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之前不都还不承认吗?”
江方濂答不上来,可能那会儿已经喜欢霍廷了,只是碍于情面,不愿意承认,也有可能是后来在医院相处后,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又或者在很早之前,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悄对霍廷动了心,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见江方濂若有所思,霍廷问道:“想什么呢?我的问题让你这么难回答?这么难以启齿?”
“我不知道…”先亲口承认了喜欢,江方濂就处于被动的位置,“你都知道…我喜欢你了…还要怎么样?”
这句话江方濂说的有点委屈,霍廷想听的,自己都说给他听了,他气也出了,便宜也占了,干嘛还这么不依不饶。
霍廷心口胀胀的,“还要怎么样?你一句喜欢就完事儿了啊?怎么有贼心没贼胆呢?”
自己什么都话说了,心都掏出来给霍廷看,霍廷怎么想的,一点也没跟自己透露。
江方濂强忍着羞耻,“那…你呢?”
他像是一直躲在阴暗处的小动物,霍廷拿着食物,不断诱惑他走到亮处,霍廷的耐心和温柔,确实是打动了他,只是他内心脆弱,经不起任何的戏耍,只要霍廷稍有玩笑的意思,他铁定会蜷缩进角落,再也不出来。
霍廷不忍心再逗他,“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还好意思问?”
江方濂也得意了一回,他小声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同样的问题,让霍廷来答,他也答不上来,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朝夕相处才能将感情慢慢沉淀下来。
“霍老板?”江方濂仔细打量着霍廷的表情,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霍廷粗粝的手掌突然拖着江方濂的脸颊,眉宇间还有一丝愠意,“你叫我什么?”
“霍…霍老板啊…”江方濂心里犯嘀咕了,可是自己不是一直都这样叫的吗?
这真不是自己脾气大,是江方濂实在太没眼色,变着花儿的惹自己生气。
“你管王浪还叫一声哥呢!”霍廷这语气能酸出二里地去,他不光爱跟周唯安比,就连王浪都成了他攀比的对象,果然男人的胜负欲是不分场合,不分对象的。
江方濂眨了眨眼睛,霍廷斤斤计较的样子和他粗狂的外表很不相称,“霍廷…”
“你这纯属于投机取巧了,还没大没小。”霍廷双手捧着江方濂的脸,他跟王浪一般大,少说也比江方濂年长八九岁,江方濂叫他名字就是占他便宜。
江方濂却很坚持,“霍廷…”
年龄比自己的大,不管对方是谁,江方濂都能喊他一声哥,没有什么比直呼对方的名字,更来得亲密,更特别的。
名字也好,听江方濂叫得还挺理直气壮的。
楼顶的风将人吹得冰凉冰凉的,霍廷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江方濂的嘴唇,直到柔软的触感有一丝丝温度。
他低头朝江方濂靠近,两人鼻夹抵着鼻尖,嘴唇似有似无地接触。
他俩谁也没闭眼,专注地看着对方的表情。
吻到了嘴边,心痒难耐,他俩消耗着彼此的耐心,江方濂腰上一紧,他顺势抬起下巴,刚好碰到霍廷的嘴唇。
接吻就像是一场博弈,起初只是嘴唇接触的相互试探,也不知道是咬了对方的嘴唇,舌尖从唇缝中探出,慢慢纠缠在了一起,那些隐秘渐渐壮大,试探变成进攻。
口中氧气不断被对方掠夺,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霍廷抱着江方濂的腰,将人往上掂了掂,江方濂双脚离地,快要被霍廷举起来了。
“别…”江方濂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晕,俯视霍廷的脸时,嘴角的笑容无法掩藏。
霍廷把人放到地上,下巴搁到江方濂的肩头,用手指轻揉着江方濂的耳垂,低声喊了声,“阿濂。”
江方濂身子颤了颤,一把抱住了霍廷的腰,把脸埋进了宽厚的胸膛里。
他俩在楼顶上拥抱了许久,直到霍廷拉着江方濂往楼下走,他们的步伐不算快,只是在经过隔壁时,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霍廷开了门,顺手打开客厅的灯,灯光刺眼,江方濂耷拉着脑袋,都没好意思去看霍廷的脸。
进了家门,温差巨大,身体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霍廷翻出自己的衣服给江方濂当睡衣,两人洗了个热水澡人才暖和过来。
江方濂杵在客厅,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双手缩进袖子里,像是第一次进霍廷家一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霍廷从厕所出来时,见江方濂背对着他站在过道里,他走上前,将人从背后抱了起来。
“呀!”江方濂惊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霍廷已经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了。
“看什么呀?你没来过啊?”霍廷说话还是不怎么客气,像是为了掩饰色厉内荏的心虚一样,非得看着江方濂紧张,他面子上才过得去。
江方濂坐在霍廷双腿之间,后背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珠子瞎转,“没看什么…”
气氛太暧昧了,齁得江方濂张不开嘴,他想要岔开话题,余光瞟到沙发另一头的被子和枕头。
“你在客厅睡觉吗?”他问了句有的没的。
霍廷对他倒是有问必答,废话也愿意接,“看电视看困了,懒得进卧室,就在客厅睡了。”
“哦…”这么凑巧啊,连被子都这么凑巧。
“干什么?你想睡我卧室啊?”
