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因看着他,还是笑着:“所以老师要来这家餐厅,是想给我省钱吗?”
被他说中了心思,方世灼有些窘迫。
他只好端起老师的架子:“你还小,现在还不懂赚钱的辛苦。”
“老师,你误会了。”许因说,“我不是笑话你,是很开心。”
“开心什么?”
许因手撑着头说:“因为老师总在为我着想。”
方世灼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
虽说是自助,两人却都吃得不多。等他们吃完,已经过了饭点,门口排位的长队也没有了。
桌上还剩了两个没吃完的水晶虾饺,许因夹给他。
“一人一个。”
酒足饭饱,晚上的风却更冷了,方世灼受了凉,出来时不禁打了个喷嚏。
“老师,你感冒了?”
方世灼揉揉冻坏的鼻子:“不要紧,可能刚出来有点冷。”
“是刚才等我冻的吧。”许因把自己身上的围巾摘下来,“喏。”
方世灼拒绝:“不用。”
许因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强行给他挂到脖子上。
他搬出来之前方世灼的那套说辞:“你要是生病,好几个班的数学课都不能上了。”
“……”
方世灼问:“那你呢?”
“我穿得很厚。”许因指指他的风衣,“老师,你也要多穿一点。”
方世灼没想到有天会被学生操心穿得太薄。
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打车去酒店还要十几分钟,他就没有再拒绝。
今天许因也是坐地铁来的,正想和他一起走,就听见方世灼说:“那我先走了,你路上慢点。”
许因知道他没开车,问:“你怎么回去?”
方世灼说:“打车。”
正说着,他的手机便响起来,果然是薛袁。
方世灼接起电话,薛袁说要布置摄影机和麦克风这些设备,得提前十几分钟到,才打电话催他。
挂了电话,许因跟他摆摆手:“那,老师再见。”
方世灼来不及跟许因多说,也摆手说了声再见,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
许因却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从说打车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对。方世灼不开车时,一向是坐地铁的,地铁是直达。
而且这里离学校挺远,打车很贵不说,明明是要回家,方世灼却看起来很急。
很显然,他骗了自己。
这些信息在许因脑海飞速运作,等方世灼上了那辆出租后,他也在路边拦下一辆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盛云大酒店在距离三公里多的地方,在堵车的情况下,十来分钟就到了。
司机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方世灼下了车走过去,薛袁已经在酒店门口等他。
“你可算来了!”
方世灼抱怨:“你约早点不行么,这么匆忙。”
薛袁知道他讨厌临时变卦,讨好般揽过他的肩膀:“哎呀,我这不是前面还有别的事嘛。”
两人边说边走进酒店。
许因下车晚了一步,被红灯拦在了对面,隔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
而方世灼身上,还戴着残留着他温度的围巾。
第15章 暗恋
等许因走进酒店大堂,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电梯间。
大堂里人来人往,他站在人群中,忽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死死盯着不停上升的电梯楼层,把自己的指节掐得青紫。
他从来没感觉过像此刻这般无力。
明明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这里某层楼某个房间,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着,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
也没有资格阻止。
他从来都不是方世灼的例外。
在学习上不是,在感情上也不是。
他会给别的学生讲题,也会跟别的男人约会。
许因控制不住地想,这个男人也会亲吻他吗?也会跟他十指相扣吗?也会吻过他身上的痣和伤疤,让他感到舒服吗?
方世灼,会喜欢他吗?
他们看起来年纪相当,有说有笑,似乎比自己更般配。
许因要嫉妒疯了。
他整个人被妒火焚身,快要失去理智。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那为什么不能是他,为什么不能选择他?
就因为自己是他的学生?
