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老板自言自语道:“我的人都是新调过来的,他们不可能有问题的!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记者冷哼一声:“别装得你好像多么无辜!”
“季实,你听我说,”老板认真起来,盯着记者的眼睛非常严肃地说道:“为什么你会被萧强的人发现我现在也不清楚,我会去查。但是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你的行踪!”
“那是你给我安排的住处!!”记者的表情很凶悍,手里的银针已经刺破了老板脖子上脆弱的皮肤,可他的眼圈却红了,那是被信任的人背叛后的愤怒和伤痛:“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
“嘘,嘘——小声点,外面还有人……”老板伸手去拉记者,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记者挥开老板的手,拿银针指着老板,红着眼睛道:“别再假惺惺了,不管你今天为什么来这儿,也不管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都不可能成功。人不能两次掉进同一条河流!我不会再上一次当了。念在同事一场,我不跟你鱼死网破。你现在就走,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老板很温柔地看着他:“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老板往前一步,不退反进,抓着记者的手臂往自己怀里拉。
“你放开我!!”记者剧烈挣扎起来,手里握的长针扎进老板的手臂:“再不放开我喊人了!!外面的人进来看到你,你就完了!!”
可老板梗着脖子硬吃了这一针,还是把记者按进了自己怀里,“嘘——宝贝儿——”他用一只手扶着记者的后脑勺,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季实,好孩子,听我说,再闹下去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我是中国海关缉私警察,警员编号xx56x9,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好吗?”
记者脑袋搁在老板的肩头,陡然愣住了:“你说……什么?”
29、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警方的卧底??!”记者盘腿坐在床上,无意识地转动手上那根闪着寒光的银针。
“是啊,”老板脱下西服外套查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白衬衣袖子染红一大片:“宝贝儿你怎么下手这么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之心吗?”
记者看他那个龇牙咧嘴的样儿,狐疑地问:“我怎么就这么不信你是警察呢?”
“宝贝儿你咋这么难伺候呢?”老板拿领带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不说实话吧,你就要跟我兵戎相见恩断义绝,说了实话吧你又不信。”
“警察都要讲证据的,你以为,你报个警员编号你就能是真警察了?警察证呢?你有吗?”
老板有些无奈:“记者同志,都是当卧底的,你怎么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呢?我干这种脑袋栓裤腰带上的活儿我还随身带警察证,我是嫌自己命长呢,我还是赶着投胎啊?你们电视台选卧底的时候不需要门槛的吗?只要脸长得好看就能送出来当卧底?”
记者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你……你怎么知道我是……”
“对我知道,我全知道。我还知道那个邢文就是你们新闻调查部的主任,你的顶头上司,”老板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真诚了:“老实说,我要是真想害你的话,你早就死100次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嗯……大概就在那次被我抓到你们俩大半夜在办公室鬼鬼祟祟搞事情之后,我就去查了一下你们俩的身份。然后我就知道了。”
“靠!那么早!”记者一声哀嚎:“那岂不是你其实一直都在看着我们俩演戏?”
“对啊,”老板点点头,一副吃瓜的表情:“演技不错,可以给你打个及格分。”
记者懊丧地抓了抓头发,半晌,抬头盯着老板的眼睛问:“…这么说……你,你真是警察??”
老板坦荡地跟他对视:“如假包换。”
“那为什么之前都瞒着我,现在突然告诉我了?”
“你来我公司卧底不也没告诉我吗?之前不说是不想你知道得太多,一来怕走漏风声,二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咱俩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要是不给你交个底的话,回头你一顿骚操作,把你自己害了不说,还得连累我。”
“真的不是你出卖我?”
