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白鹿的脑子“嗡”的一声,生无可恋问:“你什么时候问他的?”
“去洗手的时候啊。”晏峤一脸认真,“你不想我问马主任,我后来想了想,觉得的确不太合适,但我姨夫不是外人啊。”
邢白鹿:“……”
这种事晏峤到底要让他在容院长面前丢几次脸?
还有,有地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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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远霖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医院了,彼时邢白鹿还没醒。
晏峤看他的脸色大约也猜到邢远霖应该一晚没睡。
他问了马主任的办公室在哪,便又急着走了。
后来邢白鹿和晏峤刚吃完早餐,邢远霖正好回来。
“爸爸,吃早餐了吗?”邢白鹿问他。
邢远霖勉强笑了下:“哦,吃了。”
邢白鹿招呼他过去:“别装了,还有一份呢,给您留的,佟阿姨亲自送来的。”
邢远霖环顾四周看了看,才问晏峤:“你妈妈呢?”
晏峤道:“她回去了,小鹿在宁海我们没照顾好他,她说没脸见您。”
邢远霖内心翻涌,他没找着马主任,只给他打了通电话,马主任应该是在查房,听起来很忙,就简短说了两句,又说一会来邢白鹿病房再细说。
但就是那么简短几句话,邢远霖也听得出邢白鹿当时送来抢救时情况有多危险,容院长的果断,马主任的技术,全都缺一不可。
但作为父亲的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不起死去的妻子,尤其想到……
“爸爸?”邢白鹿又叫他一声。
邢远霖回过神来,什么也没说,过去低着头开始吃给他留的早餐吃了。
邢白鹿看他不说话,小声道:“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跟您坦白,就是,高二那会儿我其实没有心脏病。”
邢远霖诧异抬眸看了病床上的儿子一眼。
邢白鹿垂下眼睑道:“我当时以为您出轨了,怕您想把外面的私生子接回来,不要我了,所以才骗您的。”
“也不是。”晏峤急着解释,“小鹿当时的确来宁海看病了,他那时心脏老不舒服也是真的,只是当时的检查结果心脏没问题,他不是故意骗您的。”
邢远霖说不出话来,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他当年的确做的不对,一点都没考虑到儿子的心情,他甚至都忘了,当时李舒妍才刚走不到一年!
邢远霖此刻再回想起来,自责后悔得要死。
他又低下头怔怔地想,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儿子还活着。
他还活着。
“爸爸?”
“没什么。”邢远霖没有抬头,他低头往嘴里塞吃的,“你没事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邢白鹿眼花了,他好像看见邢远霖在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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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主任是和容立成一起来的。
邢白鹿想起昨晚的事,突然有些无法直视容立成。
不过好在,容立成似乎完全没在意昨晚的事,进门就先帮邢远霖和马主任互相做了介绍,然后说:“有结果了。”
邢远霖的脊背微微挺直了些。
马主任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邢白鹿,道:“那瓶胶囊里检测出了毒物反应。”
邢远霖下意识往病床上扶了把。
邢白鹿早就猜到了,真的听马主任说出来,反倒是也没多大反应了。
晏峤握着邢白鹿的手紧了紧,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邢白鹿轻轻叫他两声,他的目光看过来,脸色才稍稍好些。
马主任继续说:“好在不是整瓶都换掉,应该是每次搀进去几粒,但是药量不大,所以长年累月的到了现在才有症状。”
容立成插嘴道:“邢总,药量虽然不大,但你要知道,这种下药手法相当恶毒!我不妨实话和你说,要不是小鹿和峤峤这样的关系,我们不会这么往细了查。你们要是去外面医院,最后结果也就是得出个心肌炎,他要是犯了病还继续用药,后果不堪设想!”
邢远霖的脸色煞白,容立成的话不说他也明白,而且,小鹿高二时心脏就不舒服过,导致他这次一开始听说小鹿得心肌炎时,根本没往别处去想!
他甚至第一反应,小鹿是为了晏峤病的,是晏峤没照顾好他!
容立成说的没错,要不是他们往细了查,这件事也许到最后都没有人知道!
