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峤让常川查了查。
常川倒吸了一口冷气：“小晏总，5月份，王媛名下正在连载的书给网站创造了90万的分成收益！因为是小网站，和作者是三七比例分成，也就是说，王媛5月份的电子订阅收益达到了210万！”
晏峤冷笑：“这正常吗？”
“呃……”常川道，“如果是流量特别大的网站的头部作者，也许正常，但对于王媛这种之前好几个月收入几百、小千的作者来说，肯定不正常。”
晏峤直接打了电话给曾晶，问起王媛5月份收入的事。
曾晶倒是老实：“当时我们的确都吓到了，因为她那本书前期推荐时效果平平，最高日收也就一百多快。但5月份正好她的书字数也多了，我们就给她上了个全渠道，钱就一下子多了起来。”
晏峤蹙眉：“所以是正常的？”
曾晶道：“小晏总是自己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数据看，她那本书是暴增新用户订阅，看着没什么问题。但其实是很有问题的，因为就算是全渠道，也不可能有这种流量。”
“能查那些订阅用户的具体ID吗？”
“这个恐怕不行，因为现在网站也是允许不实名读者购买的。”曾晶说完，又补充道，“小晏总不用担心，我们网站绝对没有暗箱操作。其实这些年，我也不是没遇到过特别有钱的人来这个圈玩儿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砸点名气出来，况且，她那么多钱，也是跟网站分成的，对我们来说，还是赚的。”
“我知道了。”晏峤收线，直接将手机丢在办公桌上，扶着桌沿的手指徐徐收紧。
太高明了。
用这种方式把钱存进王媛作者号的后台，只要她不提钱，这些钱就一直存放网站第三方的作者号里，不在银行卡上。所以常川往前查了三年，查遍他们家每个人的账户，全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
等风头过后，再把这笔钱提出来，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对方的目标是晏继成和佟倩！
晏峤的呼吸有些沉：“你觉得王媛知情吗？”
常川道：“车祸的事还没了结前我也见过她，后来在鑫悦酒店是第二次见，给我的感觉，她更像是堂堂正正赚了钱想要在同学们面前炫耀的样子。”
“她可能是不知情的……”晏峤的话语渐渐沉了，“但王锦传肯定知情。”
常川的脸色也不好：“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虽然曾小姐说王媛这种情况有异常，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她也说了，从数据上看来是没有问题的。这件事，对方做得非常缜密。若是直接去问王锦传，料想他也不会承认的。”
晏峤冷笑一声，坐在敞椅上：“那就从王媛下手，王锦传收钱办事，现在事没办成，我就让他拿不到这笔钱！”
邢白鹿的电话突然呼入。
晏峤拿起手机的同时，示意常川不要说话，他起身接起来：“怎么了，小鹿？”
邢白鹿道：“什么怎么了，你都出差五天了，什么时候回来？”
“哦……”晏峤站在落地窗前，声音轻了些，“可能还得要两天。”
“怎么又要两天？”邢白鹿不悦道，“算了算了，你别来接我了，我直接自己开车去宁海得了。”
极短的时间里，晏峤又想起那场车祸，想着邢白鹿的话，想着他满脸是血的模样……现在危险还没有远去！
晏峤脱口道：“你先别来！”
他不能让小鹿来涉险，绝对不能。
邢白鹿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有。”晏峤极快地整合了下思绪，道，“我之前听我爸爸说，晏城地产好像有个项目要和远山地产合作，这不是你正好在桐城吗？这边就不用再派别人过去接洽了。”
那边缄默片刻没说话。
晏峤忐忑道：“小鹿？”
邢白鹿突然道：“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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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回宁海
两天前。
秋姨刚在邢白鹿房间给他换了床单被褥下楼, 便见邢白鹿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笔记本在画什么，秋姨见他时不时反手敲着背，忙走过去问：“怎么了？”
