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窝在床边的懒人沙发里翻译文件,腿上搭着毛毯,闻声抬头一笑:“回来了?”
岑柏言心念一动,一身的寒气在这个笑容里迅速褪去,他脱掉大衣扔到一边,三两步迈到宣兆身边,单膝跪地,紧紧把宣兆搂进了怀里。
宣兆一怔,手里的笔“啪”掉在了地上,文件也散落一地。
“想你了,”岑柏言埋首在宣兆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想你。”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宣兆说:“喝酒了?”
“就一点,”岑柏言说,“没醉。”
宣兆偏过头,看见岑柏言泛红的耳廓,这喝的肯定不止“一点”。
“我去给你煮点陈皮,”宣兆轻轻拍打岑柏言的后背,“解酒驱寒的。”
岑柏言低笑出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宣兆身上,鼻尖抵着宣兆的:“你在照顾我。”
“你重的呀.”宣兆手掌抵着岑柏言,掌心感受着从岑柏言胸膛传来的微震,无奈地说,“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我喜欢你照顾我,喜欢,”岑柏言说,“好喜欢,照顾,你和我。”
宣兆忍俊不禁:“话都说不清了,喝了多少啊?”
“兆兆,”岑柏言小声喊他,攥着他的手按在心口,“兆兆,我照顾你,你也照顾我,永远永远,好不好?”
宣兆一顿,指尖微微蜷缩。
岑柏言脑袋发沉,没有注意到宣兆的不自然:“今天晚上特别想你,很想很想。”
“又说胡话了,”宣兆推了推他,“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宣兆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岑柏言就从后面抱着他,这家伙醉醺醺的,比平时更黏人,和只大型犬似的。
喝过热汤之后岑柏言嚷嚷说困,趴在宣兆床上怎么也不肯挪窝,他肩宽腿长,沉得要命,宣兆挪不动他,最后只好宣告放弃,拧来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等岑柏言睡着了,宣兆坐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出了小屋,去了岑柏言那间房睡觉。
灯光熄灭,万籁俱寂,这个冬天的假期正式开始了。
头两天,岑柏言带着宣兆去约会,他们像每一对平凡的情侣那样,去影院看了冗长的爱情片,逛夜市分享同一串糖葫芦,在做手工的小铺子里捏了一对陶人,清晨在山顶看日出,夜晚在摩天轮行至顶端的那一刻接吻。
这应该是宣兆七岁后的十六年里最纯粹的两天,摩天轮缓缓上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离星星越来越近。
宣兆想到他的中学时期,那会儿他常常躲在教学楼的廊柱后看同学们打篮球,有次等到人都走光了,他模仿着别人投篮的样子,尝试着在篮筐下跳起来,却重重摔倒在地。他就连跳跃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但随着摩天轮攀升,某个瞬间就连天空都仿佛触手可及。
岑柏言吻住他的时候,游乐园里烟火盛放,他头顶是无垠宇宙,窗外是烟花璀璨,岑柏言温热的唇舌紧贴着他,宣兆心里一阵悸动,绷紧的肩背一点一点地放松,而后环抱住了岑柏言。
都说在摩天轮最高点许愿会灵验,岑柏言含着他的唇瓣,含混道:“喜欢你,好喜欢你。”
宣兆眸光闪动:“我.也是。”
他在那一刻选择屈从眼前的温暖,摩天轮落地的一刻,宣兆垂头轻轻呼出一口气,他觉得已经足够了。
至少他离天空这么近过。
假期第三天,是岑情到海港市的日子。
岑柏言一大早就去高铁站接了,宣兆心情没有任何起伏,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他既没有欢喜也没有期待,在书房看了两篇论文,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抱到窗台晾晒。
大约快到中午,岑柏言把人接回来了。
“哥,你说你搬出来租房子,你就住这地方啊?”
楼下传来岑情清脆的声音。
“你是不是体验生活啊?我不要住这里!”岑情撒娇,“你帮我订酒店嘛,我鞋踩着这个楼梯都脏了呀!”
“少废话,带你来不错了,哪儿那么多话。”岑柏言哼了一声。
岑情抱着岑柏言的手臂晃了晃:“不要,反正我就不!你不让我住酒店我就和老妈说你坏话!”
“小间谍。”岑柏言宠爱地瞪了她一眼。
三楼的楼道上,宣兆在门边等着他们上来,笑着说:“回来了?”
岑情抬头看向宣兆,好奇地打量着他,歪头问:“你就是我哥的舍友?”