说话好像也缓解不尴尬,这样的气氛,说什么都像是在暗示。
江方濂咬着嘴唇,轻轻道:“客厅也睡不下啊…”
霍廷俯身靠近,大手顺着江方濂的腰线抚摸,突然开黄腔,“你躺我身上。”
自己要是不开口吧,霍廷只会得寸进尺,所以江方濂故作镇定,“我又不是小孩,又不轻…”
“你轻不轻我比你有发言权吧。”霍廷抬了抬腿,刻意用膝盖去顶江方濂的后背,“就你这身板儿,不就跟小孩一样吗?”
江方濂不服气,他再怎么瘦,也是成人骨架,哪像霍廷说的那样,小声争辩,“你胡说。”
“我胡说?”不知不觉中,霍廷的手伸进了江方濂的衣摆,“你让我摸一下你哪儿有肉,看看是不是我胡说。”
霍廷一只胳膊能环住江方濂的腰,另一只手穿过江方濂的后颈,搭在了肩头,还没怎么摸呢,江方濂像是离了水的鱼,挣扎得厉害。
“别…”江方濂呼吸急促,脸颊上红扑扑的一层,额头也渗出汗来了,“真的痒…”
怕痒的人就是招人疼,那怀里的人嘴唇湿润,眼睛泛着水光,谁看了不觉得心疼啊。
霍廷抱着人一块儿挤到沙发上,沙发很窄,两人侧躺着勉强能容得下,江方濂要是再动弹的话,霍廷保准会摔到地上去。
两人面对着面,湿热的呼吸在相互交换着,霍廷善心大发,“不挠你了。”
说罢,他用脚勾过被子,把他和江方濂都裹了进去,皮肤大面积接触在一块儿,能清楚地感知对方的体温,像是粘着黏糊糊的糖一样,怎么都扯不开。
与其说是暧昧,江方濂更觉得温馨,他躲在被子里傻笑,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眉眼。
“笑?”霍廷恶狠狠的,手掐住了江方濂的脸蛋肉,“一碰你就喊痒,你他妈是金子做的,这么金贵?”
江方濂也不躲开,两人多对视一会儿,霍廷就会忍不住凑近,嘴唇又贴在了一起。
客厅只点了一盏小夜灯,霍廷的身体挡住了光线,江方濂就躲在他的影子下,只听到了啧啧的亲吻声。
亲吻渐渐乱了章法,两人在被子下蠕动,霍廷很快从侧躺,变成了骑到江方濂的身上。
夜深了,室外温度很低,裹在被子里才暖烘烘的,巨大的压力,让湿吻更深了些,更粘腻了些…
“咚咚…”的敲门声,让两人的动作一顿,霍廷懒得去管门外,托着江方濂的脸颊想要继续。
谁知道敲门声跟催命似的,又“咚咚”的,其中还夹杂了王浪的喊叫声,“霍廷!开门啊!”
霍廷不耐烦地抬头,朝门口看了眼,江方濂听出王浪的声音,轻轻推了霍廷一把,“是王哥…”
在自己床上,江方濂他叫谁哥呢?
霍廷眉头紧蹙,瞪了眼江方濂,江方濂捏着他的肩膀,小声劝道:“要不然你开门去看看,说不定有急事呢。”
今天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急事,霍廷肯定要跟王浪翻脸。
他不情不愿地爬起身来,离了温暖的被窝,迎接他的是冷冰冰的空气,不是软绵的江方濂,他心里当然不痛快,开门时脸臭得要命。
“你能不能利索点,喊半天不开门。”王浪在外面被吹得手脚冰冷,见到霍廷第一眼,就只顾着抱怨。
“算了,算了。”王浪拼命想往门里挤,可霍廷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你别挡着了,让我进去。”
霍廷不为所动,“你这么晚跑来干嘛?”
提起这事,王浪就一肚子苦水,“我服了那娘们儿了,堵在我家门口去了,我哪儿敢回家啊,今天来你这儿凑合一晚上。”
谁答应给王浪凑合了?他无家可归,自己家里还有人呢,大半夜的来敲门,真是缺了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