邢白鹿蹙眉道：“可能晚上没睡好, 背疼。”
正说着, 郑艳玲从厨房出来。
秋姨忙问：“玲姐, 我记得你上次说认识一个按摩推拿特别有经验的盲人师傅是不是？就你上次还推荐让先生去的那个。”
郑艳玲不悦道，“我前几天还问远霖了, 他一直没去呢！跟我抱怨了好几次肩颈不舒服, 自己也不知道注意着点身体！搞不好会得肩周炎的,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找时间再和他说说去。”
“小鹿也这样。”秋姨上前将邢白鹿手里的笔记本夺下, “快别画了，我看你就是成天这样低头画画, 要不就是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这才会不舒服,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动, 你哪怕是坐一小时起来活动活动也行啊。下午去玲姐认识的那个师傅那做做推拿吧。”
郑艳玲抬眸：“小鹿也不舒服？”
邢白鹿笑着应了声，连着两天感觉背疼得厉害, 料想估计也是秋姨说的问题，便抬头问郑艳玲那个盲人推拿在哪里。
郑艳玲道：“她现在不做推拿生意了, 所以是在家里。但是有认识的熟人上门, 还是会接的。她家在老区的弄堂里, 你找不到, 一会姑妈带你去。”
邢白鹿蹙眉：“您不去咖啡厅吗？”
“没事, 店里有人呢，我晚点过去。”
郑艳玲趁着早餐时间先给那位师傅拿了电话，确认了人在家，这才和邢白鹿一起去。
这些年, 郑艳玲学会了开车，但她车技不是太好，开得很慢，时常惹得后面的车主不耐烦，狂按喇叭，最后十有八-九都得超她车。
本来邢白鹿说他开，郑艳玲非不让，说他不舒服就坐在车上休息。
邢白鹿笑，他这是长时间不运动导致的肌肉疼痛，算什么不舒服。
城西的小区内都不太好停车，弄堂也根本进不去，郑艳玲每次都是把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步行入内。
邢白鹿下车出了停车场才发现对面的公交站有些眼熟，又看一眼一侧的弄堂口，终于想起来这里是陆明嘉家附近。
这个停车场是后来建的，当时他和晏峤来跟踪陆明嘉那会儿还没有，他是看到对面的公交站才想起来的。
“小鹿，这边。”郑艳玲招呼着。
邢白鹿跟上她的脚步，之前陆明嘉说过，郑艳玲很早前也是住在这里的，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是常来的，她认识这里的按摩师就不奇怪了。
这条冗长的弄堂还和记忆中一样破败，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
走到岔路口，郑艳玲带着他右拐了。
邢白鹿忍不住往左边看了看，记得没错的话，陆明嘉的家就在那边不远处了。
郑艳玲又带邢白鹿走了一段，然后在岔路尽头停了下来，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动静。
来开门的是个小姑娘，长得特别水灵：“郑阿姨来了？我奶奶在里面等你们。”
邢白鹿跟着进去，穿过一个小天井就进了一间侧室，那位盲人奶奶就坐在按摩床边上，笑着道：“你可是很久没来了啊，这是终于把你弟弟带来了？”
郑艳玲无奈道：“别提了，他成天忙忙忙，下次一定带他来。今天带我侄子来，小孩子老是久坐不动，于阿姨你给他按按，疏通疏通。”
“那先躺下吧。”于奶奶拍了拍按摩床，摸索着站起来，“现在的小年轻得肩周炎、颈周炎的一大堆，还不都是生活习惯不好给弄的？上班对着电脑工作，下班对着电脑游戏，都是一动不动！哪里疼啊？”
邢白鹿感觉像是被公开处刑，闷闷道：“左后背。”
“这里？”
“还、还好。”
“那这里。”
“啊……疼疼疼。”
于奶奶笑：“现在知道疼了？”
郑艳玲道：“小鹿，你先按着，姑妈一会儿来接你。”
“嗯。”
这些年，郑艳玲虽然搬去了御泷弯，但还是会常来这边看陆明嘉妈妈，大约她也只有她一个好朋友。
邢白鹿料想她是去找陆明嘉妈妈了，便没多问。
他中途被按得睡着了，后来是被信息震醒的。
晏峤：「宝宝，在干什么？」
晏峤虽然在出差，不过给他信息倒是很勤快。
微信最近刚刚推出了新功能，可以发语音了。
邢白鹿还没和晏峤用过，便录了一段发过去。
“轻、轻点。”
“啊……不、不行，我受不了了！”
“疼啊！”
晏峤：「？？？」
晏峤干脆打电话过来：“宝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