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万千山看了一眼双手抱胸的岑静香,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了,给岑情使了个眼色,“方叔叔到家里了,他家小公主闹着要见小情姐姐呢,你快去吧。”
小姑娘猛点了两下头,拎着裙角跑了,万千山笑着走上前:“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他样貌非常儒雅俊秀,鼻子上架着金框眼镜,定制西装一丝褶皱也没有,名贵的黑曜石镶钻胸章低调又不失奢华。
岑静香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柏言。”
“柏言不是学校有急事吗,孩子大了,让他忙自己的。”万千山说。
岑静香瞥了他一眼:“你啊,就是纵着他。”
她的情态丝毫不像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眼角眉梢都挂着娇嗔,和他们十几岁初恋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一眼瞥得万千山神魂荡漾,于是他上前抱住了岑静香,说道:“当年我就说了,柏言就是我的亲儿子,我不纵他谁纵他。”
岑静香笑着在万千山的胸口轻拍一下:“既然柏言是你的亲儿子,千山,那让柏言改姓的事情?”
万千山答应过,只要岑柏言改姓宣,就立刻把名下两家企业登记给柏言。
“这个不急,”万千山揽着岑静香的肩膀,晓之以理,“本来借着这个机会,我想正式把柏言介绍给商场上的朋友,既然柏言不在,那下次吧。”
他嘴里说着抚慰的话,心里却在庆幸,岑柏言不来好啊,他不来真是再好不过。
他没耐住岑静香日复一日的枕边风,不小心松了这个口,要正式让岑静香三人入主万家。
承诺给出去他立即就后悔了,他的发妻宣谕毕竟还没有死,他们在法律上还是夫妻关系,加上他当年是入赘的,如果没有宣家的支持,就没有他现在的成就。
万千山是个男人,男人没有不在意面子的,那群人私底下怎么嚼他的舌根、说他抛妻弃子夺家产都无所谓,然而他一旦正式宣布了岑静香的地位,这桩丑事就等于搬上台面了——他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有跟他姓,竟然要一个小三的儿子随他的姓,丢人。
他正是两难,没想到岑柏言竟然要缺席,正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借口。
岑静香眼神一暗:“可是千山——”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有的是机会。”万千山打断他。
岑静香再了解不过万千山,她知道万千山喜欢温柔顺从的女人,于是也不再多说,默默垂下了头。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万千山垂头看着怀里的女人,耐心地安抚她,“我已经把临海别墅登记给柏言了,小情还没有成年,等她明年上了大学,我就给她在市中心买一套房。”
岑静香心中一喜,但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彰显喜悦的蛛丝马迹,低眉垂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无名无份地跟着你十几年,不是为了这些。”
“我怎么会不知道,”万千山轻叹一口气,“这么重要的场合,柏言不在确实不好,这样,我再给柏言买套房,明天带你去买包,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
岑静香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千山,我们只有你了,你是我唯一的依靠。”
万千山心头涌过一阵暖流,顿时觉得自己无比高大,他怀里的女人全心全意地依靠着他啊。
他禁不住想起十多年前,他重逢了在饭馆洗碗的岑静香,发黄的工服遮不住她的秀丽,她一见到万千山,两行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扑簌流下,颤抖地喊道:“千山.”
万千山正沉浸在回忆之中,管家敲了敲门:“先生,商会长来了。”
“好,来了。”万千山整了整衣襟,对岑静香说,“我先下去,你收拾收拾,记得戴上翡翠镯子,打扮的富贵点儿。”
岑静香娇嗔地瞥了他一眼,笑着说:“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让你丢人。”
待万千山出了房门,岑静香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十指紧紧绞在一起。
二十几年前她就知道了,万千山虽然爱她,但更爱他自己的面子、金钱和权势。
岑静香精心装扮一番,戴上了象征当家主母的翡翠镯子准备下楼,正走到走廊上,听到楼下商会长和万千山的谈话。
“千山,贵公子今天不在?”商会长打趣,“我家这小公主可是一直念念不忘。”
“爹地!你说什么呢!”少女娇羞的声音随之响起。
万千山笑着说:“柏言有事,回不来。”
“不是柏言,是宣小公子,”商会长说,“宣老祭日,我带小丫头去祭拜,恰好遇见小公子,确实一表人才。”
“不是啊爹地!”少女焦急地说,“我喜欢的是柏言哥哥呀!”