容立成又道:“胶囊的毒物成分马主任已经准备好报告备份,包括小鹿的病例和所有检查我都已经整理好,胶囊上的指纹也没有被破坏,邢总,需要现在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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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峤日记》:「重新见到你的第1576天,叔叔从桐城来宁海,我知道你做好了跟他全盘托出的准备。我不管他这次会怎么选择,要是他不想告郑艳玲,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我现在就特别后悔一件事,当年我明明对郑艳玲很是抵触,为什么没有坚持到底,最后还是让她和你住在了一起!我不会放过她的,哪怕要和叔叔翻脸!」
「补充:我被打脸了,我没想到叔叔答应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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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白鹿也没想到邢远霖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同意了容立成的建议。
正好前两年邢白鹿上大学时,郑艳玲和秋姨一起去办了护照,本来打算空了她们要一起去旅游,但因为种种事就没去成。
现在办理护照时,每个人都会录入指纹。
指纹对比确认后,警方就能直接抓人了。
结果当天傍晚,晏峤接到常律师的电话,他听完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看着邢白鹿道:“胶囊上的指纹……是秋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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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手腕上的纹身
“胶囊上的指纹……是秋姨的。”
邢白鹿下意识坐起来, 因为幅度过大,连手背上的点滴都扯掉了。
“小鹿!”晏峤忙大步过去按住邢白鹿的手背,殷红的血瞬间从血管里逆流出来,晏峤咒骂着去按铃。
邢白鹿整个人有些呆滞, 他喃喃道了句:“不可能。”
不会的, 秋姨就像他妈妈一样, 秋姨不会的!
胸口有些疼,他慌乱抓住了晏峤的手臂:“晏峤……”
晏峤将人搂住, 取了药喂他:“宝宝, 把药吞下去。”
邢白鹿将药含在嘴里,大约是太紧张, 就着水吞了三次才吞下去。
晏峤看他咽下,终于松了口气, 又低头亲了亲邢白鹿的额角, 然后与他的额角相抵:“别紧张宝宝, 放松。看着我,小鹿,看着我。”
邢白鹿的呼吸还有些不顺:“不是秋姨,不会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
护士推门进来。
晏峤扭头道:“点滴针头滑下了。”
护士快步过去要重新给邢白鹿挂点滴。
晏峤蹙眉道:“先止血, 一会再说!”
护士只好先帮邢白鹿止血消毒。
晏峤得以空出手来,他替邢白鹿揉着后心道:“我也不信是秋姨, 我已经让常律师跟警方说可能是我们搞错了,你放心,不会有人去抓秋姨的。”
那就好,那就好……
护士已经处理完出去了。
邢白鹿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晏峤终于松了口气。
邢白鹿看着他道:“我要回桐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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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远霖和容立成来时,自然也是知道了指纹的事。
邢远霖的脸色难看, 他也说不可能是秋姨。
邢远霖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自然也看得清这当中的利益关系,秋姨害邢白鹿没有一点好处,毕竟邢白鹿还要给她养老。
晏峤沉声道:“这就能说明给小鹿下毒的人是刻意戴了手套的,歹毒的心思昭然若揭!”
容立成叹了口气:“现在没有指纹,这件事就有点难。”
“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这件事她一个人能做。”邢白鹿看了眼邢远霖,“江怀夏肯定有份的。”
邢远霖紧抿着唇,他心里其实比邢白鹿更清楚。
邢白鹿问道:“他出狱了吗?”
邢远霖诧异脱口:“不是还没到时间……”话至一半,他自己也不抬确定地顿住了,因为高考那件事后,邢远霖就再也没去过监狱。
基本上都是郑艳玲隔段时间自己去看江怀夏,郑艳玲也知道高考的事,所以没有在邢远霖面前提过江怀夏的事。
所以,江怀夏现在到底有没有出狱,邢远霖其实也不知道。
“爸爸马上托人去问。”邢远霖转身要打电话。
邢白鹿却叫住他,道:“不用了,过两天我和您一起回去。”
邢远霖惊道:“你现在怎么能出院?”
邢白鹿嗤笑:“想知道他们得逞后到底要做什么,再说了,马主任说对症下药后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晏峤跟着道:“也不是马上就出院,再在医院待上两三天,马主任会安排好的。叔叔也该告诉家里那边,您这次其实不是来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