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不似先前的轻缓笨拙,变得愈发缠绵深入,晏峤抱着他试图要到达那最深处,邢白鹿一时间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脸上,邢白鹿诧异睁开眼,抬手抹了把,这是……眼泪?
晏峤在哭?
“唔……晏峤……”
邢白鹿伸手抚上晏峤的脸颊,那一个似是微愣了下,轻轻松开他:“怎么了?”
“你哭了?”
他怔忡后,抬手往自己脸上胡乱抹了把,随即轻轻笑了笑:“风眯了眼吧,我今天这么高兴,怎么会哭?”
他低头舔了舔邢白鹿的唇,又在他脖颈处亲了亲。
邢白鹿的脖子红了一遍,晏峤置于他后腰的手仿佛也变得滚烫,今天分明是没有喝酒,可为什么他又浑身发热起来?
晏峤又吻了吻邢白鹿的额角,然后含住了他的唇。他离的近,耳垂上那颗痣瞬间变得妖冶清晰,邢白鹿下意识抬手捏了捏。
晏峤骤然搂紧他的腰,将他摁在床上,又是深吻过去。
他的手不自觉探进邢白鹿的衣服内,邢白鹿哼了声,将人推开。
“小鹿?”他蹙眉,“怎么了?”
邢白鹿径直坐起来,微微喘息着,拉扯了下衣领笑:“我今天可不想再弄脏衣服了。”
晏峤愣了两秒,有些脸红。
邢白鹿一面按着脖子一面倾身问他:“你刚才是因为脚疼吗?我碰到你了?”
“没有。”刚才是因为想起前尘旧事,一时间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的波动而已。
“唔。”邢白鹿沉默一会,抬头说,“我们现在谈恋爱可以,但不能影响学习。”重来一世,他得好好开始,不能兴奋得本末倒置。
不然,到时候他没办法独立,邢家公司再有个危机,他又会被卷入前世的那条路上去。
晏峤有爱他的父母,还有把他视作一切的爷爷,可他不行。
江怀夏还在背后虎视眈眈。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和佟倩的声音:“峤峤?”
自从上次推门进来看到了那不可描述的场景后,佟倩进儿子房间就学会了敲门。
晏峤应了。
邢白鹿忙起身去开了门。
“小鹿。”佟倩看见他就笑,又问,“你们不是去看漫展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邢白鹿侧身让开说:“阿姨,晏峤的脚弄伤了。”
“怎么了?”佟倩担忧朝自己儿子看去,“哎呀,怎么肿成这样?”她蹲在床前握着晏峤的脚踝查看。
邢白鹿看她心疼得不行,忙说:“对不起阿姨,晏峤是为了拉开我才会滑板撞到的。”
晏峤忙抬头:“和你没关系。”
佟倩看了儿子一眼,回头冲邢白鹿一笑:“没事没事,仔细看看也不是特别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佟倩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把家里的药箱给搬来了。
晏继成之前当过几年兵,身体素质没的说,但在部队里也免不了要受伤。晏老爷子专门请人给晏继成配了许多治伤的药,中药西药一大堆,效果比外面药店里的都要棒,佟倩和晏峤来桐城时,顺便带了些来,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漫展泡汤了,但因为两个人把什么都说开了,心情一样很好。
邢白鹿便在晏峤房间背了会儿英语单词,两人现在更默契了,你来我往,效率奇高。
傍晚邢白鹿一走,晏峤就立马给方琮林打了电话。
方琮林听完晏峤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忙说:“哦,我表弟那个大嘴巴告诉邢白鹿,说我在不认识他的时候就找人拍他照片。但我不得不承认邢白鹿的脑子是真好使,他居然猜是你让我干的。还问我你为什么要偷拍他,我还能说什么?我就说你之前在新闻上看到他的照片,对他一见钟情了。”他停顿了下,“我……说错了?”
晏峤默了默:“没有,你说的很好。”
-
因为晏峤脚受伤的事,佟倩便开车接送他上下学,顺便把邢白鹿和张青柚也一起捎上。
张青柚乘坐了几天佟倩的车后,悄悄告诉邢白鹿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邢白鹿问他:“哪里怪?”
张青柚有些懊恼:“你没发现每次我们聊得起劲的时候,晏峤总在副驾驶座上往后看我吗?”
邢白鹿道:“那下次你跟他换换,你坐副驾驶。”
张青柚撑大眼睛:“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晏峤妈妈的车,我坐副驾驶,合适吗?”
