农忙时节极少出门,主要是别人忙得苦哈哈的,他一个人在外面悠闲地溜达,不是故意招人恨吗。
麦秆中偶尔夹杂了野生的燕麦,爱玩的小孩会抽了燕麦杆在中间破一条缝当哨子吹。同样能吹响的还有一种叫马豌的植物,用来吹的是它的种荚,发出的声音比燕麦杆低沉。
陈勇阳一路吹着马豌到家,哔哔哔的,脸都吹红了。他荷包里揣了一兜的马豌,献宝似的拿给陈晚看,让陈晚随便挑。
“你自己玩吧。”陈晚对他的玩具没有兴趣,“去帮我看看你爸他们回来没,没回来的话问问还有多久。”
陈晚把陈勇阳派了出去,他站在院门口往外看,空旷的田野中翠绿的秧苗整齐地排列着,仿佛一张大网将将春意织进其中。
陈勇阳哔哔哔吹着马豌跑了,很快在田间找到周梅:“妈,你们啥时候收工啊?”
“还早。”周梅直起身擦了把脸上的汗,插秧是极伤腰的活计,这么忙上一天,村里最能干活的女人也会喊累,“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们。”
水田提前施过底肥,正是养分充足的时候,为了避免肥力的流失,促进秧苗迅速坐根进入生长期,他们要尽快把秧苗全部种下。
陈勇阳哦了一声,一路蹦跶着回去向陈晚传话。
周梅埋头继续干活,这一插曲让不少人想起了被忽略的陈晚,不由在心里羡慕他的好命。啧,要是当初投胎到陈家的是他们多好,每天吃穿不愁,还不用下地。
陈晚从陈勇阳的传话中判断周梅他们可能天黑才能收工,于是没急着进厨房做饭,而是辅导三个小孩把作业写了,陈星如今是初三下学期,即将面临中考,压力大得连笑容都少了许多。
她上学认真成绩又好,班里的同学和老师都说她肯定能考上中专。这年头的中专名额有限,成绩特别优秀的人才能上中专,其次才是高中。当初陈晚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放弃中专去县城念高中,背地里可没少被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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