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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有引力 (生姜太郎)


  “我们已经结束了,”岑柏言的声音依旧不带一点情绪,“彻底结束了。”
  “.是,结束了。”宣兆喃喃重复道。
  岑柏言垂下眼睫,看着宣兆抓着他不放的手:“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我知道我们结束了,”宣兆顿了顿,五指微微收紧,似乎是想用这个小动作给自己更充足的勇气,“我想要的是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岑柏言低低念了一遍这四个字,而后嘲弄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想。”
  宣兆眼睫微微颤动,他被无数次地碾碎,又无数次飞快地把自己重新粘起来。
  “没关系的,你今天不想,说不定明天、后天就想了,”宣兆明明疼的额角都在抽搐,但还是强撑着笑容说,“说不定是下周、下个月——”
  “我说不想的意思是,永远都不想。”岑柏言干脆利落地斩断宣兆所有的希望。
  宣兆仿佛没有听见岑柏言的话,依旧自顾自笑着说:“也说不定会是明年、后年,对不对?”
  宣兆的眼睛里闪烁着粼粼的水光,岑柏言可以承认他依旧会为这样的眼神动容,然而他却不敢再靠近,他再也没有第二次奋不顾身的力气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岑柏言垂下眼睫,“你脸皮这么厚。”
  “我就是厚颜无耻,我就是死缠烂打,”宣兆鼻头一酸,垂眸的瞬间眼睫有些不分明的湿润,“你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厚颜无耻、死缠烂打。
  任谁都不会把这两个词和宣兆扯上干系,宣兆永远是冷淡、疏离但又强大、自如的,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特质,让人觉得你离他再近,也无法与他真正地亲近起来。
  宣兆微微低着头,从岑柏言的角度看,他的头发乌黑柔软,耳廓被冻得通红,像冰天雪地里求着要他收养的小动物。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宣兆放低姿态的样子,岑柏言本来以为自己会无比畅快,然而他心头的那阵隐痛却不断加剧,就要被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震碎一般。
  “没有机会了,”岑柏言一根根掰开宣兆的手指,淡淡道,“我要回去了。”
  宣兆动了动嘴唇,然而喉头艰涩,就连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抓不住岑柏言,他就要失去岑柏言了。
  宣兆颓然垂下左手,岑柏言定定看了他两秒,俯身捡起他掉落在脚边的拐棍,语气疏离冷淡的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别再来了,没必要。”
  岑柏言转身离开,宣兆垂着头,五指紧紧攥着拐棍。
  烟花升起又坠落,其实不过短短两秒钟的时间,宣兆已经又把自己粘贴起来了一次。
  “岑柏言!”他对着岑柏言的背影大喊一声。
  岑柏言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宣兆伸出右手,递出那个他一直抱在怀里的保温盒:“这是我们过的第二个年,柏言,新年快乐。”
  岑柏言的背影修长且挺拔,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被风吹动的发梢微微动了动。
  “我做了宫保鸡丁、糖醋小排,还有红烧茄子,”宣兆胸膛起伏,伸出的手腕止不住地打颤,“我会做更多的菜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岑柏言稍稍扬起脖颈,深深呼出一口气。
  最后一簇烟花也熄灭了,骑在爸爸脖颈上的孩子被抱了下来,孩子脸蛋红扑扑的,兴奋地手舞足蹈,穿着精致小皮鞋的脚不留神踹在了宣兆手上——
  “砰”一声,保温盒砸在了地上,盖子被整个掀翻,里面的食物尽数倾倒。
  宣兆一下子愣住了,眼睁睁看着一地狼藉。
  孩子父亲和他道歉,他机械地回答说没关系。
  演出终于散场,不断有人从宣兆身边经过,脚踩过地上的那些食物。
  宣兆抿了抿嘴唇,他想没关系,他已经学会怎么做了,他可以再做给岑柏言吃,没关系。
  于是宣兆抬起头,然而散场的人潮中,他连岑柏言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没关系,没关系。
  宣兆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重重捶了捶心口,依旧告诉自己没关系。
  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不行,还有后天、大后天.
  他总会让岑柏言吃到他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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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要早起打九价疫苗,今晚字数少了些,明天补上~


第93章 不过期、不作废
  “兆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新年。”
  “这是我们过的第二个年,柏言,新年快乐。”
  当天夜里,岑柏言做了一个极其混乱的梦,他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大学城那个破落的小屋,他抱着宣兆问“你心里的房子,我住进去了吗”;而后画面一转,唐人街张灯结彩,焰火照亮了整片天空,骑在爸爸脖子上的孩子拍着手欢呼,宣兆说“我学会了新的菜,你要尝尝吗”.