“你别说话,”商会长喝斥女儿,“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啊对,对,”万千山声音有些不自然,“小兆他也有事情。”
商会长话里有话地说:“千山,到了你这个位置应该明白,我们也不是有什么门第之见,只是咱们这个圈子的人,还是看重出身的。”
万千山嗓音紧绷:“是是是,会长说的有道理。”
楼梯转角处,岑静香十指深深切进了虎口,胸膛因为怒火而剧烈起伏。
万千山唯唯诺诺的态度更是让她心寒,原来就算她无名无份地跟着万千山十多年,她也始终只是个外室,她的儿子再出色、再优秀也是登不上台面的。
海港市大学城的烂尾楼里。
宣兆推开家门,看见岑柏言站在小灶台前,撸起袖子双手叉腰,看着气势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找谁干架。
“没吃饱吗?”宣兆换上拖鞋,调侃道,“还是在拜灶王爷?”
岑柏言说:“我拜拜灶王爷,他能帮着洗碗吗?”
原来他这架势是要洗碗,宣兆笑出了声:“大少爷,还是我来吧。”
岑柏言不愿意承认自己面对这些碗筷一筹莫展,双手抱臂,哼了一声说:“那你来吧。”
宣兆脱下棉外套,戴上围裙,推了推岑柏言说:“你让让。”
“我监工。”岑柏言下巴一抬,“再磨叽扣你工钱。”
“你这人.”宣兆无奈地摇了摇头,拧开水龙头。
他冲干净一个碗,岑柏言很自然地接过,用洗碗布把水渍擦干净。
“碗底也擦擦,”宣兆回头看了他一眼,“哎,手劲不要那么大,碗要被你擦穿了呀!”
“真讲究。”岑柏言悻悻地说,把手里的瓷碗翻了个面,擦起了碗底。
宣兆笑着说:“你平时在家里不干活的吗?”
“有保姆。”岑柏言对着窗户看了看那个碗,又白又亮,非常满意,于是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那你们家保姆够累的。”宣兆吸了吸鼻子。
“靠!”岑柏言笑骂道,“你说我难伺候?”
宣兆笑而不语。
又擦干净两个碗,岑柏言终于忍不住了,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哎,你那个师弟,喜欢你啊?”
“他年纪小,没定性,说着玩的。”
岑柏言怎么听宣兆这回答怎么觉得敷衍:“他都追了你一年半了,连他爸你导师都知道这事儿,也没有反对。”
宣兆关上水龙头,他背对岑柏言、面对着窗户站着,岑柏言紧紧盯着窗户上宣兆的倒影,想要分辨出宣兆低垂的眉眼中是什么情绪。
“你也觉得他人不错,认为我们般配么?”沉默了小半响,宣兆轻声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岑柏言生硬地说,接着喉结一滚,“你.你就没想过找个人在一起。”
“我这样的,”宣兆垂头盯着自己的左腿,自嘲道,“还是不拖累别人了。”
“别说屁话。”岑柏言皱了皱眉,很快又敏锐地抓住这句话里的破绽,“你不想拖累你师弟,那你喜欢他?”
“.”宣兆不知道岑柏言是怎么推断出这个结论的,哭笑不得地说,“他只是我师弟,你那么介意他做什么?”
岑柏言背脊一僵,手里的碗险些砸在地上粉身碎骨,很快他就掩饰好了自己的僵硬,立即矢口否认:“我在意那傻|逼?我是觉着他这人一看就不靠谱,你就算找对象也得长点心。”
宣兆垂眸:“那你觉得,我找个什么样的才是靠谱的。”
“.”岑柏言忽然词穷。
他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回答——你可以不要找对象,不要谈恋爱吗?
气氛瞬间有些紧绷,但宣兆永远能够在失控之前把场面拉回来,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下楼喂狗,你去吗?”
“喂狗?”岑柏言一愣。
“嗯,”宣兆点了点头,“楼下有一只小流浪狗。”
岑柏言忽然笑了:“我知道,我见过它。”
宣兆弯腰从橱柜里拿出一罐已经开封的狗粮。
他当然知道岑柏言见过,他还知道岑柏言给那只脏了吧唧的狗撑伞,搭了一个避雨的小窝。
这罐狗粮不是为它准备的,而是为了岑柏言准备的。
“你见过?”宣兆吃惊地问,“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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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二点半左右~
第29章 遇见你的幸运
小狗还是那只小狗,脏兮兮干瘪瘪的,眼睛像是两颗黑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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