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走了,东方不败也没说什么,只拔出手里的剑打量起来,看了一会,觉得这把剑与他当初收藏的也不差什么后,便还剑入鞘将其挂在腰间。
很快,葛舟便重新回来,手里还拿着几坛酒,人还未到,便听他带笑的声音,“哈哈……三十年的黄溪酒,我们今天可有口福了……”
接过他抛来的酒坛,东方不败不客气的一掌拍开封泥,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他仰头喝了一口,道:“好酒!”
那边,已经咕噜咕噜灌了小半坛酒的葛舟抹了把嘴道:“当然是好酒,听说这三十年黄溪酒如今存世也不超过十坛了,这三坛还是我从掌门师侄那偷……呃拿来的。”说完,他又继续喝起来。
一边喝酒,葛舟还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不过,东方不败大部分时候都在听,偶尔才会回他两句。
葛舟喝得倒是痛快,然而不知是他酒量本就不大,还是这酒后劲太足,他把手里那坛将将喝完,就靠着酒坛迷糊起来。
东方不败扫他一眼,将手里的空坛丢到一边,将他身旁的最后一坛酒抓了过来接着喝。
天此时已经全黑了,抬头看着三三两两的繁星,东方不败突然勾了下唇带着几分嘲讽。
费尽心机的夺得教主之位,却是没坐多久就到了这里,若是让那姓任的知道,恐怕是在西湖底下笑都要笑死了。
不过……
仰头喝了口酒,东方不败眸光微闪,他到此之前正好在承德殿中宣布了要闭关,想来他突然不见,他们也只当自己是提前闭关去了。这般,再加上有童大哥盯着,想来至少三年内教中不会有什么动静。
哪怕他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但凭自己的实力,他依旧可以肆意而为。而姓任的,至少还要在阴冷的西湖底下颐养天年好多年。
这么一想,东方不败心中又痛快起来,随即倒是突然想起了司寇凌天。
想到他于武功上的天赋,又想到他父母接连而亡中的隐情,东方不败不由开始期待起来。等到他武功大成,想来这江湖恐怕就要热闹了……
手里的那坛酒也喝完后,东方不败又略坐了一会,随后留下两只空酒坛便离开了。
东方不败和葛舟的比斗明明没有人亲眼目睹,然而等传到江湖中时,却被人描述的有模有样。
不过,不论描述怎么夸张,结果是东方不败胜这一点倒是没有错。
而同样,东方不败这个在有些人觉得很是狂傲的名字,以及他的一身红衣都已经传遍了江湖。
人但凡有了些名气,就免不了被麻烦找上门。听说一个之前连名头都没听说过的人打赢了岳城派的葛舟,于是不管是信的还是不信的,很多人都开始找起东方不败,想要和他比试一番。
江湖中的剑客、侠士,很多都喜欢穿一身白衣,再不然也是蓝衣、青衣之类的,至于大红色的外袍,那还真是鲜少有人会穿。于是,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在江湖中简直再明显不过。
而以东方不败的自傲,哪怕知道有人寻他比试,也不可能因此隐藏行踪,更不会换了身上的红袍。
找到东方不败的人不算少,不过一般找到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毕竟,他的脾气可不算好。
一开始碰到人拦路时,东方不败都是连余光都不给一个的直接将人一掌拍开,至于那些人是死还是重伤那就全看运气。
等到在用饭时、休息时也有人来要比试后,东方不败心情便不怎么样了。若是那些人武功还可以也就罢了,痛痛快快打一场后东方不败自然不会再计较。偏偏找过来的人武功都只能算二流,甚至还有不入流的。
于是,他便不再留情,来一个便解决一个。如此,武功一般的人再也不敢去找他比试了,自觉武功尚可的也暂时观望起来。而那些武林中的真正高手,却是对他不屑一顾。
但,不管还有没有人敢往东方不败面前凑,至少“东方不败”这个名字是名满江湖了。
☆、第13章
离开住了好几个月的地方,司寇凌天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只是,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经离开,那么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去找东方不败后,他心情便又愉悦起来。
然而,他十几年来都未出过林家大门,被东方不败带走后,也很快找到地方安定下来。如此的他虽然并不算愚蠢之人,却到底经验不足,虽在木屋那次因为运气好没有打草惊蛇的就先跑了,但没多久便又被人发现了行踪。
司寇凌天自知自己实力不够,于是并不敢正面对上那些人,每每被发现时只能狼狈逃蹿。若非那些人发现他是独自一人后有些小瞧,恐怕他也不能一而在再而三的逃脱。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三番两次的从逃脱,那些人心中也生了火气,于是便都开始用上全力。