  两个新年的场景在这个梦里交替闪回,上一秒的宣兆弯着眼睛在笑,下一秒的宣兆却睫毛湿润,两个宣兆的脸渐渐重叠在一起,温声喊他“柏言”。
  柏言,柏言,柏言.
  岑柏言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沁出了一身冷汗,头昏脑胀。
  他起身冲了一杯感冒冲剂,房里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岑柏言缓慢地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扭头看见窗外天光微亮,忽然有了种晨昏颠倒的不真实感。
  在额角渐渐加剧的钝痛中,岑柏言甚至开始怀疑宣兆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从头到尾根本只是他自己的幻想罢了。否则他怎么会没出息到因为一个人而疼的翻来覆去,每天睁开眼后都觉得胸膛里是一片空荡荡,好像他遇到再多的人、经历再多的事都没办法把那个空洞填满。
  岑柏言抬手搭着额头,愣愣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我身体里缺了的那一块究竟是什么呢?”
  ——肯定是我还不够忙,我吃饱了撑的才有功夫在这儿瞎他妈矫情。
  岑柏言不愿意也不敢去细想这个问题,他武断地给了自己一个潦草的答案,
  喝了感冒药后有些犯困,但天都亮了,岑柏言怕再睡过去一会儿起不来,于是干脆起了床,洗漱后喝了杯咖啡,收拾收拾就出门去了学校。
  接下来几天,原本苍蝇般在校门口蹲点的媒体全都不见了,岑柏言心下了然,这一定是宣兆的手笔。
  宣兆这次过来,应该就是为了帮他解决这些麻烦吧。
  岑柏言无法坦然接受宣兆为他做的这些事,却也找不到好的方法拒绝。
  不管他接受还是拒绝,都不可避免地要和宣兆产生交集,这本来不是什么问题,恋人间分分合合是很正常的事情,好聚好散、分手后依然是朋友的也不在少数。
  然而,他和宣兆的开始就是源于仇恨和欺骗,他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和宣兆做普通朋友,因为他们每见一次面、每说一句话,都是在伤人伤己。
  何必呢?
  “何必呢?”龚叔也这么问宣兆。
  他只身一人来美国,龚叔本就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他人不在的这段时间,医院便把最新的检验报告直接递送到了龚叔手上,龚叔这才知道宣兆的健康状况愈发差了,病人自述那栏里记录了宣兆的左腿甚至出现过将近一小时都毫无知觉的情况,医生提出有神经系统功能障碍的可能,需要宣兆做进一步的脑部检查。
  脑部检查?!
  龚叔又是心痛又是气愤,在他看来,所有涉及到“脑”的病都是大病。他照看了宣兆将近二十年,亲眼看着宣兆从一个椅子高的小娃娃长成今天的宣家当家人,让宣氏重振旗鼓。龚叔年轻的时候受宣博远重用,一辈子为宣家办事,他本以为自己能够瞑目了,终于不负宣博远所托带大了宣兆,可以安心去地下见老爷了,可宣兆竟然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这让他有什么脸面下去见老爷!
  宣兆长这么大,龚叔第一次对他发火,让他立即回来做全面的身体检查,要是再在美国待下去,他就亲自去抓宣兆回来!
  宣兆哭笑不得,耐心地解释“神经系统功能障碍”根本不算是什么病,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词。可龚叔怎么听得进去,搬出了杀手锏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这个事告诉小姐!”
  就如同他总是喊宣兆“少爷”,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宣谕年纪多大,龚叔也总是称呼宣谕叫“小姐”,好像在龚叔眼里,宣谕永远是那个十七八岁、穿着裙子在花园里浇水的小姑娘。
  宣兆因为这个称呼心头一热,笑着说:“叔,我妈妈什么都知道。”
  龚叔大为震惊:“不可能!”
  “是她教我勇敢一点,”宣兆把电话开了免提,站在落地窗边说,“她都知道的。”
  “那.那你也不能.”龚叔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我爱惜的。”宣兆说。
  他有珍重自己,他按时吃药、定期复查,但有些伤病的恶化是一定的,并且是不可逆的。
  龚叔一时无言,半晌,他忧心忡忡地说:“少爷,你快回来吧,你要补偿他,用其他方法不好吗?你何必为了他做到这份上啊?”
  “我不是要补偿他,也不是为了他才做这些,”宣兆抬眸远眺澄澈的天空,轻声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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