他不会一直是他的学生,只要等一等,再等一年,他们之间就没有这层关系的束缚。
可他怎么能要求方世灼等他呢。
他也没有生气的权利,因为方世灼从来没承诺过他什么,也从来没答应过他不会去找别人。
即使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他还是要跟别人在一起。
或许在方世灼眼里,他的喜欢幼稚,莽撞,三分钟热度,只有许因知道,自己的这份爱意浓烈,炽热,生生不息,不是一时兴起。
其实在酒吧那次,并不是他第一次见方世灼。
一年多前,处于休学的他回学校和当时的同学一起拍毕业照,因为走得太急,在教学楼前撞了抱着书赶去上课的方世灼。
书本散了一地,许因忙说对不起。
方世灼差点迟到,也走得急,当时正低头看时间没看路,也跟他说抱歉。
许因蹲下帮他捡书时,注意到那是高一下册的数学课本。
那天两人都过于匆忙,和生命中的无数过路人一样,只是打了个照面的关系。
可在许因的世界里,那一撞好比火星撞地球,一切都完蛋了。
他从没想过会在酒吧看见方世灼,那不像是他该来的地方。
方世灼还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和那天一样,却又比那天放荡,领口随意开了两颗,露着精致的锁骨,摇酒的动作慵懒又自在。
周围五光十色,喧嚣杂乱,他坐在那里,像堕入凡间的神。
许因看了很久,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不过显然方世灼早已经忘了他。
后来的事也不在许因的预期之内,他也没有骗方世灼,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复学会被分到他带的班。
本以为是更好的开始,却没想到是结束。
那天方世灼对他的态度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更没想到,在两个月之后,他会蹲在酒店旁的马路边,狼狈得无处可躲。
夜晚的风更冷了,行人纷纷裹紧大衣加快脚步,许因的围巾给了方世灼,冻得瑟瑟发抖。
只是相比于冷,他感受得更深切的是自己的无能。
他甚至没有方世灼的电话,只能把微信对话框开了又关,反反复复十来次,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
房间里,薛袁刚架好设备准备采访。
方世灼看了眼手机,跟他和肖月点头表示抱歉,起身走远了些接电话。
“喂?”
许因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喊了声老师。
方世灼怕打扰到他们采访,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冷风在耳边呼啸着,把他的声音吹得不太真切。许因干巴巴地问:“你到家了吗?”
“没,我这儿有点事。”方世灼没听出来他情绪不对,以为他和往常一样只是想跟自己讲电话,“没什么事的话,晚点再说。”
他还要帮薛袁做采访记录。
见他没再说话,方世灼主动挂了电话。
在采访的时候进电话很不礼貌,为了防止干扰,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才坐回去。
肖月比他之前在新闻上见过的图片更年轻一些,约莫三十多岁,或许是因为写推理小说的缘故,总给人一种摸不透的神秘感。
可能平时接受采访多了,她的回答游刃有余,采访也只是围绕她新书的一些内容展开,进行得很顺利。
只用了四十多分钟,访谈就结束了。
薛袁这才跟她坦白,说他们两个是她的老粉丝,从大学开始就看她的书,还经常打赌猜谁是凶手。
他这个人捏了话柄就讲不完,滔滔不绝一番,把当年和方世灼一起追书的情景再现了一遍。
“每次都是我猜错,后来我就不跟他打赌了。”
听他这么说,肖月比刚才放松了些,说话也没那么官方了:“没想到还有这种缘分。”
“是啊,所以这次能采访您,我们感到特别荣幸。”薛袁激动得不行,指了指旁边的方世灼,“他比我厉害,很少有他猜不中的。”
方世灼手里捧着肖月的新书:“只是运气好罢了。”
肖月笑笑:“推理有时候不止是逻辑,还有直觉,说白了这些跟每个人的经历都分不开,我创作的时候也常在思考,该怎么做到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能冒昧问您个问题吗?”方世灼有些紧张地说。
肖月很礼貌:“你说。”
“四年前您创作的那部作品《断崖》,为什么结局没有指出凶手?”方世灼说,“这也不太符合您的创作风格。”
那本书他印象很深,是唯一一本没猜出凶手的书。
而直到故事结尾,作者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肖月似乎回忆了片刻,歪着头问:“那站在读者的角度,你觉得凶手是谁呢?”
其实方世灼已经忘了故事里主角的名字,却对人物角色记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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