被连着追了半个月,莫说找人,司寇凌天如今连吃饭喝水的时间也难有,休息那更是难想。
可即便如此,从那些人遇到他时就毫不留情的杀招来看,他也不敢停歇下来。
和东方不败生活的那几个月,让本来还显得瘦弱的司寇凌天长高长壮了许多,再加上一身精致的白袍,就是一位容貌俊朗的翩翩少年郎。
然而,如今靠在树上的人微张着嘴重重的喘息着,尘土满面,眼中遍布着血丝,白色的衣袍好几处被划开,一片暗红一片灰早已看不出之前的颜色。他如今的样子狼狈至极,哪里看得出是个正值韶华的少年。
闭上眼缓了缓,不过几息的时间他又重新睁开眼,随后拉着还算干净的里衣袖子仔细的擦拭着手里的剑。
他擦拭的动作很轻,就好像手里的不是一把铁铸的剑而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等到将剑擦干净他抬头透过树枝看向天。
哪怕天已经黑了,他也不敢停留太久,扶着树干站起来,司寇凌天选了个方向继续走。
跌跌撞撞的不知又走了多远,约莫着已经是寅时,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司寇凌天找了个隐蔽的石洞钻进去。
这个石洞不算大也不算小,他进去后靠着石壁坐下,从怀里摸了两个青涩的果子,他像是不识味一般囫囵吃下,然后蜷缩着身子将头靠着膝盖。
他很累,累到已经可以无视腹中的饥饿,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然而,他却知道不可以,至少没有摆脱那些人之前还不可以。
天快亮之前,司寇凌天从洞中离开,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前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却也没空去找人问。
走在小路上,司寇凌天心突然一跳,后背升起了一丝寒意,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就猛的朝地上一个打滚躲到一旁。
“嘭――”
他刚刚站的地方被一把大刀劈出了一大道口子,瞬间尘土飞扬。
等站起来后,他也不朝那边看哪怕一眼便飞快的离开。
他内力并不深厚,若非东方不败教的那套上乘轻功更重身法,恐怕他拼尽全力也无法逃脱。
沿着小路再往前是一眼看得到边的一片空地,司寇凌天前行了一段路后就不假思索的上了旁边的山。
后面追他的只有两个人,不过这两人在发现他时便放出了烟火,想来很快附近的其他人也都会赶过来。
眼见前面的人跑得飞快很快就入了山林,而他们一时竟追不上,那二人其中一个从腰间一抹,下一刻三枚飞镖便从他手中飞了出去。
虽然听到破空声后就已经开始闪躲,但一来那飞镖来势极快二来他又要保持着速度,司寇凌天的左肩处还是被一枚飞镖射中。
身形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顿了一下,司寇凌天面色一白,咬牙提气,让自己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约莫半个时辰后,身后的两人已经暂时被甩下,司寇凌天也有些力竭的跌在地上。
呼出一口气后,他伸手撑着地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
听到身侧突然传来的声音,司寇凌天拔剑相向。
看到指着自己的剑,背着竹筐的布衣少女“呀”了一声,随即身子往后仰了仰。
抬眼见不是追自己的人,司寇凌天犹豫了一会,带着威胁扫她一眼,还是收回了剑。
那人收了剑步伐不稳的往前走,那少女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不由升起些好奇,等看到他背上还在冒血的伤后,不由“哎”了一声然后追了上去。
见他冷冷的看着自己,少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结巴着道:“你……受伤了……爷爷会医,我带你过去治一下吧!”
肩膀那里刚刚就麻麻的,到了现在整只左臂都有些难以动弹,司寇凌天直直的看了她一会,“带路。”
见他答应了,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在前面领路。
“爷爷我回来了!”带着他七扭八绕的走了一刻钟,到了一间围着木栅栏的茅草房前后少女高声道。
院子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在晒草药,听到声音便走过去将栅栏门打开。
门一开少女便急忙道:“爷爷,有人受伤了你帮他看看!”
看到她身后带着剑的人,老人瞪了她一眼,随后却还是让他们进来。
见老人似乎不高兴,那少女有些莫名,“爷爷怎么了?”
“你啊……”老人摇摇头,却没再说什么,拿了些东西便朝孙女带回来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