眼前的少女长得非常好看,一双杏眼极其灵动,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扎着娇俏的双马尾,大红羽绒衣衬得她更加活泼可爱。
“嗯,”宣兆儒雅地欠了欠身,“很高兴见到你。”
岑情眨巴着眼睛:“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你见哪个帅哥不眼熟,”岑柏言搬上来她的行李箱,“上楼。”
宣兆看着岑情,微微一笑:“是吗?”
岑情一点也不认生,走近了才发现宣兆拄着拐棍,讶异地问:“你是瘸子啊?”
岑柏言眉心一紧,呵斥道:“小情!”
宣兆丝毫不介意:“出过一场车祸,落下的病根。”
“什么车祸这么严重?”岑情总觉得和宣兆有股莫名的亲近感,“怎么出的啊?”
宣兆脸上笑意渐渐加深:“因为一通电话。”
“司机开车的时候打电话了?”岑情说,“那挺该死的。”
“小屁孩儿别瞎问,”岑柏言看了宣兆一眼,把岑情薅进屋里,“边儿去。”
他把行李箱丢进去,岑情气得哇哇乱叫,说这个箱子是爸爸从美国带回来的限量款,怎么能乱扔!
岑柏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宣兆说:“她就这样,被宠坏了。”
“没事,”宣兆温声说,“我觉得很可爱。”
第53章 只能对我最好
岑情一早上都不痛快,闹着要出去住酒店,她是真正看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小姐,要什么有什么,上下学司机接送,说一滴雨都没淋过也不夸张。这地方在她看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木板床那么硬,厕所那么小一个,马桶还不是全自动的,她一屁股坐下去被冻了个激灵。
她撒娇哭闹那一套对谁都管用,就是对岑柏言不好使,岑情见哥哥无动于衷,往地上砸了两个碗,岑柏言把她的行李箱扔到楼道上,抬手一指,干脆利落地说:“要么你给我乖乖住着,一周后回家过年,要么你自己出去住酒店,爱住几天住几天,别指望我搭理你。”
岑情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拖起行李箱想走,看着那黑黢黢的楼梯,想到外边九曲回肠的小巷子,又有点怕了,钻进岑柏言的房间里,“啪”一声甩上了门。
宣兆无奈:“你干嘛不同意?”
“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惯着她,”岑柏言皱着眉,“这丫头就是被宠坏了。”
“小姑娘嘛,要富养。”宣兆拿来扫帚收拾碎片。
“我来,”岑柏言接过扫帚,严肃地说,“富养也得养对地方,哪有像她这样任性的。再不管教迟早出大事。”
宣兆不置可否,打圆场道:“哪里有这么夸张。”
“你不知道,”岑柏言把瓷碗碎片收拾好扔进垃圾桶,烦躁地说,“以往在家有我管她的时候她都能办错事,现在指不定成什么样儿了。”
岑柏言记得很清楚,有回一个初中部小姑娘哭着跑高中部找他,班里人都打趣说言哥是不是欠了情债啊,后来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姑娘是岑情的同班同学,家里条件一般,今天穿了一件和岑情一样的格纹裙,岑情非说她的裙子是山寨,在全班人面前嘲讽她是“野\鸡”,还逼她当场把裙子脱了。班主任根本就不敢管岑情,她被欺负得没办法了,想起来岑情有个很有名的哥哥在高中部,说是长得帅人又好,还是学校公益社团的负责人,她这才壮着胆子来求助。
岑柏言也是那次才知道,岑情在年级里当“公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晚他把岑情狠狠训斥了一顿,岑情反驳“她就是个土鳖,她配吗”,岑柏言火冒三丈,气得抬手要揍她,岑情哭着躲在岑静香怀里。没想到岑静香不仅护着岑情,反倒怪起岑柏言来:“你妹妹那么喜欢那条裙子,不想别人穿也是能理解的,你可以和她好好说道理,那么凶干嘛?”
第二天,岑情去了学校,找了几个跟班的女同学,把那个告状的小姑娘拽到厕所里扇巴掌,路过的一个保洁阿姨看不下去,偷摸来和岑柏言说了这个事,岑柏言那回是动了真火,按着岑情去了学校对面的理发馆,勒令把她精心打理的长发剪到了齐耳长。
岑情哭得撕心裂肺,岑柏言冷冷看着她,说还有下次就把她剃成板寸,岑情说不敢了,哥我真的不敢了!
那次之后岑情总算消停了点儿,岑柏言还以为她学好了,没想到他不在家里不过小半年,岑情似乎还变本加厉了?
以往甭管她怎么骄纵,对岑柏言还是有点儿分寸的,现在她当着岑柏言的面就敢砸东西,还口无遮拦地说“我不想和瘸子住一块儿”,真把岑柏言给惹怒了。
宣兆听了这个故事,不露痕迹地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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