“人民警察,爱民如子,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老板认真起来的时候有一种特别可靠特别亲切的感觉。
记者抿着唇不说话了,但是眼圈却渐渐红了。突然从睡梦中被抓走后的这几天,是他26年的人生中最黑暗的几天,跟以前的卧底经历不同,他见识到了从前他难以想象的人性的恶,也遭遇了诸多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
然而他不能回想不能软弱,因为这艘船上已经没有他可以依赖的人,就像主任说的,他没有后援也没有逃生路径,前路渺茫,他只能靠自己。
所以,即便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被凌虐,即便被当牲口一样用来做了金钱交易,他也强撑着没有流下一滴泪,没有一分一秒松懈过。可是现在,那个他以为背叛了自己的人,却原来从来没有走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在这艘船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还有其他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太好了。一旦放松下来,几天以来的担惊受怕,经受的那些愤怒委屈和悲悯,一股脑儿卷上来,瞬间击垮了情绪的大门。
“哎?!你这……这怎么还哭上了?!”刚刚还游刃有余的老板,这会儿看到记者的眼泪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行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你就是你们台的门面,你就是你们台的门槛,这样行不行?”
记者沉默地流着泪,好像要把这几天来积压在心里的那些情绪全部宣泄出去。
老板焦灼地挠了挠头,把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记者身上,尝试着把他搂进自己怀里。记者没有反抗,像炸毛后期望得到安抚的小动物。
老板摸他头发的动作很温柔,仿佛一个体贴又有耐心的情人:“好了,哭什么呢?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平安带回家的。”
记者在老板怀里点头,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他的白衬衣上。
老板也没有嫌弃他,还是抱着他慢慢拍,等到他渐渐平静下来,才问:“感觉好点了?”
“嗯……”记者别开脑袋,好像在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
老板宠溺地拍了拍他脑袋:“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得把他绑起来,”他指了指还在地上瘫着的胖子:“要不一会儿他醒了就麻烦了。”
30.
老板手脚很麻利,动作也很专业,很快给胖子来了个五花大绑。
记者抽了抽鼻子,刚哭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奶:“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老板好像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计划就是咱们继续在这儿呆着。对于你来说,这个房间就是今天晚上这整艘船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就这?”记者不可思议地问。
“就这啊。”老板摊了摊手。
“营救计划呢?!”记者瞪大了眼睛:“船底还关着几十个被他们暴力控制着的受害者呢!有几个已经快不行了,得赶紧把他们救出来啊!”
“稍安勿躁,救当然是要救的,但是也不能蛮干啊,”老板把胖子扔在墙角,站起身来拍拍手:“就咱俩这样冲进去,那不是白白送人头?”
“所以问你营救计划啊,”记者急了:“你带的人呢?你们的队伍呢?总不能就你一个人上船了吧?”
老板却淡定地问道:“记者同志,你知道抓你这伙人的头头是谁吗?”
“好像是个什么将军,我听他们喊他将军。”
“对,董军,泰国籍华裔,一个跨国走私集团的老大,道上人称董将军,出了名的狡猾奸诈,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摸到他的尾巴。我们现在坐的这艘梦幻公主号,船籍国是泰国,泰国是世界人口交易在东南亚最大的中转站,要是没有邮轮公司的默许,他们不可能在船上搞这种人口走私交易的,很多服务员其实都是他们的眼线。对方实际的人数,比你能看到的要多得多。”
老板正经起来,跟平时那个轻佻痞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所以,在没有确定董军在船上、掌握实际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如果大张旗鼓把我们的人都混进来,很容易引起怀疑,也很容易暴露,甚至有可能打草惊蛇,直接把董军吓跑,那以后再想抓他就很难了。”
记者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现在警方其实也只有几个人在船上?”
老板表示很欣慰:“聪明!”
“那怎么办?等到船靠岸了再抓他吗?”
“不行,船靠岸的时候他大概率已经不在船上了。而且就像你说的,受害人也等不了那么久。”老板也在床沿坐下来:“相对来说,海上抓捕成功率更高,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董军在船上,抓捕和解救行动当然宜早不宜迟。不过也有一个问题——”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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