邢白鹿道:“哦,那要不我跟他换换。”
张青柚一把拉住他:“我跟晏峤坐后排也很奇怪啊,还是不要了。”
邢白鹿便笑。
一周后,晏峤的伤势好了七七八八,三人才又开始挤公交上下学。
这天,中午学校大扫除。
邢白鹿只好把错题全都整理带回家,晏峤吃了晚饭就去邢家教他做题。
李舒妍的书桌上堆着很多教科书和资料,邢白鹿怕弄乱,便带晏峤去了自己房间。
“对了,上次你的衣服还没还给你呢。我都给你洗干净了,我洗的。”邢白鹿有些骄傲。
晏峤坐在桌边含笑望着他,嗯,小鹿给他洗衣服了,好开心啊。
之前因为和晏峤怄气想晾他几天,所以邢白鹿故意没还,后来一拖这件事就忘了。邢白鹿打开衣柜找了找,“秋姨说放在这里的,在哪儿呢?找到了!”
他兴奋把那套衣服拿出来,转身太快,上面叠好的衣服直接飞到了被子上。
原本叠好的衣服也散了,邢白鹿看了眼就愣住了。
谁来告诉他,晏峤那件他穿着都嫌大的上衣为什么小得跟童装一样了!
明明款式就是这个款式,不可能是拿错了。
晏峤起身上前看了眼忍不住笑:“这是我的衣服?”
“是啊,怎么会这样?”邢白鹿忙把秋姨喊了上来。
秋姨说:“我当时收的时候就这么小了啊,还想问你是不是没按照洗涤要求洗,所以缩水了呢,后来有事我忘了问了。”
邢白鹿忙拎起衣服看了看标签。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禁止洗涤。
什么鬼??
瞥一眼,还是某个知名一线品牌,邢白鹿诧异道:“这不就是一次性的吗?”
晏峤还在笑。
邢白鹿瞪他:“你怎么还笑?你不觉得很坑人吗?”
“没事。”晏峤把衣服拿了过去,“反正我也没打算穿它。”小鹿第一次给他洗衣服,他要放起来。
秋姨找来袋子帮晏峤把衣服裤子都装起来,这才又出去。
邢白鹿气呼呼在书桌前坐下,又想起什么:“我的衣服你好像也还没有还给我。”
晏峤边打开书包,边说:“嗯,放我那儿吧,万一你什么时候有需要,就不用再穿不合身的了。”
邢白鹿被他说得后颈有些烫,压了压声音道:“我都说我不想再弄脏衣服了!”
晏峤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才“哦”了声:“那……那就不那样了,我明天给你把衣服拿回来?”
这晏峤真是……
邢白鹿无奈趴在了桌子上:“我小时候吃东西经常弄脏衣服,我妈妈也没说以后不让我吃了啊,她会给我戴个围兜,夏天就干脆把我衣服脱了。”
晏峤:“!!”
他正要开口说话,邢白鹿径直道:“行了,开始讲题吧。”
晏峤又直接蔫儿了:“哦。”
他主动将椅子往邢白鹿身侧挪了挪,看他将卷子平铺在了桌上:“先讲大题吗?还是从选择题开始?”
邢白鹿道:“都行。”
“嗯。我先看看。”
晏峤将卷子拉过去了些。
邢白鹿微微侧脸看他,晏峤认真起来的模样还是挺能唬人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邢白鹿的错觉,总觉得晏峤在面对他时似乎过于小心翼翼,什么都依他,一丁点都不想惹他生气。
他还以为想晏峤这种出身的大少爷应该很难相处才是,至少也得是以自己为中心,可晏峤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前世的时候,他怎么就不去多了解下晏峤呢?
“你看,这道几何应该先添加两条线……”
“嗯。”邢白鹿下意识倾身靠过去听,顺便打开他的小牛皮笔记本记录一些特定题型。
晏峤回眸盯住他手里的笔记本看了眼。
邢白鹿笑道:“是不是很眼熟?上次在你房间看到你也有一本和我款式一样的笔记本我还觉得有点惊讶呢。”
晏峤笑:“是吗?这么巧。”
前世就知道小鹿一直买同一个款式的笔记本,他之前只摸过,从没见过。后来他的眼睛看得见后,第一次见到小鹿的笔记本。
他翻了翻,大多都是他工作时的摘要随笔。
他一本也没舍得扔,重生回来后,就不由自主地去找了这种款式的笔记本。
邢白鹿又道:“我记得你那本上还写着什么《白月光攻略》。”
晏峤听到“白月光攻略”这几个字瞬间脊背都直了。
“哎,那什么意思啊?”邢白鹿侧脸看他。
晏峤:“……”这叫我怎么回答啊?
邢白鹿又问:“你不会在写小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